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殡仪馆里没有活人
拾花村丁家，王春花这个强悍的女人也掉起眼泪。
“初一他娘，你为什不告诉初一你时日无多、你还让他现在去了城里找他爹，你这身体还有几日能熬啊。”
“害呀~春花啊，如果我的身体还能在陪初一几年也许就不会让他去找他爹了，现在我就剩一口气吊着了，他如果知道了肯定不走留在我身边，也许一辈子都会守在我的坟前，那他这一生有什么意义。”
“你呀，总为这臭小子想、我都心疼你。”
“春花，我不知道我们家丁九这么多年是生是死，既然我家初一要去寻他爹、也好，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都是在向前走而不是在原地踌躇。”
“好了，我知道你替初一着想的多、别说话了休息吧，我去给你煎药。”王春花说着擦着脸走出了房间。
此刻我娘剧烈咳嗽下一秒吐出鲜血，等到后来的某一天我知道我娘死了后，我疯了……
我一清早就起了床，将惨不忍睹的客厅收拾了一下、我虽然不是那么爱干净的人但我还是没办法和胡四九比。
由于我现在兜里一分钱都没有，早饭是吃不了了。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穿上外套就出门去殡仪馆上班。
对于一天一百的活不管在哪，是否晦气？我还是很乐意干的。
我将房门钥匙揣进兜里，走廊里还是如昨日来的时候一样，不过心里已经没有害怕了、想到还要在这里继续生活慢慢习惯就好了。
电梯到了一楼，前台的曹姐立马起身笑脸盈盈的冲我打招呼。
“早啊小弟弟，出去啊？”
“嗯、是啊曹姐。”
“什么时间有空来找我玩啊、去姐姐的屋子里。”
我想起胡四九说的话，我没有回答而是转移话题说：“曹姐，那您先忙吧，我上班要迟到了拜拜。”
我跑的贼快一转眼来到殡仪馆门口，我拍打着大门。
陈红看到是我就将大门打开，看着我呼哧带喘的问：“初一，你这一大早怎么了、晨跑了？”
“没…我没没、没事。”我说话断断续续。
“进来吧，喝杯水。”
“嗯谢谢陈大爷。”
我跟着陈红走进保安室，他倒了一杯茶递给我、我喝了几杯算是充饥了。
“初一啊，一会儿有人来领尸体你留神记得开门啊。”
“好的陈大爷，没问题。”
“行了，晚上我再来换班你有事就打我电话、喏座机在那呢。”
我看到陈红指的座机，我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等他离开后我便百无聊赖的翘着二郎腿，看着树枝上的鸟、嘴里哼着小曲。
有一段的时间门口出现三个人，我猜到这几个人就是陈红说的来领尸体的人，我出去先核实情况。
其中的一个妇女见我出来，说：“小兄弟，我们是来领尸体的。”
那妇女声音有些沙哑，我说：“哦，好我给你们开门。”
大门打开，两个中年男人和那个妇女跟着我往停尸间走。
上次陈红分别给我介绍每个地方，停尸体的地方分别有三个大仓库，另两个小房子陈红没跟我说是干什么的我也没问。
走到一号仓库前，我敲玻璃喊，“李大哥，有人来领尸体。”
从第一天见他，就觉得他反应迟钝，缓慢的抬头看我、满脸的大痘坑，第一次见的时候挺吓人的。
“进来吧，先做个登记然后就能带走了。”
我领着三人进去。到此我的任务算是结束了正想着我要回保安亭了，那其中的男人叫住我。
“那个小兄弟能帮个忙抬一下吗？”
我心里想你们两个大男人还差我一个不成？不过我没有拒绝。
“可以啊。”
我和他们进到停尸间里，我第一次来这地方，空调上挂了一层霜吹出来的冷风都带着冰碴子，我冷的脚有些麻。
李大哥将三个白布掀开，露出三个死人脸。
