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不在家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樊何一在春夏交替之际来小城市找李然，李然在夏秋更迭之时去剧组看樊何一，樊何一在秋冬衔接之时陪李然考试，她们在一起的日子里，四季轮换了一次。再次重复时，李然已在冬春转移之前住进樊何一的家。
12月的上海，她住在他的家里，他却不在，在樊何一家里的这十几天，她终于再次短暂地离开了那些声音，得到了安宁。
樊何一的家不像欧式装修那般华丽，也不似传统中式风格那般庄严。简约的木质家具显得清新、娴静而温暖。这看起来似乎和舞台上的樊何一完全不搭，和年轻时的樊何一也不是很像，仔细想想，却和现在的他相配。小时候没什么感觉，后来李然才发现，我们总以为自己没变，但其实我们的性格已经在审美里潜移默化地改变了，时间从没有遗弃过任何人。
李然躺在沙发上看书，正是她桌上的那本书，现在她终于能静下心来看完这本书了。在樊何一这里的十几天里，这样舒适的生活竟让她有些恍惚，似乎她失去了前二十几年的记忆，空余的空间足以装得下未来。
手机铃声响起，她接通电话说“喂。”
“喂，你醒了吗？”
“醒了啊，不然和你说话的是谁。”
“我的意思是我打电话之前。”
“醒了，早就醒了。”
“自己待在家里无聊吗？”
“不无聊啊，我在看你上次看的那本书。”
“嗯，那就好，我后天才能回去了。”樊何一还在另一个城市的酒店里，李然还能听到电视机的声音，是他喜欢的纪录片，李然也不知道他反反复复地看了多少遍。
“大概几点到家？”
“下午五点左右吧。”
“好，我不去机场接你了啊？”
“嗯。”樊何一把头发往后撩，继续说“再过一会儿，我就要出发了。”
“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呀，这都快要1点了。”樊何一一边换衣服一边继续说“晚饭嘛，他们应该会在后台给我们准备好的。”
“那就好！”李然举着手机的手有些累了，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我跟你说，前两天我无聊的时候学了几道菜，虽然都不是硬菜，但是家常菜还是绰绰有余的，等你回来做小白鼠。”
“好啊，好像还没吃过你做的饭。”
“吃过啊！”
“什么时候？没有吧？”
“给你煮过米粉啊，就是我在备考，你去找我我的时候。”
樊何一笑着扶额说道“那不算。”
“行吧，如果那不算的话，就没吃过。”
“你做的饭能吃吗？”
“肯定不会难吃，油盐酱醋肯定是正常的，这么说吧，肯定能吃，但不一定会好吃。”
“那我是第一个小白鼠吗？”
“是吧，反正我平时没认真做过饭，几乎都是有什么就往锅里放什么。”
“你在福利院也没有做过吗？”
李然回忆了一下，说“没有吧，没有啊！福利院都吃大锅饭。”
“这么看来……”樊何一还没说完，就听到门铃声儿，他一边下床穿鞋一边说“有人来了。”
“谁啊？”
“估计乔哥，提醒我可以出发了。”
“那我挂了啊？”
“嗯，待会儿发消息。”
“好。”
樊何一打开房门，果然是杨乔，他门也没关就转头往里走了。
杨乔提醒他“准备准备，可以出发了，我去隔壁叫琳姐。”
樊何一没有回答他，一边走回房间一边说“催啊催，他经常催我。”
李然听到樊何一还有些撒娇的意思，轻轻一笑，说“你助理不催你催谁啊。”
“唉！有时候睡得正香呢！他一个电话把我叫醒了，虽然知道必须要起床了，还是想把他晾在一边，不想理他。”樊何一一边抱怨一边换衣服。
“你还有起床气呢？没看出来啊。”
“有一点呢！那是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我休息的时候，可以睡到自然醒嘛。”
“这样啊？”
“是的呢！”樊何一换好衣服，说“我好了，准备出门了，挂了。”
“嗯，拜拜。”
“拜拜。”
樊何一听到李然挂了电话，他才拿起手机出门，经纪人、助理和妆造师都已经在电梯口等着了。
樊何一站在人群后面，拍了一张人群照发给李然说“我出发了。”
“好，6点才到你走红毯，你们化妆原来要那么久吗？”李然还是躺在沙发上。
“化妆最多一个多小时，但是我们还需要拍一些物料。”樊何一正在打字，电梯到了，樊何一跟在人群后面进了电梯。
经纪人站在他旁边，看到他正在敲键盘，看一眼，再看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消息发出去了，电梯落地，樊何一还没看到李然回复的消息，就把手机收到衣服兜里。电梯门口有好几个人，这是主办方安排的酒店，众星群集，相当于是公开的。
樊何一看到门电梯口的举着手机的人，掏出兜里的口罩戴上，在杨乔、经纪人和化妆师的包围中走出电梯。拍照的人也不凑上去，有一定距离地走在他们前面拍照，毕竟今天在这里的明星很多。
樊何一上了车，看到李然叮嘱他不要忘记吃晚饭，他稍微歪头一笑，心想她每天一定不会忘记的就是叮嘱他按时吃饭，那些网上的绯闻她也不管。
他的经纪人琳姐坐在他旁边，看到他盯着手机屏幕笑，终于忍不住了，问他“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樊何一抬头看经纪人，点点头说“是。”
“是谁？”
“……”樊何一沉默一会儿说“不是圈内的，也不是网红，素人。”
“你知道……”经纪人还没说完，樊何一就打断她的话说“我知道，她是一个很坦诚的人，她也不相信你，所以，我不会把她带到活动或者拍摄现场的。你们也不用想着规避风险就去调查她，你们调查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就像网络上无中生有的新闻一样。”
“你还挺信任她？”
“至少现在还是挺信任的。”
“行吧，但我需要提醒你的是，有任何问题先和我们沟通后再做决定，毕竟最近总有一些不好的娱乐新闻。”
“嗯，好的。”
经纪人不再说话，她很清楚樊何一的脾气，在他认定的事情上，他是很倔的。
酒店离活动现场很近，没到十分钟就到了，过了安检进入后台化妆间。主办方给樊何一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化妆间。进入化妆间，妆造师把装着衣服的袋子递给樊何一，说“何一，今天的衣服都在里面了，第一套稍微正式一点，先换白色衬衫，另一套休闲一点，是晚上拍物料用的。”
樊何一接过衣服，换上白衬衫之后坐到化妆台前，进入化妆流程。他给李然打电话，但是没人接。
李然睡着了，手里还拿着没看完的书，手机掉在地上，房间里十分安静。
樊何一又给她打了一次，手机铃声响了三十几秒，还是没人接，他挂了电话，自言自语地说道“在干什么呢？”
“嗯？刚到打底呢。”化妆师以为樊何一和自己说话，顺嘴回答道。
樊何一也没有和妆造师解释，自顾自地给李然发消息“你在干什么呢？”
李然没有回复，妆造师以为樊何一赶时间，一边往樊何一脸上上粉底，一边解释说“不着急，之前琳姐跟我们对接过时间了，时间充足的。”
樊何一欲言又止，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没有解释，顺势说了一句“好。”
李然一直没有回复消息，樊何一便开始玩游戏，化好妆还需要一会儿呢，谁也不会就这么干坐着等一个小时。
化妆间里暂时只有游戏声儿，化妆间外倒是很热闹，高跟鞋声儿，说话声，道具摩擦声儿，这倒显得化妆间里更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