第109章 赵二拐贪小便宜惹大祸

    赵二拐的出现，让原本断了线的案情又有了新的线索。 那天早晨，赵二拐从包装车间被铐上手铐，塞进警车，带到了县局。他被关在一个没有窗户的小屋里，屋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如同黑夜一般。 赵二拐开始害怕起来，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当警察走进车间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是来抓他的。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天大的事也找不到他。自己不过是偷了车间的几个袋子，大不了扣他一个月的奖金，反正自己得到了 1000 元的好处费，算算也不吃亏。 当警察给他戴上手铐的一瞬间，他害怕了，感到事情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赵二拐靠在墙角里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道强光刺进来，恍惚中他看到屋内进来两个蒙面人。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屋子里又是漆黑一团。 “啪啪啪……”雨点似的打在头上，赵二拐双手抱头，鬼哭狼嚎地喊起来：“打死人了……”浑身上下疼痛难忍，不一会就没了声音，赵二拐晕了过去。 两个蒙面人关门出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吱拗”一声推开，外面的灯光照进来，两位警官模样的人站在门口叫道：“赵二拐，出来，跟我们走一趟。” 赵二拐刚刚苏醒，浑身疼得厉害，头发涨，眼发黑，腰疼得厉害，站了几次都没起来。 门口的警官见状，捏着鼻子走进屋里，拖着赵二拐就往门外走，一直拖进审讯室。 审讯室的灯光很亮，已经是晚上了，赵二拐肚子里“叽叽咕咕”地乱叫，他才想起自己一天没吃饭了。 赵二拐环视着屋内，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横幅让他猛地一震。他戴着手铐坐在椅子上，两位警察坐在自己对面，一脸的严肃。 “你叫什么名字？”警察大声问。 赵二拐哪见过这阵势，不知道怎么回答。 “问你什么，就如实回答，不许说假话，否则责任自负。” “你叫什么名字？” “赵二拐。” “性别。” “男。” “年龄。” “28 岁。” “籍贯。” “湖滨县湖滨乡后洼村。” “你知道为什么让你来吗？” “不知道？” “你做过什么事，自己不清楚吗？” “什么也没做。” “怎么会到这里来？到这里来的还能没有事吗？” “老实交代你做了哪些不该做的事。” “党的政策你懂吗？不懂回头看看墙上的标语。” 赵二拐早就看到了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鲜红大字，心里突突地跳。 “给你提示一下，包装袋是怎么回事？” 赵二拐知道不说不行了，浑身痛得厉害。 “我偷了车间的包装袋。” “怎么偷的？” “撬开了主任的柜子。” “偷了多少？” “150 个。” “偷的袋子做什么用了？” “不知道？” “什么？” “真的不知道。” “袋子到哪里去了？” “送人了。” “送给谁了？” “李院长。” “哪里的院长？男的女的？” “红光幼儿园的女园长。” “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 “具体名字不知道，是个中年妇女，齐肩发，别着个红色的发卡。”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不认识，别人让我送去的，她给了我 1000 元。” “为什么给你钱，她说以后每个袋子给我 5 元钱，叫我长期给她送。” “你送过几次？” “只送过一次。” “怎么不送了？” “车间管理的很严，下不了手，害怕被主任抓到受处分。” “是谁让你给她的？” “这个人不能说。” “为什么？” “李院长说，如果说出去，会有人弄死我。” “不说，不怕法律制裁你？” “我就偷了几个包装袋，收了人家 1000 元，有什么罪？” 再审时赵二拐翻来覆去就是这些供词了。他一口咬定他是直接送给李院长的，钱是李院长给他的，不是自己卖的。 警察问他是怎么带出公司大门的，赵二拐说，自己推着自行车走出大门的。审讯官几次提示奥迪车，试图引出他的话题，但他每次都是摇头三不知，说自己没坐过奥迪车。 警察又将他关进黑屋里，他躲在墙角里瑟瑟发抖，迷迷糊糊地躺着，肚子咕咕地乱叫，想睡又不敢睡，总害怕有人来揍他。 