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你受伤了，擦药
从网吧出来，天色已经快要昏暗，雾蒙蒙的，夕阳在天际即将渐渐下落，空气变得朦胧模糊。
晚风吹过少年冷峻的脸庞，深邃的眼眸幽深，像沼泽般无底。
心里的烦躁怒意蔓延开来，此刻渐渐冷静下来。
刚刚的冲动动手，此刻回想起来还有些发懵，喉结微微滚动，江陨出声开口：“回去吧。”
顾卓笑着看向江陨：“阿江，你刚刚好帅哦！完全就是英雄救美。”
末尾的厉铭染看着顾卓吊儿郎当的样子，抬手打了下他的脑袋，淡淡的开口：“少贫了，走吧。”
厉铭染平时总是凶着一张脸，声音也和脸型完美配合，低沉带着狠厉，此刻他只是很平常的开口，顾卓听了还是开始抱怨：“你怎么那么凶，不能好好讲话吗？”
走路还要嘀咕，“你们两个一个天天冷着一张脸，另一个不是冷着是凶着，像是谁欠你们似的。不像我，只有我那么和蔼可亲。”
两人受不了他这自恋的性子，同时翻了个白眼，加快步伐往前走。
顾卓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离他远去，顾卓被气的骂了一声，大步跑着追上两人。
云嫣和江春梅两人还在超市里，江陨出门了，老人一个人不用那么准时回家做饭，就在超市里休息陪云嫣。两人偶尔聊会天。
看着外面的天色，江春梅直皱眉头，转头对云嫣说：“小嫣，你快回家吧，外面都已经天黑了，等下该不安全了。这里我等下来关门。”让她休息两天，这孩子也不愿意，天天往这跑。
“好。”云嫣起身收拾东西，背好书包，“那我先回去了，阿婆你等下也小心一点！”
江春梅笑着回答：“好，你快回去吧。”
云嫣告别出门，天色果然已经暗下来，四周寂静无声，黑漆漆的，云嫣孤身一人往巷子里走。
几个拐角就会有一个路灯，路灯昏昏暗暗，照耀着崎岖坑洼的路面。抬头是明亮的夜空，月亮圆润十足，像个洁白的玉盘，周围是无限蔚蓝的夜空，偶尔有几颗星星的点缀。
云嫣低着头专心看路，鼻腔流进一股淡淡的花香，芬芳馨香。
站在楼下，周围的家家户户仍是灯火通明，云嫣拿出手机小心上楼。
打开门是黑漆漆的客厅，空荡寂静。云嫣小心穿过客厅回房间。
打开房间的灯，偌大的屋子才拥有了零星点光芒。
看着时间还早，云嫣拿出卷子开始写，假期作业还有一部分没完成，写完后还有其他的练习。
窗外的晚风呼呼作响，拍打着半开的窗户，朦胧的月色撒进房间，撒在书桌前认真的女孩身上，白皙专注的脸庞。
单薄挺直的背影在黑暗中摇曳，如同万千垂柳中最挺拔的那一棵，熠熠生辉。
整个房子里安静如斯，只有云嫣的细微写字声和呼吸声，其余安静无比。
“咚——”
“咚——”
“咚——”
沉重响亮的敲门声响起，步伐紊乱慌张，他回来了，破旧的门框被敲的哐哐作响。
云嫣快速起身来锁门，锁完瘦弱的脊背靠着门缓缓而下。
门外的人敲了半天，见没人答应，歇息停顿一会。楼道没有灯光，昏暗一片，男人摇摇头。
面色潮红，浑身散发着一股酒气，走路左摇右晃，姿势凌乱，显然是喝了不少，已经不清醒。
四周的安静让男人稍微恢复思绪，找出钥匙打开门进去，空荡黑漆的客厅让男人眉头紧皱。啪的一声打开灯，屋内马上变得明亮十足。
拿着酒瓶坐到沙发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闷头对着酒瓶喝了几口酒，脑袋因为酒精有些混乱，思考半天，才想起来屋里应该还有一个人。
酒瓶随手一扔，啪叽一声碎在污垢满布的地上，男人跟没事人一样，起身来到云嫣门口，开始大声敲门。
“出来，你他妈锁什么门！”酒醉的人嗓门不是一般的大，穿过摇摇欲坠的门，直击进云嫣的内心。
“开门，让你给老子开门，你听不到吗？”伴随着剧烈的敲门声。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周围的邻居多数已经准备休息入睡，云嫣白皙的小脸面无表情，淡褐的眼眸黯淡无神，如一汪沉寂已久的死水，毫无波澜，没有一丝涟漪。
双唇泛白被咬得即将出血，纤细的双手蜷缩捏在一起。
敲门声还在继续，丝毫没有因为时间流逝的减少，反而越来越大，穿过脏黄的墙壁，回荡到外面。
女孩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知道今天如果不打开这个门，男人就不会离开。白皙纤细的手轻微在颤抖。
额头不知道因为紧张还是难受冒着汗珠，片刻过后，耳边呼啸着男人酒醉的声音，女孩似乎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往后退一步，轻轻打开门。
男人丑恶的嘴脸扑面而来，肥大的手因为还想敲门停留在半空中，看清女孩，男人轻笑一声。
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刺眼夺目。
“终于舍得开门了呀！”
噼里啪啦，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落下，在空荡的屋里盘旋。
声音持续十多分钟才结束……
