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火葬，贯彻毒士真谛
咆哮声传到城头。
许褚嘿嘿一笑，“翻来覆去就这一句，无趣。”
却发现没人搭理他。
曹昂眉头拧成川字。
高顺被毁容的脸满是冷漠。
许安微眯双眸，静静看着吕布暴跳如雷。
气氛有些许凝重。
而吕布喊了半天，没听到许安回应，大喊：
“许安，你说话啊！”
许安平静开口：“说什么？”
吕布大声质问：“你杀我部众就算了，为何曝尸荒野？天理何在？道义何在？”
许安反问：“你杀丁原、董卓的时候，是否想过天理？是否想过道义？”
吕布瞬间哑了火，一口气憋在心中难以宣泄。
许安继续道：“若你真讲道义，当我做善事，你可以收殓将士尸体，我不动手。”
闻言，吕布倍感屈辱。
这种近乎施舍的举动，深深刺伤了他的自尊。
“想用尸体羞辱我？休想！”吕布绝不屈服。
说话间，高举方天画戟。
士兵收到进攻信号，护着攻城器械开始推进。
许安熟视无睹，又道：“不收尸没关系，我准备了美酒，你可以用来祭奠他们。”
吕布腚眼一看。
果然看到许多酒坛。
以为又是许安在羞辱他，画戟一扫打破数个酒坛。
看到这一幕，许安淡淡道：“放火箭。”
弓箭手弯弓搭上火箭。
顷刻间箭如雨下。
一片火雨覆盖过来，一部分射碎酒坛，碎片混合酒液飞溅，酒液沿着地面流淌。
“嗖～”
一支火箭射来。
酒液流淌而过被点燃，幽蓝色火焰迅速蔓延。
尸山转瞬化成火海。
热浪怕打在脸上，有种灼热的刺痛感，敌军又惊又惧，被热浪逼得不断后退。
“啪嗒～”
一个小兵后退时，不小心踩到一摊水渍滑倒。
火焰沿着“水渍”爬过来。
小兵慌忙拍打，火焰又蔓延到手和衣物上。
只几个呼吸全身着火。
小兵惨叫着翻滚，又把火焰传到了同伴身上。
相似的一幕发生在各处。
“水，快用水！”
吕布立刻下达命令。
殊不知这个命令让火势彻底走向失控。
一些人尝试用水灭火，火没灭反而烧得更猛。
火焰引燃攻城器械。
不久酒精燃烧殆尽，西门外变成火焰海洋，随着敌人翻滚、奔跑，火海随之翻涌。
数不清的火人前仆后继，惨叫着跳进护城河。
然后挣扎着沉入河底。
等纪灵统率大军杀到，直接被拦在火海之外。
眼睛看到的是火海翻腾，耳朵听到的是惨叫声、呼喊声，鼻子闻到的是焦糊味。
一切都在冲击着精神。
“呕～”
不少士兵开始呕吐。
“蓝色的火焰。”
“是鬼火！”
也有人看到酒精火焰颜色，吓到精神崩溃乱。
这时，火海里冲出一人。
不是吕布还是谁。
此时吕布脸熏得黢黑，左边眉毛烧掉一半，胡须烧焦，披风全是破洞，要多惨有多惨。
吕布回头看了眼火海，人生第一次感到恐惧。
“温侯。”
纪灵迎了上来，“发生什么事了，哪来的火？”
“他堆了一座尸山……射了几支箭……然后起火……水扑不灭越烧越大……”
吕布声音有些颤抖，说话颠三倒四很难听清。
仅凭只言片语，纪灵等人就能猜到大概经过。
“嘶～竟然放火烧尸体。”
“水浇不灭的火，难道真是鬼火吗？”
“许安就是疯子。”
“此子心肠何其狠毒。”
“五千人啊，没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中难掩惶恐情绪。
古人讲究落叶归根和落土为安，哪怕客死他乡，死前也会托人把尸体送回家乡安葬。
一把火烧掉一万多尸体，这和疯子没有区别。
怪不得会产生“鬼火”，肯定是尸体阴魂不散。
嗯，就是这样！
想到这里，众人缩了缩脑袋，感觉后颈发凉。
纪灵果断鸣金收兵。
敌人潮水般退去。
……
火海持续烧到中午。
随着最后一个火人跳河，城外只剩一地焦炭。
城头一片死寂。
打退敌人值得庆祝，但是没人高兴得起来。
“我去清理尸体。”高顺冷着脸走下城头。
少顷，城门打开。
一些伤兵用布蒙住口鼻，动手清理尸体。
尸山没有太大变化。
一万多具尸体堆在那里，里面不可能烧得透。
曹昂心情有些沉重，“先生，这样做值得吗？”
许安回答：“值得。”
“可是……可是烧尸体有伤天和，您……”曹昂欲言又止，实在不忍心说下去。
许安心中稍起波澜。
如果烧尸体有伤天和，后世火葬场怎么说？
如果用火攻该死，诸葛亮、周瑜、陆逊怎么说？
俗话说水火无情，最毒的计莫过于火攻、水攻。
之所以他们不是毒士，是因为他们还遵循传统观念，用正面形象盖过了毒点。
什么叫毒士？
虚假的毒士，又当又立，用道德楷模标榜自己。
真正的毒士，摒弃传统观念束缚，全然按照人性规律行事，没有道德也就不会绑架。
既然要做毒士，那就贯彻到底！
“一将功成万骨枯，”许安注视着带队清理尸体的高顺，“你看高顺有废话吗？”
曹昂连连摇头，“先生误会了，我不是觉得不对，只是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许安拍拍曹昂肩膀，“放心，你很快就会适应。”
曹昂“嗯”了一声。
等等。
好像哪里不对。
曹昂讶然，“你说适应？”
许安耸肩，“是啊，有劳大公子继续买酒。”
曹昂狠狠一咬牙，“好，我这就去打欠条。”
说完转身就走。
步伐从轻浮到坚定。
许安在为曹家守城，他身为曹家长子岂能落后。
曹昂刚走不久，高顺派人请示许安：“将军问先生，尸体需不需要重新堆起来。”
言外之意，你还烧不烧。
许安嘴角抽了抽。
烧一次叫对敌无情，可以问心无愧，烧两次那叫变态。
“挑块风水宝地埋了，”许安摆了摆手，“挖坑时记得多撒点石灰，防止爆发瘟疫。”
指令传到高顺耳中。
高顺眉头一皱。
上哪找风水宝地去？
最后在泗水河畔，找了块空地挖坑掩埋尸体。
一车车石灰拉到河边倒入坑中，白色粉尘飞扬。
这一幕被敌军眼线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