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翠娥走访湖上人家
日头已升起三竿，暖洋洋的阳光洒在湖面上。那湖水绿得发蓝，清澈无比，显得格外平静。
翠娥从大船附近启航，乘着一叶小舟，带着三妮向湖中驶去。穿过九曲十八弯，遥望着湖中的庄台，只见村落间升起缕缕炊烟。
庄台边已是残荷一片，仅有些许绿叶还坚挺着，星星点点地倒映在碧绿的湖水中。
小舟靠近庄台，抛锚后走进了湖上人家。
院子里挂满了一串串火红的辣椒，湖光呈现出最美的秋色，原来这灿烂之景一直在此处兀自绽放着。
庄台上门户旁，一个个长簸箕里晒着莲心，一个个圆筐中装满了莲子，一张张芦席上摊晒着鱼和虾。“晒”秋的日子，晒出了渔民的丰收与喜悦。
翠娥和三妮停在一家门户前，门两边的石狮子栩栩如生。忽然，大黄狗站在门口叫了起来，三妮吓得赶忙躲到翠娥身后。
“去去，回家去。”翠娥赶着狗。
“干娘在家吗？”院子里织网的菱花听到叫声，一边赶着狗，一边走出门来。
“菱花”“翠娥姐”，两人同时叫了起来。
菱花高兴地喊：“娘，姐姐来了。”
正在厨房做饭的胡菱妈，听到女儿的叫声，从屋里走出来，见是翠娥，惊喜地说：“我说怎么一早就听到喜鹊叫，原来是翠儿来了，干娘早就想你了，可有日子没来了。”
“今年鱼塘扩大了，又承包了二十亩果园，实在抽不开身，干娘，这位是合作社的副社长张三妮大姐，我们一起来看您的。”
“婶娘好。”三妮笑嘻嘻地给老人打过招呼。
翠娥把给干娘捎来的点心递给菱花。
菱花说：“娘你去做饭吧，别让火烧出来，我陪姐姐说说话。”胡菱娘去了厨房。
翠娥、三妮和胡菱就坐在院子里聊了起来。
“欢迎社长姐来我们渔家做客。”
“不客气妹妹，我们会成为常客的。”
翠娥说：“姐姐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是想带妹妹上岸的。”
“啊，你想带我上岸去？”
“怎么样？愿意上岸不？把我们四姐妹都带去。”
“真的假的？”胡菱笑着问。
三妮不知翠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有插话，静静地听姐俩聊着。
“话归正传，姐想找你问问湖上收成好不好？”
“今年收成还行吧，干鱼小虾多，鸡斗米也不少。”
“其它的怎么样？”
“莲子、莲心、莲叶、菱角米都还没出手。”
“今年不要上岸买了，我们社长全收了。”
“这几年都没上岸边去买了，每年的十二月份都有人来收购。”
翠娥看了看三妮，又看看胡菱。
三妮问菱花：“是哪里来收的？”
菱花说：“娜娜的表哥收购的，他是帮南方的一个土产老板收的。”
“娜娜是我干妹老三。”翠娥对三妮说。
“今年的所有产品我们都要了，能不能不要再卖了。”
“恐怕娜娜不愿意吧？那可是她的亲老表。”
三妮叹了口气，心里松了好多。
“翠娥姐，要不你去找娜娜姐说说看。”
“嗯”三妮想了想说：“妹妹你能把湖生给我找来吗？”
“你想通过做娜娜姐的工作？她两人正在闹情绪呢。”
“不是说今年春节要结婚吗？”
“就是因为结婚才出的问题。”
“啥问题？”
“问题出在娜娜妈身上？彩礼的事。”
“娜娜有个弟弟，要订婚，钱不够，要湖生出十万，湖生只有五万。”
“钱凑不够，就不让结婚。”
湖生恼了，对娜娜说：“不结婚了。”
娜娜也赌气说，不结就不结，谁离谁不能过，事情就僵在那里了。
“你去看看湖生在不在家？告诉他我来了。”
菱花说：“姐，你们坐着，我去叫湖生。”
菱花娘听到菱花说出去，从厨房出来了：“菱菱，去哪里，这就吃饭了，吃过饭再出去。”
三妮见阿姨端着饭出来，忙过去接。
翠娥叫着：“干娘来，快放下，我去端。”
菱花见状，停下脚步：“那就先吃早饭吧。”
