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劫营速战，如入无人之境
翌日，黄昏。
曹安民策马奔腾一天一夜，终于听到河水潺潺声。
营寨轮廓映入眼帘。
经过一夜折腾，劫后余生的欣喜消灭殆尽，余下的只剩独自赶路的孤独与惶恐。
眼看营寨近在眼前，曹安民总算松了口气。
得意又重新占领高地。
“驾！”
曹安民重重一挥马鞭。
战马再次提速，载着他飞速冲入营寨中。
来到夏侯惇营帐前，余光扫到几个草堆。
顿时计上心来。
曹安民先是环顾四周，确定四周无人，直接从马背上跳下，一个猛子扎进草堆。
在草堆里滚了几圈，再弄乱头发，曹安民用力揉了揉眼睛，直把眼睛揉的通红。
这才冲进夏侯惇营帐。
“惇叔，我回来啦！”
曹安民眼角含泪，声音悲愤像是受到莫大委屈。
看到曹安民这副样子，夏侯惇吓了一跳，略带关怀问：“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曹安民咬牙切齿：
“小侄幸不辱命。”
“吕布收到战书时，怒而拔剑就要杀小侄。”
“我岂是吓大的，伸长脖子大喝一声，‘有种你往这砍，不砍你就是我孙子’。”
“陈宫吓得胆寒，亲自送我出城，吕布小人不讲武德，却派人一路追杀我。”
夏侯惇目光一凝，“追杀你的人在哪？”
曹安民摆摆手，“惇叔放心，追兵已被我甩开。”
“好小子，”夏侯惇咧嘴大笑，拍拍曹安民肩膀，“不愧是我曹家儿郎，干得不错。”
“嘶～”
肩膀上伤口被拍到，曹安民疼得龇牙咧嘴。
随即忍痛说道：“小侄昨夜还有意外发现。”
“有何发现？”夏侯惇追问。
曹安民一顿添油加醋，说出吕布和陈宫争吵经过，期间穿插自己的英勇表现。
夏侯惇选择性忽略，只关注吕布和陈宫不合。
似是想到什么，夏侯惇又问：“吕布可应战了？”
曹安民摇了摇头。
夏侯惇低头沉吟起来，敌人主帅和谋士不合，又不应战，说明敌人不战自乱。
若能在主力赶到前剿灭吕布，就是泼天大功。
夏侯惇心头火热，当场下达指令：“传我命令，击鼓点兵，今晚夜袭下邳。”
曹安民脸色一白。
他也就敢吹了点小牛，自家这位惇叔是真的莽。
“惇叔，不要啊。”
曹安民抱住夏侯惇胳膊，大声劝告：“别忘了许子霖说过，我军长途跋涉人困马乏，不宜用兵，此乃兵家大忌。”
夏侯惇不以为然，“黄毛小儿懂什么兵家大忌。”
说着甩开曹安民，提起长枪大步向帐外走去。
“那叔父呢？”曹安民再次抬出曹操，“叔父也说过，如有贻误唯你是问。”
夏侯惇脚步顿住。
擅自开战和不听劝告全速赶路性质不同，这时候再拿“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说事的话，情节要严重得多。
“竖子坏我战机也！”
夏侯惇冷哼一声，丢掉长枪坐在马扎上生闷气。
曹安民长舒一口气。
总算拦住了夏侯惇，好险就要和吕布拼命了。
……
话分两头。
营寨二十里外。
一支军队隐藏在林间。
“将军，有情况。”
一名斥候匆匆赶来汇报：“漕水边发现曹营。”
将领沉声道：“再探。”
“是。”
斥候上马离去。
少顷，第二名斥候回来。
“曹营竖起‘夏侯’旗帜，主将应是夏侯惇。”
“再探。”
“曹营连绵十里，从旗帜判断兵力三万左右。”
“继续打探。”
“……”
随着时间推移，夕阳落下山头，天空星星点点。
斥候不断进出林间，传递来大量营寨情报。
“主将夏侯惇，兵力三万，寨门开在东边，粮草在营寨西南角，有重兵把守。”
“我方兵力两千，主力可趁夜从东门突入，其余人携带火油、火箭烧粮草……”
将领轻声呢喃，整理已知情报渐渐缕清思路。
抬头看了眼夜空。
恍惚间月亮已至中天。
“上马！”
将领果断下令，两千人动作整齐划一上马。
“随我杀敌！”
没有多说废话，将领横刀策马第一个冲出。
两千人紧随其后。
二十里距离，骑兵全速冲刺，仅需一刻钟。
一刻钟后。
曹营巡夜士兵发现异常。
脚下地面沙石震颤，轰隆马蹄声震耳欲聋。
“敌袭！”
巡夜士兵高举铜锤，准备敲响警钟示警。
“嗖～”
一箭东来。
箭矢正中巡夜士兵心口。
巡夜士兵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用力敲响警钟。
警钟打破营中平静。
敌将收起弓箭，淡定提刀一指寨门。
两千人破门杀入。
遇人杀人，遇帐烧帐。
不过片刻杀声四起，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
“将军，大事不好。”
“有敌人夜袭。”
传令兵冲进大帐，慌忙向夏侯惇报告急情。
合甲而睡的夏侯惇惊醒，从床上翻起身，揪住传令兵沉声问：“有多少人？”
“不……不知道。”传令兵头摇得像拨浪鼓。
“废物。”
夏侯惇丢开传令兵，拿起长枪冲出大帐。
营中已经乱成一团。
到处都是火光，随处可见疯狂逃窜的士兵。
曹安民火急火燎跑过来，“惇叔，快跑吧。”
“跑什么？”
夏侯惇狠狠瞪了眼曹安民，瓮声瓮气呵斥：
“我军已经休整一天，以逸待劳还有胜算。”
“若不战而逃，你我有何面目回去见孟德。”
曹安民狠狠一咬牙，“好，和他们拼了！”
“哈哈……”
夏侯惇仰天大笑，“这才是曹家儿郎，传我命令，全军向西南方集结保护粮草。”
传令兵迅速传达命令。
三万先锋军以老兵为主，只要主将不乱，老兵就能遵照主将指令行事。
加上休整了一整天，体力得到一定恢复，收到命令后，快速集结到营寨西南方。
敌将敏锐察觉异常，当机立断放弃烧粮打算。
而后调转马头，带人转向相反的方向杀人放火。
夏侯惇领兵追杀。
敌将又转向另一个方向。
双方兜兜转转，夏侯惇始终连敌将衣角都摸不到。
这场袭击持续一整夜。
直至东方拂晓。
敌将一刀劈倒一个慌不择路的曹兵，回首看了一眼，入目是数不尽的尸体与废墟。
眼看夏侯惇又领兵杀到，敌将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贼将可敢留名！”
“张辽，张文远。”
畅快的笑声远远传来。
夏侯惇额头青筋暴起，眼睁睁望着敌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