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再收张辽，白月光终见面
随着高顺丢剑，陷阵营最后一丝斗志磨灭。
所有人丢下武器。
心中紧绷的弦松开瞬间，陆陆续续有人倒下。
“子霖成功了！”
曹操心中一喜，一边吩咐人收缴武器，再送走昏迷的战士，不惜一切代价诊治。
这些都是难得的精兵。
一句话形容曹操此刻心情——爱死他们了。
迷蒙细雨还在下。
曹操不顾雨水打湿衣服，下马来到高顺面前。
高顺脸上有烫伤，被雨一淋已经看不清模样。
“好样的，”曹操由衷赞叹，“将军死战不退，忠义可嘉，能归降是大汉之幸事。”
高顺说话有些艰难，“请曹公善待夫人、小姐。”
曹操看了眼马车。
如果没有猜错，貂蝉应该也在马车里。
“那个貂蝉……”
曹操刚要张嘴，余光瞥到身旁笑吟吟的许安，面色为之一正，义正辞严说道：
“吕布妻女我养之，将军勿虑也。”
说完吩咐于禁，让他带一队兵马护送马车回城。
高顺请求一起护送。
于禁领兵在外，高顺与还能行动的陷阵营战士在内，将马车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马车缓缓前进。
许安目送马车远去。
貌似貂蝉就在马车里。
对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女性，许安有几分好奇。
“子霖在看什么？”曹操突然问道。
许安笑了笑，“明公善待吕布妻女，真仁义之君。”
曹操被许安一夸，难掩欣喜之情大笑，“遍观诸卿，唯有子霖最懂我心。”
这时，曹洪跑过来，喜滋滋向曹操报告战果：
“主公，我消灭吕布军左翼，生擒了张辽。”
说着大手一招。
士兵押着张辽过来。
张辽全身龟甲缚，侧着身子斜眼看着曹操。
曹操故作疑惑，“这位将军好生面熟啊。”
张辽冷哼，“濮阳城内见过一面，只是可惜那场大火，没有将你这奸贼烧死。”
当面揭曹操伤疤，曹操手按倚天剑拔剑出鞘。
“明公且慢。”
许安伸手按住剑柄，“张辽是忠义之士，明公四海未平，汉室未兴，应当留用。”
曹操立时收剑回鞘，哈哈一笑，“我亦知文远是忠义之士，子霖与我所见相同，适才相戏耳，快给文远松绑。”
张辽松绑后活动一下手腕，神色复杂不发一言。
许安再次开口：“吕布是何人将军自己清楚。”
“将军何必助纣为虐？”
“高顺已经归顺明公，将军还在犹豫什么？”
张辽有些诧异，万万没想到高顺竟然投降了。
沉默良久，张辽抱拳躬身，“张辽愿降。”
曹操先得高顺，又得张辽，双喜临门，毫不吝啬赏赐，“我赐你偏将军一职。”
刚投降就获封偏将军，这个待遇已经不低。
更何况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给的官职有朝廷认证，不像其他诸侯都是自封。
许安笑而不语。
要知道孙坚、孙策，直到去世也只是杂号将军。
孙十万也差不多，正式官职是讨虏将军，直到偷袭了荆州，才被曹操拜为骠骑将军。
堂堂江东领袖，一个杂号将军做了近二十年。
放在汉末是独一份。
纵观整个华夏史，这个经历也是相当炸裂。
要是给东吴写史书，第一卷就叫《孙讨虏传》。
反观刘备，有汉室宗亲身份打底，初期名声不显，成名后起步就是镇东将军。
从这就能看出区别。
底层出身和有背景的人，差别待遇有多大。
收回飘飞的思绪，许安对曹操说道：“明公忘了一个人。”
曹操笑容逐渐消失。
怎么可能忘掉那个人。
“陈宫在哪？”曹操问张辽。
“昨夜突围前，军师说有诈坚决不走。”张辽说完有些唏嘘，真被陈宫说中了。
曹操只听到“不走”二字。
也就是说陈宫还在城中。
说时迟，那时快，曹操急不可耐翻身上马，“子霖，剩下的事交给你处理了。”
简单交代完后事，曹操挥鞭狠狠一抽马屁股。
绝影吃痛撒蹄飞奔。
看到曹操突然发疯，典韦急忙爬上马追赶。
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曹昂眨了眨眼睛，清澈目光看着许安，“先生，父亲走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许安看着狼藉的战场。
朦胧细雨落下，浇灭最后一丝余烬，青烟袅袅而上。
雨水冲淡焦糊味，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浓。
“继续清扫战场，收殓我军尸体入土为安，至于敌人的尸体……”
许安顿了下，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平静道：
“堆到下邳西门外。”
曹昂瞳孔猛地一缩，“先生，你要用尸体……”
望着面前白衣少年，雨水顺着分明的棱角滑落。
曹昂欲语已忘言。
“去吧。”
“是。”
曹昂深吸一口气领命。
“啾——”
天空一声鹰唳。
雄鹰收回俯瞰目光，双翼一振扶摇飞入云端。
……
雨一直下。
下邳城中。
一人一马飞速前进。
马蹄踏过青石板，激起积水飞溅。
片刻之后。
绝影停在一座宅邸外。
典韦随后赶到。
曹操跳下马推门而入，宅子里空无一人。
难道来晚了？
曹操心里咯噔一下。
“咳咳……”
这时有轻咳声传来。
“主公，他在后院。”典韦瞬间确认声音方向。
曹操快步走进后院。
后院卧房窗户开着，隐隐约约能听到痛苦呻吟。
曹操在门外停下。
一时间竟有些踌躇。
沉吟片刻，用力推开房门。
看到床上的憔悴身影，曹操眸光温和了几分。
嘴上却是强硬道：“公台可曾想过有今日？”
陈宫睁开眼睛，看到曹操就知道吕布败了。
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哦？你是何人？”
曹操以为他病糊涂了，急声回答：“我是曹操啊。”
“不认识，”陈宫轻轻摇头，“我只认识一位复姓皇甫，路过此地的客商，是你吗？”
曹操同样摇头，“不是，你应该认错人了。”
“咳咳……既然不是，今日有死而已。”陈宫缓缓合上眼睛，坦然接受死亡。
曹操再劝，“公台自然可以一死了之，但你死后，家中老母妻子谁来照顾？”
回应他的是决绝之语：
“结果无非一死，你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
“公台，你！”
曹操一时无言以对。
这涉及到一桩旧事，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