今天的天气有些特别，告别久违的晴朗，阴沉沉黑压压的一片。
四周透露着一股压抑的气息，烦闷不已。
云嫣听到手机里的闹钟才从床上起来，到卫生间打了一盆冷水洗脸，本就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冰冷的凉水接触到皮肤，云嫣才感觉到触觉。
随便揉搓两下，就回房间换衣服，杏色卫衣，白色长裤，给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露出个白皙的脖颈。细看时，还能上面有些细微细节的青色痕迹。
背上书包出门，男人早已离开，屋子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路过楼下的包子铺，云嫣没有任何胃口，直接往巷子里走去。
空气带着沉闷。
压得云嫣喘不过气，本就烦闷的心情更是低沉，精致的五官面无表情，耷拉着神色。连巷子里偶尔出墙的鲜花都无心观看，低着头走路。
穿过蜿蜒的巷子，来到超市门口，看着门已经开了，大树麾下的超市，安静又美好。
云嫣强硬扯出一个笑脸，面对阿婆，不想让老人发现什么不对劲，让她多担心。推开门进去，小声说：“阿婆，我来了。”
老人听到声音回头，正在整理货架的商品，“小嫣来了，先休息一会吧。”
云嫣放下书包，走到面前，“要休息的是你，阿婆，我来吧。”给老人扶到摇椅上。
随后到里面整理东西。女孩认真地整理东西，动作有些缓慢，凑近看的话还能发现，纤细手臂在衣袖里似乎有些颤抖。
也可能是商品有些太重了，女孩的力气太小了。
弄完一切，云嫣来到收银前。客人来的零零散散，云嫣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来打发时间。
超市里只有云嫣偶尔的翻书声，空气陷入一片宁静。
故事在紧凑发展，马上到最重要的环节，云嫣被突如其来的推门声打乱思绪，抬头看向来人，竟然是江陨。
江陨看到女孩，脸上还是一副冷淡的表情，没有任何惊讶，出声：“外婆在这吗？”
今天突如变化的天色，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他准备回家拿两件衣服，顺便和外婆说一下自己后面几天不回家了，他们要出门。三人回家拿了衣服，没看到江春梅，江陨给她打电话也没接通，想着可能是在超市。
云嫣合上书，小声开口：“阿婆，阿婆不是在摇椅上休息吗？”
转头看向摇椅，上面早已空空无一人。“不是刚刚还在这的吗？”
江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云嫣面前。
见女孩还在寻找，缓缓开口：“我只是想和她说我接下来几天不在家，要出门一趟。”
云嫣有些疑惑，江陨怎么告诉自己了呢，应该是想让她转告给阿婆吧！
“我走了。”说完江陨就出门。
云嫣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她想说：“我会给你转告阿婆的。”
其实江陨完全没必要告诉云嫣，外婆已经知道他出门的事，他晚上给她打个电话就行。看向女孩的那一刻，江陨下意识就说出口，不知道为什么，走路的步子加快。
好像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等着他。
云嫣看着江陨才匆匆离开的背影，想着应该是着急出门呢，继续低头看书。他确实有些着急。
二十分钟后，江陨又提着一袋东西回来。少年进门时没讲话，直接将东西放在云嫣面前。
吓了云嫣一跳，低头去看是什么东西。
发现是一袋药，各种种类，跌打的喷雾，膏药，什么维生素，什么补品，甚至还有感冒药，满满一袋子。
两人距离很近。
云嫣闻到少年身上似乎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迎风而来，耀阳夺目。
江陨站在女孩对面，深邃的五官上有些不自然，尴尬过了半天，异常冷酷的开口：“你受伤了，擦药。”
说话的间隙，少年低着头，没抬头。
云嫣愣住了，她不知道少年竟然察觉到她的伤口，沉寂平缓的心脏久违开始跳动。
怦怦怦怦……
汹涌澎湃……
云嫣抬头，清澈的眼眸透亮闪烁，满眼只有江陨，语气带着笑意：“那也不需要这么多药呀，江陨！”
女孩叫了自己的名字。
无论多少次，江陨还是会愣一下，侧挑了一下眉，感觉有些新鲜特别。
男孩冷峻的脸上被红晕占满，语气带着些许尴尬：“我看着买的，我有事，先走了，你记得擦药。”
目光不自觉柔和下来，但仍然不看向女孩，四处游走。
云嫣细柔带着笑声答应：“好。”
看着男孩的背影匆匆忙忙消失。
门外的顾卓和厉铭染已经等候多时。
顾卓看着江陨开口：“里面的小美女受伤了吗，要不你买药干嘛，司机都快等的不耐烦了。”
江陨听到称呼，不由得瞥眉，心情低了几分，“没给他加钱吗？走了。”
开口低了个度，全然没有刚刚的平缓与柔和。
说完，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