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两肋插刀
只见他一边用筷子从桌上夹起点心,送进嘴中慢慢咀嚼着,一边还没等将食物咽下喉咙。
迫不及待地转头提醒陆玥梨道:“妈妈,这周学士,你别看他长得一副仪表堂堂、正人君子的模样,其实他对女人颇有手段,你可得小心点。”
陆玥梨拿起杯子的手一顿:“?”
不知道啊,搞什么鬼,怎么男的还兴在背后嚼舌根呢?当面哥们两肋插刀,背后哥们给你两刀。
她抿嘴假笑,心里点评了句:还真给你脸了,就你这样还说别人。
“你可一定得当心些啊!千万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王院判嘴里吃着东西边嚼边说,嘴里还有渣渣喷出来,邋遢的很。
陆玥梨听罢,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茶。
不紧不慢地回应道:“他不正是你带来的朋友吗?怎么……”陆玥梨学着顾妈妈的套路,装作有兴趣的搭着话。
此时此刻的王院判早已忙得不可开交,他左边对着陆玥梨苦口婆心地耐心劝导,右边桌下却又给竹汐来了一整套足底按摩。
“嘿嘿,所以我这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和责任感,才会如此好言相劝的嘛。”
陆玥梨早已用眼角余光瞥见了他在桌下的小动作。
她依然不动声色地夸奖:“如今像王院判这样有责任心的好男人,那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咯。”
其实男人出门在外,追求的无非就是轻松自在、逍遥快活罢了,赞美的话语从女人的口中说出,即便听起来有些虚假,也足以令他们自信心爆棚,迷失自我。
王院判大口喝酒,毫不谦虚道:“说的正是,外头像我这么好的男人,应该是不多见了。”
陆玥梨对竹汐今日的表现非常满意,心中暗自赞叹。面对心怀不轨的客人,被有意无意地揩油时,竹汐竟然能够自若应对,面不改色。
同样的情况换做自己,一定又是借盾逃跑,竹汐可真有一套。
用完膳后,竹汐乖巧地牵起王院判的手,一同登上了马车。
陆玥梨微笑着向他们挥手道别,独自返回望月轩。
而另一边,淮安正与陈国公一同坐在马车上,准备回府。
马车缓缓前行,车帘随着微风轻轻摇晃,透过那若隐若现的缝隙,淮安不经意间又瞥见陆玥梨的身影。
只见她身后似乎还紧跟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看起来有些可疑。
正当淮安走神之时,陈国公忽然轻咳了一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人都走了,还看?”
陈国公老谋深算,一开始淮安求他去望月轩,他就觉得不对劲。
这孩子从来不在他面前提要求,这回居然主动要去新开的妓院。
直到看到陆玥梨,他心中七七八八猜了个大概,定是自己这个儿子看中了她。
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都无所谓,可是真要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那这根风筝线定是要往回扯一扯了。
&34;刚才与你说的那些话,你都记住了吗?&34;陈国公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
&34;淮安都记下了。&34;淮安轻轻放下了车帘,坐正身子,连忙恭敬地回答。
过了几日陈国公主动带着淮安去了望月轩,陆玥梨自然不敢怠慢,亲自为陈国公洗涮杯盏,斟酒布菜。
陆玥梨不知陈国公的用意,淮安岂会不知,选在这里定是要好好敲打他一番。
“啊哈哈,是吗,果真如此?哈哈,太厉害了。”此时外头传来阵阵嬉笑声。
陆玥梨眉头一簇:“抱歉了,姑娘们有些吵嚷,在公爷面前失礼了。”
陈国公笑了笑:“不打紧,看到她们笑得高兴,我也心情愉悦。”
目前屋内气氛还算融洽,不至于跌至冰点,淮安知道陈国公让陆玥梨作陪,定有别的深意。
他主动开口:“国公今日特意出来,是否有他意?”
淮安虽然是陈国公的亲儿子,但是无论在外头还是私底下,他是一句爹都不能喊,即使外头人尽皆知他们的关系,他也不敢逾越。
陈国公如梦初醒般拍着大腿,喃喃自语道:“哎呀,瞧我这记性,真是差点就给忘了啊!”
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人身上,继续说道:“家中祖母和嫡母都还在世呢,你虽然是外室所生,但毕竟也是陈家的骨肉。如今一直无名无分的……”
说到这里,他微微叹了口气,接着,陈国公话锋一转:“不过目前咱们老陈家,至今还未有男丁。你可是独一个!还算得上有些才学。”
这老狐狸又贬又夸的也不嫌累,算盘珠子都崩脸上了。
淮安心里清楚,小时候因为家中嫡母不待见他,不肯同意他和母亲进府,也不肯让陈国公偷偷接济他们母子二人。
久而久之他母亲被渐渐遗忘,这个白月光变成了粘饭粒,若不是最后靠自己考取功名,恐怕一辈子不会被他想起,如今应该也随他母亲一起去了。
只见陈国公又一脸严肃地说:“所以说,这婚姻大事岂能视同儿戏?我已经替你相中了一户好人家,过些日子我便亲自前去下聘礼。”
虽说自己凭本事考得探花,可到头来还是成为一件交换利益的工具,而他又因为身上流着陈家的血不得不听命服从。
想走仕途一定要有靠山,明明自己离靠山这么近却又用不得。
难道只因母亲是外室?所以不被嫡母认可,到头来他连自己的姓氏都不配拥有。
甚至婚姻大事自己也做不了主,属实可悲可叹。
这回老狐狸作妖,定是猜到自己对陆玥梨有兴趣,想借此机会把这事换个方式说给她听,让她断了不该有的念想。
如今,陈国公如此大张旗鼓地要替他操办婚事,估摸着还有其他原因。
究竟是为了笼络人心,还是别有所图就不得而知了,还真是老狐狸,给他一举多得上了。
即使心里再通透如明镜又如何,只能无奈地苦笑着,小心翼翼地问道:“下聘?是哪户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