那两个男人各自扛起一个，那个男人说：“这个孩子的尸体还请小兄弟帮忙抬出去。”
我点点头，我虽然不怕但是抗在肩膀上还是有些难受，尸体硬的像铁但是轻飘飘的一点不沉，我跟着他们往外走，出门外面的阳光打在我的身上我觉得很舒服、驱散刚刚的寒意，就在这时肩膀上的尸体突然很重，我差点没抓住掉到地上。
我每走一步肩膀上就重一分好在大门口就在眼前坚持到那人的面包车旁，其中一个男人放好尸体接过去我肩膀上扛的尸体。
“谢谢小兄弟，你真是个好人。”那男人说。
我是个爱听好话的人，不自觉的挠挠头说：“都是小事，不客气。”
那人装好便带着另个男人和女人离开了。我觉得做了好事心情不错将大门关好哼着小曲回到保安亭。
这一转头愣是没把我吓死，“啊…唉呀妈呀，李大哥你咋走路没声音吓我一跳。”我从地上站起来拍拍灰说道。
“沉、沉不沉？很沉吧？”李大哥说了几句就往仓库走去。
我嘀咕道：什么沉不沉？这都什么和什么？有病，不过的确也有些怪，在停尸间的时候明明轻飘飘怎么一来到外面就沉的离谱？还好自己身强力壮不然非的把我压趴下。
我没在意将保安亭的门锁上看着陈红落在桌上的报纸，这一下午什么人都没有我也倒清闲，我趴在桌上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就是香但唯一不好的就是肩膀沉的要命，我猛的睁眼转头就往身后看，“我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鬼呢”我说。
“老鼠胆子。”陈红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出奇一声。
我直接跳了起来，“我滴妈呀！谁”
我看了在我后边的板凳上坐着喝酒的陈红我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
“原来是陈大爷啊，您什么时候来的？”
“早来一会了，呐这个是你今天的工资一百拿着吧。”
我看着红票票眼睛发光，“谢谢陈大爷了。”
“行了，天色不早了回去吧”陈红说。
我看了天边的即将要落山的太阳想起之前曹姐说的话，就急急忙忙往六公寓跑。
我一步并成几步跨上楼梯本以为会在大厅里遇到曹姐结果她不在，我想不用和她搭话挺好的乘电梯到了三楼走到307的房门前翻出钥匙开门进去。
胡四九此刻坐在沙发上手捧泡面使劲的秃噜起来，看到我回来了热情的招呼我，“来初一，这碗留给你的吃吧，红烧排骨的香极了。”
我也不客气走过去吃起来，他吃的极快三两下吃完问我：“初一啊，你去哪了？”
我饿得发慌嘴里塞满了面说：“我去干活了。”
“是去殡仪馆了？”他问。
我点头。
他见我点头瞬间脸色不大好，火急火燎跑到自己的卧室翻箱倒柜。
我只管低头吃面，等到我心满意足吃饱依靠在后面的沙发上，那舒坦劲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爽”。
“咪呐挲啰，撒。”胡四九一声呵斥。
他朝我身上撒了一把豆子和米、砸的我满身都是、蹦进我鼻孔、嘴巴里。
“吐吐、吐。”我一个劲的将嘴里的豆子米吐出来，将鼻孔里的米抠出来。
我怒道：“哎胡四九你干嘛呢？”
“大胆邪祟还不速速从他身上退去。”他喊道。
“你丫的有毛病吧？跳大神啊？”
“好好好、大胆妖孽，看我的桃木剑劈死你。”
胡四九举起他的剑向我刺来，我急忙躲闪。
我道：“胡四九你疯了，我是丁初一啊，啊…你真下狠手啊？”
“大胆妖孽，看我不斩杀你、魂飞魄散。”
说着胡四九追着我满屋子跑，他虽然拿的是木头剑但是只要猛地用劲那也是能扎死人的。
我实在气的不行，突然站住大喊道：“停，别追了。”
胡四九装没听到作势要砍我，我今天就让他知道大小王。
