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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他是我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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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

    话音刚落,话筒里传出呜咽声。

    “妈,是我没本事,没让你享福……”

    安相相瞅着老太太,纳闷怎么突然哭起来了,只见老太太长长叹了一口气,满目哀伤地说:“你告诉他,我不怪他。”

    安相相:……

    心想人老了都这么固执吗,无奈老太太又扭头不看,只好代为回复。

    那边突然崩溃,无比伤心地嚎啕大哭,整整五分钟,安相相拿着手机,听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嗷嗷地哭,这边老太太也是顽固,愣是一句也不安慰。

    “老弟,天晚了,你回去吧。”那头大概缓过情绪了,说话变得有条理了,“我已经坐上高铁了,再过三个小时就能到家。”

    “那你母亲……?”

    “没,没事,你回去吧。”

    安相相犹豫看向老太太,见她点头,这才答应。

    回到家天已经黑透,安相相已经冷到麻木,停好车控紧军大衣,哆哆嗦嗦往二爷家走。

    路过一户人家时,养在门口的狗像是受了刺激,突然窜起来对着他狂吠!

    狗叫声异常凶狠,喉头里不断发出威慑的低吼,半服在地,仿佛随时都会进攻!

    安相相被吓了一跳,要不是狗被栓着,一点都不怀疑他会被撵的到处跑。

    狗叫声引来了主人家,出门看见安相相笑着打了声招呼,这才举起扫帚捶了狗一顿,然后那狗像是着了魔,疼的嗷嗷叫也要不断威慑安相相。

    主人家有点尴尬,“哈哈,这狗平时挺乖的,今天不知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安相相听到“鬼”,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牵强地笑了笑,转身前往二爷家。

    心里头不知不觉装了些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怪异,导致晚饭都吃的恍恍惚惚。

    回到家,安相相喝了许多热水仍然觉得很冷,感觉身体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匆匆洗漱了下,把电热毯开到最大档,钻进被窝紧紧裹住被子,依旧冷的不能自已。

    不对,这不对劲。

    安相相感觉脑袋开始发昏,迷迷糊糊找出温度计,395度。

    哦,原来是发烧了。

    在意识模糊之前,勉强给顾向云打了个电话。

    “有事?”

    安相相吐出两个字:“救命。”

    说完,意识就像进入了滚筒洗衣机,不断地旋转下坠,哪怕已经彻底陷入黑暗,也感觉得到自己还在下坠,像是被一双冰冷的手抓住,难以挣扎半分。

    好冷……好冷……

    救命……

    救救我……

    安相相内心高度警觉,发现危险却不自知,只本能地蜷缩自己,解救自己。

    顾向云踹开大门,进来就见安相脸色惨白的缩在被子里,双眼紧闭,嘴唇都没了颜色。

    听清他无意识的呓语,直接用被子把他紧紧裹住,扛起来就往外走。

    邻居探过院墙,第二次见,已经不怎么好奇了,“又生病啦?”

    顾向云点了下头,没时间含蓄,大步流星地往上走,肩头扛着个卷成寿司的人也一点不含糊,只是呼吸略微急促而已。

    时隔两天,再次进入医院,护士大妈还记得安相相,打开被子见到人,哟了一声连忙去喊自家老公。

    顾向云将人放进病床,盖好被子刚站直身体,就见安相相又开始发抖,无意识喊着“好冷”“救命”。

    忍不住脸色一沉,勉为其难坐到床上,伸手掖被子时被一把薅住手,扯都扯不出来。

    医生大叔来的时候“咳”了一声,顾向云闭了闭眼,终止这种无聊且丢人的拔河,起身让开位置,人却还弯着腰。

    没办法,胳膊被抱得死紧。

    医生大叔扒开眼皮看看,确定人在昏迷又观察一下嗓子,敲敲肚子,最后量一下体温。

    “豁,都快四十度了!”

    医生大叔很是惊讶,毕竟成年人除了病毒感染,很少有烧到这个温度的。

    “先打个退烧针吧,别把脑子烧坏了,然后挂点抗病毒药。”

    顾向云点头,没什么意见。

    前两天安相过来也是这个病情,挂了两天水就好了,不过肯定没好清,否则怎么才两天又病了。

    第无数次感受到养孩子的麻烦,顾向云长叹一口气,低眸默默读着腕表,四分半钟的时候,护士大妈走进来,手里拿着针管。

    “把他裤子扒了,先打个针。”

    顾向云起身,随即发现这个角度非常不方便,只好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跟抱小孩似的侧躺在自己腿上,伸手一扒。

    “哟,好嫩的屁股蛋子。”

    护士大妈调侃完,仗着人昏迷,跟给猪打针似的,一针扎了上去!

    昏迷不醒的安相相身体一颤,顾向云以为是条件反射,直到感觉到裤子有点潮。

    低头看去,大男孩轻抿着唇,眉头轻蹙,眼泪从紧闭的双眼静静渗出来,从眼角滑落,又渗进他的衣服里。

    “能轻点吗?”

    说完这句,顾向云都觉得自己有病。

    果然,护士大妈跟看智障似的,“再轻能咋的?不还得扎肉里吗?”

    顾向云无言以对。

    甚至觉得又几分道理。

    拉上裤子前,瞄到了屁股蛋子,没看出什么名堂,屁股不都长这样吗。

    顾向云脑子发散,莫名其妙过滤了下自记忆以来见过的屁股,虽然除了自己也就大学时一起洗过大澡堂的舍友,但对比之下,安相的确实更加白嫩一点。

    过后纳闷怎么对比这个?

    转念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职业病。

    他时常采买树苗,关于品种他总得多看看才对比的出果质最佳、产量最高的。

    顾向云老神在在的,刚把人放回床上护士大妈又回来了,端着盐药瓶。

    见安相还紧紧抱着,干脆道:“扎脚面吧。”说完顿了顿,“轻点。”

    护士大妈服气了,一边扎针一边聊聊家常,“这是你亲弟弟啊?”

    “不是。”

    “哦,那就是干的?”

    “也不是。”顾向云脑子里划过网络上的恶趣味话题,表面不显,“朋友的孩子,应该算外甥。”

    “小辈啊,难怪这么疼着。”

    顾向云一头雾水,“疼?”

    你说谁?疼安相?

    他脑子挺清醒的。

    “对啊,亲妈带孩子来打针,都是嚷嚷往死里扎,不扎疼不长记性。只有特别宝贝孩子的,才会说轻点。”

    顾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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