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双头命案
就在许敬尧练习骑马与射箭的这一段时间，他又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六月份，天气正热着的时候，白云县衙里的都头王进，带着一样东西进了钟府。
那是一份路牒，也就是路条，路引。
唐僧不是有那个通关文牒嘛，跟这个意思差不多。
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东西，去外地的行商旅客都得有这个，起的是证明身份的作用。
但问题是，这份路牒上面的名字，是钟少轩，也就是钟云深那个进京赶考去了的族弟。
而且，这东西不是正常来的。
不是钟少轩寄回来的，也不是谁捡到了给送来的，都不是。
那是在一个贼窝里搜出来的。
哎，这就蹊跷了。
钟云深看见路牒上的名字，疑惑地看着王进。
说道：“少轩上个月就北上应试去了啊，这路牒怎么会在你这呢？”
王进道：“这是我从一个贼窝里搜出来的，我也奇怪，所以一拿到东西就来你这了。”
王进和钟云深也是多年的朋友，平时来来去去的经常见面，钟云深读书人懂得多，王进也喜欢找他商量事。
钟云深沉吟片刻，问道：
“这路牒拿给少轩父母看过没有？”
“还没有，我怕少轩他……”他话没有说全，钟少轩怕是凶多吉少了。
”没看过就好，你先带我去贼窝看看。”
王进是骑着马来的，带着钟云深，二人一马赶奔贼窝。
许敬尧骑马正要出去，刚好看见他俩。
“那不是都头王进吗？他怎么和钟云深两人骑一个马？”
“这是衙门里有什么急事？”许敬尧疑惑。
随即，调转方向就跟上去了。
一路跟着，没多久就到了城外。
这贼窝在城外五里的一个树林里，说是窝其实还不如，也就是柴火堆下面挖的一个地洞。
贼人于虎早已被抓住，这是他供出来的藏赃的窝点，周围都是衙役官差，拿着刀在把守。
王进带着钟云深一到地方，就带他进地洞看，钟云深进去一看：
“哎哟！”
钟云深吓了一跳。
他别的什么都没注意到，只在洞里看见了两颗圆滚滚的人头。
稳住心神仔细看去，钟少轩的脑袋不在这两个之中，他才放下心来。
“这两个是谁？”钟云深道。
王进说道：“尚未查明，但据案犯所说，这二人往树下藏匿赃银时被他发现，然后他便将这二人杀死夺银。”
“为了混淆衙门视听，便将人头砍下，藏在了这里。”
“我带你来这，就是担心少轩出事，顺便让你帮忙，想想办法。”
他二人正在说话，忽听一阵马蹄声音传来，然后就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钟哥！王大哥！”
“是阿尧！”钟云深道。
“阿尧怎么来了？”王进也是认识许敬尧的。
“走，出去看看。”
二人出来一看，许敬尧骑着马，被看守现场的官差拦住了。
看他们出现，许敬尧连忙招手。
王进赶紧摆摆手，让官差把人放进来。
许敬尧过去，进洞，看见一双人头，也吓一跳。
等他出来，王进这才把路牒的事情也跟他一说。
三个人商量着怎么办。
因为地洞在树林野地，没有人烟，官差们便砍树临时搭了一个棚，以供值守。
王进和他俩商量了半天，也没个下文，只得禀告县丞，具说人头之事。
县丞吴守诚见到人头，一口认定这就是贼人的脑袋，王进还要疑问。
吴守诚却直接说道：“无须多言，明日张榜示告即可。”
王进一听，心说不好，可也只能低头应是。
吴大人走后，钟云深和许敬尧听王进说完，也觉得此事不妥。
路牒事小，人命事大。
万一钟少轩的人头，也在哪个不知道位置的地洞里呢？
可只有路牒，什么也说明不了。
钟云深不由地担心，许敬尧也是一样。
他二人上个月刚送钟少轩离去，会不会出事谁也猜不准，谁也不敢保证。
第二天，县衙出了告示，大概意思就是说活捉了匪徒一人，斩杀两人。
死的那两个人头挂上东城，顶替了之前巴布的位置，百姓看了也是无不称好。
至于那个活着的于虎，审问完了扔进南牢死监，要等秋后才会问斩。
钟云深和许敬尧看了告示，忍不住骂了一顿这个吴守诚。
不过王进却告诉他俩，吴县丞让他彻查路牒之事，必定给钟云深一个交代。
许敬尧心说姜还是的辣，这吴守诚太会了。
说到这里，就要问一问这个吴守诚了，他是怎么敢这么断案的呢？
直接就下告示，说那两个人头是匪徒的？
就凭那个于虎的一面之辞吗？
其实是这样，白云县大柳庄前些日子上报县衙，说他们在大柳树的树洞里发现了男尸两具，都是没有脑袋。
当时都头王进在捉拿贼人于虎，所以没有过去。
因为出了人命，所以吴守诚是亲自去的。
后来王进禀报双头之事，他这才敢断定这是一起案子。
经过审讯，也确定了于虎杀害二人之实。
吴大人急着做出政绩，直接把这案子结了，也属“情理”之中。
许敬尧反应过来：
“这个吴县丞让王大哥彻查路牒之事，应该只是为了稳住你。”
“而且，恐怕过几天那个于虎就要横死狱中了。”
钟云深一听，眉头紧皱。
许敬尧再道：
“于虎一死，死无对证，加上那两个人头，一共三个贼人，吴守诚到此便是真的破贼之功，这也是他如此之举的原因。”
钟云深道：
“可于虎一死，路牒的来路恐怕就不好再查了。”
“对，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了。”许敬尧扭头就走：
“跟我来！”
“去哪？”
“南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