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生如戏，全看演技
吕布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点燃张飞怒火。
“三姓家奴忒不要脸！”
“你夺我大哥徐州，还敢说待我打个不薄。”
张飞策马出阵，指着城头吕布邀战，“有种下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一句“三姓家奴”成功引爆吕布。
“取我兵器来！”
吕布怒喝，手一伸。
士兵递过来方天画戟。
陈宫张了张嘴，似是想到什么，收回劝阻的话。
城门打开，吊桥放下。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一人一骑冲了出来。
张飞迎了上去。
瞬息之间，两人进入各自的攻击范围。
吕布抢先一步出手，一戟竖劈夹带呼啸之音。
张飞横矛招架。
画戟与蛇矛猛烈碰撞，掀起气浪卷起烟尘。
双方拼死角力。
张飞黑脸青筋根根暴起，吕布咬牙面色涨红。
几息之后，张飞奋力荡开方天画戟，丈八蛇矛顺势横扫。
吕布提戟招架。
兵器相交，又是短暂角力。
两人风格相近，走的都是刚猛霸道路子。
短时间难分胜负。
直至一百回合，两人越战越勇，丝毫不露疲态。
“奉先，快回来。”
陈宫在城头呼唤吕布。
吕布一戟扫开蛇矛，骑着赤兔马悠然回城。
张飞还要追，也被刘备喊了回去。
“大哥为何喊住我？”张飞没打过瘾向刘备抱怨。
刘备看着城头解释：“此战曹军是主力，不宜喧宾夺主，小战一场表明立场即可。”
“大哥说得对。”关羽附和。
张飞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俺听大哥的。”
安抚好张飞，刘备又对城头喊话：“备奉天子诏，讨伐逆贼，请温侯好自为之。”
喊完话便下令撤退。
一千人来得快，撤得也快。
吕布大感疑惑，“公台，他这话什么意思？”
陈宫眸光微沉，“奉先可记得曹操二虎竞食、驱虎吞狼之计？”
“有吗？”吕布目光清澈。
“咳咳……”
陈宫回以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这是敌人奸计，逼你与刘备两败俱伤。”
“啊呀，”吕布气急，“一定是那许子霖干的！”
心道吕布总算聪明一回，陈宫倍感欣慰，继续道：
“适才我趁奉先与张飞打斗，观察敌军虚实。”
“实乃乌合之众。”
“想必刘备也很清楚，故而只派张飞试探，以此表明立场，不愿与奉先死战。”
“如我所料不错，接下来几日刘备只会佯攻。”
“那么机会就来了。”
听陈宫分析得头头是道，吕布难得认真倾听。
时不时点头似有所获。
陈宫就像教导小孩一样，看到小孩终于开窍，忍不住露出笑意，正准备问他收获。
吕布来了句，“然后呢？”
陈宫脸上笑容凝固。
千言万语汇成一声叹息：“陪刘备演戏即可。”
“刘备兴兵来犯，小沛势必空虚，可令张辽领一千轻骑，星夜兼程夺取小沛。”
“张辽守小沛，奉先守下邳，互为犄角之势。”
“待曹操大军杀到，若攻下邳，张辽可引兵攻其后，若攻小沛，奉先可援救。”
计策都喂到嘴里，吕布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却还有疑虑，“前些日子张辽作战不力，致使骑兵折损过半，让他去我不放心。”
陈宫苦口婆心劝说：“谁能料到夏侯惇突然撤退，那一战非张辽之过。”
“我不信。”吕布偏不听，一甩披风背过身去。
陈宫一阵无语。
有时候真感觉在带孩子。
孩子耍小脾气，他还必须要哄着，真的心累。
陈宫无奈继续劝：“此计奉先才是主力，张辽只是辅助，有奉先在万事无忧。”
“哈哈……”
吕布哈哈大笑，“公台所言甚是！”
接着命人叫来张辽。
“将军。”张辽抱拳行礼。
吕布冷着脸训斥：
“你作战不利本该重重惩治，罪过暂且记下，命你率精骑一千，夺取小沛。”
“此战你要是再败，两罪并罚，定斩不饶！”
“遵命。”张辽沉声领命。
陈宫把张辽拉到一边，交代几句才放他离开。
当天夜里，下邳西门打开，一千轻骑悄然出城。
第二天如陈宫所料，刘备派关羽到城下邀战。
吕布再次出战。
两人大战一百回合，不分胜负各自鸣金收兵。
第三天，挑战的换成张飞。
吕布坚持再战。
又是一场不分胜负战斗。
第四天，关羽又来了。
铁打的人也经不住车轮战，吕布渐渐露出疲态。
玩车轮战不要脸是吧！
陈宫不屑一顾。
刘备手下能打的只有两个，吕布手下有八个。
虽然张辽不在，剩下七位健将三人一组，轮番陪张飞、关羽玩耍，打不过就跑。
主打一个拖延时间。
刘备也是这样想的，还特意嘱咐关羽、张飞别伤对方性命，出了人命不好收场。
一群演员各怀心思，在下邳城外狂飙演技。
时间来到第五天。
双方照例斗将。
一条消息传到两军阵前——小沛被张辽偷了。
“谢玄德送的小沛。”
吕布抑制不住狂喜，站在城头嘲笑刘备。
不装了，摊牌了。
刘备心中毫无波澜。
反正没打算守小沛，他把家眷都提前转移了。
不过表面上，刘备还是表现出慌张，当场鸣金收兵，仓惶逃回营中高挂免战牌。
吕布得势不饶人，让七位健将轮番在营外叫骂。
刘备军始终避战不出。
这一天，曹安民找到刘备，态度极其嚣张。
“叔父让你打吕布，你拖拖拉拉贻误军机。”
“现在又把小沛丢了。”
“怎么？又想求叔父帮你把小沛打回来吗？”
这一下戳到刘备痛处。
而张飞这些天憋了一肚子火，哪能受这委屈。
“某杀了你！”
张飞一声暴喝，拔剑就要砍杀曹安民。
“住手！”
刘备指着帐外怒喝，“大敌当前还在胡闹，出去。”
张飞怒目圆睁，瘪了瘪嘴，在刘备逼视下败退。
“大哥只会护着外人。”
丢下一句话，张飞委屈巴巴冲出了大帐。
“玄德公所作所为，我会如实上报叔父，好自为之吧。”曹安民放下狠话转身。
转身瞬间腿一软差点跌倒，强撑着走了出去。
帐内恢复安静。
刘备坐在书案旁，捂着头久久不语，身形萧索。
关羽没有打扰刘备。
只有他知道，大哥心中委屈远比三弟多。
将空间留给刘备，关羽默默出去寻找张飞。
片刻后。
关羽去而复返，语气深沉：“大哥，适才吕布部下叫战，翼德出营迎战了。”
刘备猛的抬头，眸中难掩惊慌之色，“立刻点兵把翼德追回来，别让他做傻事。”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报——”
传令兵来到帐外，“三将军出营迎战侯成、宋宪、魏续，一合将侯成刺于马下。”
完了。
刘备只觉得天雷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