我凭借多年的打架经验、我抓住他的手腕，一脚踢在他腿上让他摔在了地上。
我骑在他的身上，拳头落在他的身上。
“哎呀呀，救命啊～别打了、别打了，饶命啊。”
“还作不作妖了？砍不砍我了？真当我是棉花片子一捶一个不出声啊？看你小子以后还敢不敢了”
我从他身上下来，他离开我一段距离观察我。
我拿起桌上的大苹果啃起来，“看什么看？”
“你真是丁初一？”他还是不觉得我是。
我疑惑，“我当然是了，从你拿那木头片子的时候我就解释过了我是丁初一，可你就像个听不懂话的傻逼似的，一个劲要砍我。”
“木头片子？我那是我师父给我的桃木剑驱邪捉鬼的，你懂个毛线。”胡四九说。
“行行、行，你说啥就是啥。”
他来到我身边表情凝重的说：“你身上有鬼。”
我一把推开他，“放屁，你身上才有鬼。”
“真的，你别不信、我闻到你身上的怪味。”
我还仔细嗅了嗅是有点，我说：“噢，我知道你怎么闻到的怪味，今天我帮人扛尸体了应该是沾了点死尸味，一会儿我去洗洗就好了。”
“那可不见得，我还告诉你、你工作的地方都是死人没有活人。”
“本来就是，殡仪馆不都是尸体吗？要是活过来了不还成了诈尸了？笑话、你真是驴唇不对马嘴。”
“那里除了你，没有一个活人，爱信不信。”胡四九还瞅了我一眼就回到房间不搭理我了。
我才不信呢，我觉得就是他见我挣钱多嫉妒的，满嘴胡话。
我拿了换洗衣服来到卫生间，打开花洒洗起热水澡我哼着小调享受的闭着眼，脑子里盘算着周六日休息拿着地图去找我爹……
镜子被水雾挡住映照不出我帅气的脸，我伸手胡乱的擦几下，只是我的肩膀处有道黑色的印子，我转头看以为是颜料，用水使劲搓不但丝毫没掉结果更中了些。
我吓到了，不会真是让胡四九一语成谶了吧？我套上衣服，就往胡四九的房间去。
我大力的拍了拍卧室门，“四九啊，你睡了吗？”
里面不答，我知道先前把他揍了一顿他肯定是生气了，我为了自己的小命道歉哀求，对于我来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四九～三十六～你开开门，我刚刚有些冲动你别在意，不然你出来打我一顿吧。”
我嚎了半天，他推门出来摆上了架子。
“有事求我？”他双手环胸。
我开启乖乖的哈巴狗模式，“四九哥，我知道你道法无边、无所不知，你帮帮我看看我肩膀上的是什么呗？”
他借机说：“不是不信我？现在不是自己打自己脸？”
“对对，您说的都对。”
他也没在为难我仔细观察起我的肩膀，“糟了，是尸毒。”
“尸毒？严不严重？威胁生命不？”我问道。
“多半是要废一条胳膊。”
我一听两眼一闭就要晕，胡四九拉住我道：“瞧瞧你刚刚不好是生龙活虎的现在就要饮恨西北了？”
“我与胳膊同在。”我道。
“我这里有师父给的解方，看着尸毒应该不是很长时间，不会危及生命。”
“真的？”
胡四九点头，他烧了符水手指又往水里搓了搓让我喝下。
我一口闷下，保命要紧。
我有些信他之前说的话，问：“四九，你说殡仪馆里一个活人没有？怎么回事？”
“想知道？”
“别拐弯抹角了、娘们唧唧的。”我有点急性子道。
“那个殡仪馆在一年前就因为一场大火烧的什么也不剩，之后就一直废弃在那，路过的人都嫌晦气。”
“不对呀，我第一天来城里意外走到殡仪馆门前，那个叫陈红的保安大爷还误以为我是来找工作的，于是他招呼我进去，我见工资不错就答应干活，难道那个老大爷也不是人？”
“我说了你所见到的都不是人，你今天的钱呢？”
我说：“干嘛？”
“你看看你那红票子是什么？”
我从兜里掏出来，仔细一瞧竟然印着天地银行几个字。我吓得扔在地上。
“我靠，真见鬼了？”我惊呼。
“这下信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