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蛇族圣花,此间只有一朵
了戒又看了一眼师弟,见他微微摇头,也只叹这个师弟属实太娇惯徒弟。
他摸了摸下巴,假装思忖,“如此,后山的瀑布后恰巧有一处寒洞,如果实在难熬,过两日可去那避一避暑。”
寒、洞。
光听这两个字,安相相就觉得那里再破烂都是人间仙境,眼睛一下子亮晶晶的,双手合十对着了戒九十度鞠躬,“谢谢师叔!”
了戒不在意地笑了笑,目送三人走出自己的院子,这才摇头叹息。
了凡真是胡来。
那么重要的事竟然都不告诉无相。
要是哪天银花盛开,寻常人根本无解,别说无相还是个出家人,哎……难搞。
另一边。
了凡刚出院子就把玉瓶放在了尘手里,“师弟,即刻去闭关吧。”
“好。”了尘也不推辞,将玉瓶收进袖子中,“那无我先劳烦师兄照看,等了尘重塑舍利必然重谢师兄。”
“都是哪得话。”
两人并未同行多久,在路口分离后,安相相歪着头问了凡,“师父是不是该教我修道了?”
了凡的笑容忽然变得虚假,“当然,徒儿可别怕吃苦才是。”
安相相:……
怎么还幸灾乐祸上了呢。
安相相被笑的心里忐忑不安。
不过在了凡教他入定后,又踏实了。
用他自己的理念理解,入定就是摒弃杂念,用全身心去感受天地间的灵气。
这对他来说并不难,除了吹拉弹唱之外,放空大脑,专注的发呆是他为数不多的特长。
于是。
屋外的长廊内,夏风习习。
身穿青灰色僧袍的小沙弥坐在蒲团上入定。
了凡则一颗一颗拨弄着手里的佛珠,坐在一旁防止徒弟不专心。
他都已做好徒弟会失败的准备,只因无相的悟性着实让人头疼,还不怎么上进,爱玩还贪嘴,九岁了还没戒掉羊奶。
了凡心里估摸着,自家徒弟最多坐一个时辰,就会忍不住抓耳挠腮。
那是清晨礼佛的最长时间。
听师弟说这小子每日钟声一响就木鱼一撂,撤的比逃兵还快!
然而从正午直到日落西山,端坐在长廊的徒弟竟然一动未动过,了凡不禁挑眉,难不成世上真有天生只适合修真之人?
还没高兴太久,徒弟突然吸吸鼻子,下一瞬就睁开了眼睛,“吃晚饭了?”
几乎话音刚落。
“咚————”
钟声悠远吟长,晚饭时间到了。
了凡后这才知后觉,蒸馒头的麦香都飘到这个院子来了。
“……”一时他竟不知该说什么。
算了,徒弟还未辟谷。
这个时候肚子是该饿了。
了凡起身捋捋僧袍,“先用斋饭吧。”
安相相点点头,正要起身,结果向来木讷的脸上突然面目扭曲。
“师父,我腿麻了。”
粗略一算,他这一坐整整坐了七个小时,现在两条腿上像爬满了蚂蚁!
了凡揪住后衣领,一把将人提起来,“无碍,跺一跺脚就好了。”
安相相:……
“师父,你先去吧,我可能还要再等一会。”总之跺脚是不可能的。
“随你。”了凡转身便走。
安相相期待今天有什么好吃的,眼看了凡快速走远,心里有点着急了,试探地挪了一步,然后直接抱住旁边的柱子。
“师父!”
了凡僵了一下,闭了闭眼回身望去,“为师还活着,做什么要喊那么凄惨?”
安相相被麻的泪眼汪汪,“别忘了给我抢一个鸡蛋,去晚了就都被小沙弥抢完了。”
了凡冷笑一声,“孽徒!”
安相相抱着柱子等了三分钟才缓过来,一路跑着去伙房。
许多僧人小沙弥已经吃上饭了,踮着脚环视,总算找到自家师父。
安相相先去打了两个菜包,又盛一碗白米粥,顺便瞄了眼发鸡蛋的位置,果然空空如也。
小心端着晚饭蹭到了凡跟前,还没开口,盘子里就多了一枚鸡蛋。
安相相喜滋滋的,“谢谢师父!”
了凡弹了下他的脑袋瓜,“食不言。”
安相相连连点头,捧起小木碗刚吸溜一口稀饭,又一枚鸡蛋被放进盘子里。
随即,佛子在他身旁坐下。
“我当你有事耽误了,便给你也拿了一个。”佛子略有些小麦色的脸上笑容内敛,问起修道的事,“如何?可静的下心?”
“能!”安相相先应了一声,伸手将多出来的鸡蛋塞进布兜里,四下瞅瞅见没人注意这里才小声回答,“我觉得比修佛简单多了。”
那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修佛似乎是种意念上的东西,谈的是思想境界,忍耐,克制,磨练自身意志。
比如佛子这样,每天早上潜心诵经巩固思想,之后与小沙弥一起挑水劈柴,然后又去练习各种拳法棍法,傍晚又负重行山。
日复一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没到十岁就练出二头肌了,手心全是老茧。
修道就不一样,坐在那放空大脑感应天地就行,虽说入定只是第一步,随后还有感应灵气,再然后引气入体。
听起来很复杂,但安相相有种很微妙的预感——这不难。
他话刚说完,了凡就哼笑了声,安相相仰头看过去他又不说话。
像个贵公子似的,细嚼慢咽。
“如此便好,师弟可要勤奋些,来日我可以走出佛门游历时,想携师弟一起。”佛子放下心,笑容都变得明朗了。
安相相低着头,鸡蛋被抠的坑坑洼洼的,“嗯……我尽量吧。”
佛子十六就要出门游历。
他十六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前景。
心里正愁呢,左手边的了凡已经吃完了,还掏出帕子,优雅地擦了擦嘴。
“如今佛子与天生携带的修为越来越契合,想必十六之前就能结出舍利。”
“且不说让你结出金丹,二十之前只要你能筑基,为师就放你离开佛门。”
安相相有被鄙视到,看向佛子。
指望他能为自己说说话。
然而佛子只埋头吃包子,半个字不敢说。
安相相还没想到怎么反驳,了凡已经又带了份斋饭走了。
佛子的视线也跟过去,等人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师父和师叔不是已经辟谷了,怎么还来伙房?”
安相相发狠地咬一口菜包,说了句灵魂答案,“来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