良久没有动静，突然门开了，听到“磕巴”一声，拉开关的声音，屋里顿时有了亮光，光亮很弱，但能看清人的面目，进来的是个老头，是来给他送饭的。 “起来吃饭吧，一天没吃东西了吧。” 赵二拐子睁眼看看这老头倒还面目善良，“大爷，有水吗？我想喝口水。” “有碗稀饭，快点喝了吧，一会就凉了。” 赵二拐子端起碗就喝，这哪里是稀饭，分明就是一碗水，喝到最后有几个米粒。 送饭的老头让他把两个小馒头吃了，不然会饿的，明天的饭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你送呢。 赵二拐子看老汉心眼好，于是问：“大爷，这是什么地方？” 老汉说：“这里是拘留所，你是昨天来的吧。” “嗯。” “挨揍了吧？凡是来这里的，第一天都要过这一关，然后再审你。” “揍人的是些什么人，那么狠，照死里打。” “小声点，让人听了你还要挨揍，出去还不能往外说，否则会加你的罪。” 老汉出去了，没有关灯，赵二拐子环视屋内，满地的稻草，有些稻草湿漉漉的，散发着骚臭味。靠门的墙角里放着一个木桶，是大小便用的，盖子掉在一边立着。 赵二拐呕吐了一阵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脑子里突然出现表哥的影子。 “表弟，等你出来，我给你接风，还是叫小翠给你服务怎么样？” 赵二拐打死也不说是表哥让他偷的包装袋，他知道幼儿园出事了，自己工作的公司受到牵连，他也想到可能和自己送给李红的包装袋有关。 赵二拐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事，为什么要用莲花牌包装袋，表哥和李红是什么关系，为啥表哥让自己给李红偷厂子里的包装袋呢。 赵二拐心里清楚，无论如何不能把表哥牵扯进来，表哥是村主任，将来是他的靠山。假如公司开除他，没了活干，还可以到表哥的工程队找活做，他还期盼着表哥有一天会带他找小翠呢。 他想起那天和表哥一起吃饭时，饭桌上的那些人，对表哥就有了敬畏之心。有派出所长，还有乡政府的一把乡长，剩下的都是些建筑队的头头们，只有他一人是个小工人。 那天的饭桌上，让他开了眼界。茅台酒、红塔山烟、老鳖燕窝一大桌，美女陪着，喝着“温酒”，摸着美女的咪咪，他像个傻子似的，呆呆地看着。 酒足饭饱后，一起到了洗浴中心，老板带着几十个小姐齐刷刷地站在面前，让大家随意选。几个耀眼的小姐主动地扑在乡长所长怀里，后来才知道，这都是他们固定的。 赵二拐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心里直痒痒，看上去还有几分羞涩。 表哥帮他叫过来一位女孩：“小翠，你过来，把我小弟伺候好，少不了你的小费。” 那一晚，赵二拐算是开了洋荤。雪白的小翠躺在他的怀里，千种姿态，风骚袭人，让他灵魂出窍，酣畅淋漓了一把，酥软地躺在那里。 小姐趴在他的身上肆意地揉搓着他的全身，从上往下的舌吻，让他几次兴起，反复交战，最终还是败在小姐身下。 赵二拐跟着表哥混了一晚上，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此的精彩，旧时小说上描写的上流社会也不过如此吧。 他开始怀疑人生，羡慕表哥，在回家的路上，表哥对他说，以后表哥经常带你玩。 “谢谢表哥！” “不要谢，你搞些莲花牌包装袋，送给幼儿园李红园长，她会给你小费的。” “表哥要袋子做啥？” “我要那干嘛，朋友要的。” “没问题，我回头送给你。” “不要给我，记住这事给我没关系。” 一晚上的享乐，没想到换来的是一顿暴揍，小黑屋让他记住一辈子。 赵二拐的脑子乱了，不知道这个社会是怎么了，不就是偷了几包装袋吗？怎么会被弄到这里来，公司还会要自己吗，怎么在人前做人呢？ 但一想到小翠，又梦断魂绕了，浑身的酥软，飘飘然不知所以然的状态，那不就是神仙吗？ 审讯官从赵二拐嘴里再也没审出有价值的东西。 村主任的奥迪车那天到底去没去公司，一直没有搞清楚。 公安调出监控，无法恢复月前自动删除的影像。门卫的记录不全，那天的记录上，没有奥迪车进门的记录，门卫说因为有监控，他们根本不登记车号，也没有村主任来公司的记忆。 从赵二拐的嘴里找不出村主任的线索，难道是祥子汇报的有误？县局重新盘问了祥子，祥子说来说去也不知是真是假了。 赵二拐偷包装袋是板上钉钉的事，但他好像看到赵二拐上了奥迪车，怎么会没上呢？关于车牌号，祥子说前面的没记住，后三位就是 688。 狗子几次询问门卫人员，都说彪子没来过公司。陈曼忽然想起县环保局的奥迪车，尾号是 688。 经理办公室查了接待记录，那天环保局的奥迪车来过公司，是来抽查水样的，晚饭在公司吃的，走的晚。 这样一来就取消了对彪子的怀疑。至于祥子看到赵二拐上了奥迪车，就可能是误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