“你现在去，湖生不也在吃饭吗？”娘说。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
“你一大早过来了，没有准备，干娘没啥好吃的，就将就着吃点吧，社长第一次来家，怪不好意思的。”
一盘焙干鱼，一盘油焖大虾，红烧菱角米，鸡斗米稀饭，清一色的湖产品。
“翠娥，你们是不是想收购湖上人家的土特产。”
“是呀干娘。”
“干娘给你出个主意，你试试看？”
“娜娜表哥已经收购三年了，娜娜好说些，你们干姊妹，说深说浅的能担待，但水娃难接受，因为你们卡了他的油。”
“那该怎么办？”
菱花说：“水娃能管住谁，东西是大家伙的，大家想卖给谁就卖给谁。”
“说是这么说，但大家怎么才能主动卖给我们呢？”
“大家都是为了钱？还不是钱上说话了。”菱花娘说。
三妮明白了老人的意思，其实她早就想到了，要想从水娃手里抢货源，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提高收购价格，否则人家何必卖给你。
“你老人家说的是，只有让钱说话。”三妮说。
“也不要那么着急，你们现在着手办，正是时候，娜娜的表哥，每年的十一月二十号准时来村上收购，还有十八天呐，有时间做工作。”
“干娘，你说这事我们找谁好。”
“叫我说，你们先回去算算你们的账再说，不然你们也没法和人家谈。”
“嗯”三妮点点头。
“要找就找当官的，官大就当家，再说谁还不给个面子。”
“咱们湖村谁的官最大？”
“书记啊，和你们岸上一个样，都是书记说了算。”
“书记叫什么名字？”
“康鸿福是我们红星帮的头，我们湖上人家共有三个村，加上那些流动的散户渔民都归他管。”
三妮一听，觉得老人说的在理，于是对翠娥说：“咱今天了解一下货源就可以了，有些事还是回去跟虎子商量后再说吧。”
“嗯”翠娥看着三妮说。
“说不定虎子会有办法，说不定老支书认识康鸿福书记呢？”
话已至此，三妮和翠娥告别菱花母子，起锚回程。
翠娥轻轻地摇动着双桨，小舟在回岸的途中漂流着。
忽然，不知哪来的游客，驾驶着快艇从身边不远处驶过，划破了水面，飞驰在湖面上，溅起晶莹剔透的水花。波浪迅速从船尾向两边散开，形成一条白色水带。水流把小船推开，激荡的水波射进船舱里，溅湿了三妮的衣服，船儿左右摇摆起来。翠娥用力掌控双桨，让小船渐渐平稳下来，用手摸一把满脸的水珠，“哈哈哈”地笑起来。
“三妮姐，你喜欢水上的生活吗？”
“湖民的生活是不是很苦啊？”
“也许是他们习惯了，祖祖辈辈靠湖而生，可是很少有人愿意上岸的。”
你知道吗？如果小孩子哭闹，大人就会吓唬她：“你要是再哭，赶明我就送你岸上去，”小孩子马上就不哭了，你说怪不怪。
“就像我们常说的，穷家难舍，热土难离的意思吧？”
“可能就是吧，红星帮是解放后兴建的，筑建庄台的时候，我还有记忆哪。”
小船在岸边的大木船边停下来，两人上了岸。
小船在岸边的大木船边缓缓停下来，翠娥和三妮先后上了岸。她们回首望着这片波光粼粼的湖水，心中思绪万千。
三妮感慨地说：“这次来湖上，还真是让我们了解到不少情况啊。”
翠娥点点头，应道：“是啊，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不过我们回去好好商量，总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她们边说边沿着岸边慢慢走着，身影渐渐融入了那温暖的阳光之中。未来的路或许充满挑战，但她们坚信，只要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克服困难，为合作社的发展开辟出一片新天地。而这片宁静而美丽的湖，也将继续见证着她们的努力与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