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吹彩虹屁
徐娘子知道青楼不是什么正经地方，王院判又偏爱去这种风月场所，换做平时她必定不会搭理这种不检点的女子。
未曾想如今还要与这种女子同坐一处聊男人，心里的不畅快，悉数露在脸上。
陆玥梨从来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她，她只关注，有没有人碍了她挣钱的路。
她直接开门见山：“徐娘子，我特意寻你过来，就不绕弯子了。恐怕你也察觉如今的王院判，很是不对劲吧。”
“不瞒您说，他现在有个小情人，原是我们店里的竹汐。王院判在她身上可是砸了不少钱。”
徐娘子一听，眉头立刻松展，似在意料之中，长呼一口气：“就这事？我还当是什么大事。男人平时逢场作戏花个几十两，几百两的都挺正常的。”
徐娘子位置尴尬，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就算是王院判的正妻，也管不住这个男人，她这个姘头又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陆玥梨知道这个女人闷葫芦，猪油蒙了心，但是不知道她能为王院判，做到这种地步。小四手都要伸到小三脸上了，还替渣老头子数钱。
她面上装作沉稳，点着头娓娓道：“是正常，我们开门做生意，也是要挣钱的。不过最近王院判在她身上花的钱，的确太多了，我才提来提醒。”
“你看，要是单独，给她置办座宅子也就算了。女人总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不过我们青楼虽是烟花之地，上不的台面，但也是有自己的规矩。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女人，还是要来提醒一声。”
“况且王院判可不是只买了宅子，还给她办了家青楼。花钱在外头找姑娘，光是姑娘们的赎身钱，卖身钱的，就花了不老少了。我给他算了算，约莫花了六千两白银。”
徐娘子觉得风尘女子嘴里没实话，笑着直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哪用得了这么多？”
陆玥梨倒是不着急反驳她，直接拿手指蘸了蘸杯盏里的水，往桌上写写画画。
陆玥梨开始算起账：“他们新开的青楼比我们大一倍不止，价值一千二百两。他们招的姑娘，有十个都是从我们店里出来的，赎身钱各掏了二百两。”
“还有卖身钱，又各给了三百两。光这些可就六千二百两白银了，还不算店里其他姑娘的卖身银子、装修、置办、采买、抵押费用。”
徐娘子越听心越冷，这么热的天，头上的冷汗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往下淌。
陆玥梨知道自己谈感情伤钱的这番话起作用了，一把握住徐娘子有些发颤的手。
语重心长道：“王院判若被她当冤大头，前途迟早要毁在她手里。我知道你与王院判相知相伴二十载，不是夫妻胜似夫妻。”
“只有你才是唯一一个，能为他设身处地考虑的人。所以也只有你！能在悬崖边，及时阻止院判大人。”
徐娘子往日里极为朴素，从来不打扮自己，吃食也是极其简单，虽然为杏林馆挣不少钱，但自己从来不舍得多花一分。
如果王院判拿着她省下的辛苦钱，外面大手大脚，她肯定心疼，所以陆玥梨对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怕无法动摇徐娘子的内心。
“徐娘子，你好好想想，这才两个月的时间，王院判就在她身上花了六千两。要是再往后，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她在当铺也只要了三千两，竹汐可不得了，睡睡觉就让王院判心甘情愿拿出六千两，这不十足的冤大头嘛，也不知道竹汐是不是上辈子救过他的命，这辈子他来报恩了。
徐娘子听进了这番话，眉头深锁，无意识的剥着自己的指甲，嘴巴张了闭，半天挤出一句：“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陆玥梨把椅子拉进到徐娘子身边，牵起唇角，露出微笑：“我也是听了旁人说的，才知道徐娘子你多了不起。”
啧，我说大姐！你性格犹犹豫豫的，说了半天嘴巴都干了，怎么还是说不通呢！愁的哟，没办法了，看来只能给她戴高帽子，硬夸了-吹彩虹屁！
徐娘子的眼眸如同死灰一般，毫无生气地看向窗外，陆玥梨的话语如同幽灵一般，飘飘然钻进了她的耳朵。
“我也是听去过杏林馆附近的老邻居说起才知晓。如今杏林馆有今日这般声望，全仰仗徐娘子，是你的功劳吧。”
“一开始王院判还没进太医院的时候，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郎中。全靠徐娘子仁心仁术，才撑起了这家杏林馆。从一个简易草药铺子，变成今日大户人家，争相追捧的美颜圣地。”
徐娘子猛然回头，死死地盯着陆玥梨，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早些年的事情。
她回眸凝视着陆玥梨，听着她口中的往事，颇有感触地点了点头：“当时只有我一人陪着大人，我坚信以他的医术，必定能壮大医馆。”
这女人竟然比王院判的正妻还要早认识他！不得不说，这个王院判可真是个混蛋啊！
他居然抛弃了青梅竹马的恋人，迎娶了一个更有声望和家底的女子作为妻子，而将自己曾经的爱人当成了情妇。
如今，他甚至还在外面拈花惹草，找起了小四！这种行为简直就是道德败坏，实在是让人唾弃！
陆玥梨心里为她不值，但是还是顺着她的话继续回答：“想必院判大人一定十分感激您吧。”
徐娘子回忆往昔，笑得如春风般温柔：“大人曾说过，只有我才是真正懂他之人。”
似乎她觉得陆玥梨刚才说的太夸张了，还想找补：“你刚才说的事情，想必应该是大人一时昏头。我相信大人，他一定会及时抽身的！”
陆玥梨在心里把牙都咬碎了，她心中暗骂，怎么就和你说不明白呢，真是个死脑筋，一把年纪了还在这里恋爱脑，要不是我需要有人帮我做内应，死都不找恋爱脑帮忙。
但是面子上还是温柔劝慰，苦口婆心：“大家都说在青楼出入的男人，钱花的越多，越执迷越留恋。”
“脑子里一想到，在这个女人身上砸了这么多银子，肯定不舍得说断就断。”
老天爷杀了我吧，怎么会有满脑子只为男人而活的恋爱脑啊！银子不香吗？！
男掌班呢！速来！我想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