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章 唐明宗的后手
江楚声与李嗣源看着眼前从各地传来异动的奏章,也是一阵头痛。
对于江楚声而言,他自己也是嘴贱,闲的没事,客套什么?结果对面认真了。
好不容易找个借口随军出征,结果他可倒好,直接把奏折扔到了军营里。
深夜,看着堆积成山的奏折,江楚声有股用煤油灯把它们直接点燃的冲动,可转念一想,惹到他的是李嗣源,又不关各地官员什么事,也就耐着性子看样子,反正他身为一个皇帝,总不可能把奏章全扔到自己这里吧?
洛阳,尚书房内李嗣源正在那儿大快朵颐,屋外内侍通传:“陛下,又有奏折到了。”
看着满桌的美食,岂能相负 ?李嗣源嚷嚷道:“有什么事扔给江楚声去,他造的孽,他自己去还。”
“可陛下你是九五至尊,天下的事理应出自圣人之手,怎能把国事交给一个泼皮无赖?”
此时,边塞的营帐,江楚声喷嚏打个不停,“怪不得那么多边塞诗都是在这里抱怨苦寒呢,真特么冷,回头我也抄一首。”
李嗣源看都没看一眼,继续往自己嘴里塞着吃的。
“东西要物尽其用,懂不懂?当皇帝的可不是单纯的专断独行,手下人要是有本事,放点权又不是不行。”
排在殿外的文臣们听罢脑子嗡嗡响,你这何止是放权,您这是把国事全扔给那家伙!如果单纯的只是这还可以说得过去,不是从中央到边关,再传回中央,这来回的时间,他们等得起地方可等不起。
商讨一番只得堵在他的书房,希望能见一面陈情利害,可皇帝就像是在躲他们一样,死活待在书房里不肯出来,不问就不吱声,问就是生病了,殿外的群臣是焦急的吃不下饭,殿内是着急的吃不下饭。
“呼,怎么这么烫?”李嗣源打量着门外的群臣,他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管,只是简单的不用看,难道又看不懂的。与其难为自己,不如难为别人。
这不比某个舍身同泰寺的人强?思考中他夹着肉片在锅中涮了涮,他透过火锅中的油汤端详着自己如今的模样。
“真是老了呀,一点雄心都没了……你说我老了吗?”
李嗣源抬起头看了看被他绑在对面的徐安画,他的手脚都被铁链捆在椅子,嘴里塞着棉布,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睁的很大,好像要从眼眶中脱落,他身上的血水,沿着衣袖与座腿向下延伸,洒满了整个地板。
李嗣源拿着匕首在他脸前晃来晃去,徐安画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那个好侄子这么喜欢吃你们这群穿越者了。”
说罢,就像抽丝剥茧一样,撕下了一片血肉,放在汤锅里煮了一番。“这锅汤本来是清的,可因为某些人的介入,让它变得浑浊不堪。”李嗣源随手将筷子扔了进去,“不管往这个汤锅里扔的了什么,这终归是我自己扔的,不管是它臭了,还是坏了,这都是我的东西!”
“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徐安画坐在位置上摇了摇头。
“你太爱表现自己了,满口的君臣之礼,仁义道德,太不像这个时代的人……可能连你自己都不清楚,这个时代到底意味着什么?”
李嗣源走到他的身后,用肩膀摁在他身上,用双手扒开他的眼睛,让他着锅里飘动的人头,那是“他”身体的父亲——徐邈。
“在我遇到了这么多异世人之中,你犯了一个穿越者的通病——自以为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想的这么理所当然,时代可是不讲道理的。”
李嗣源笑了笑,他脸上不再是以往憨态可掬的样子,而是一脸狰狞。
他用那个割肉的匕首,将锅里的肉捞了出来,放在了徐安画脸旁,阴鹜地说道:“可你们这群异世人怎么就这么喜欢插手呢?”
李嗣源揭开了他嘴上的棉布,将匕首捅进了他的嘴里,掐着他的脖子讲道:“我叫你咽下去。”
徐安画强忍着生理的不适,把自己煮熟的肉咽了下去,李嗣源把他的铁链解开了,“给你个机会,告诉你身后的人,我跟二弟再有什么矛盾,那是我们自家的家事,你们如果想插手先考虑考虑你们有几颗脑袋!”
徐安画玩命似的点头,生怕他一个不如意,再把自己留在这,这个胖子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憨态可掬,这才让他起了轻视之心,正当徐安画想要开门离开的时候,李嗣源再次询问道:
“你做这个事,你爹知道吗?”
徐安画没有回答,捂着腹部的伤口,默默的走了出去。
李嗣源看着锅里那颗熟悉的人头随后嘲弄道:“自以为高我们一等的未来人,在道德方面也没比我们这群野人 高到哪去啊?”
他回过头,瞥了一眼汤锅,吩咐侍卫带了下去,他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门外被徐安画惨状所震惊的文臣,默默的摇了摇头,“如果我那个好侄子能接过这个烂摊子,又哪来这些糟心事啊?不过还好,现在不过是麻烦了一点。”
李嗣源取出一纸诏书,让下人带了出去,留下自己一人坐在位置上,等着自己那帮不孝子们上台表演。
“爹呀,儿子欠你们李家的恩,算是还完了。”说罢安详的闭上了双眼。
“秦王李从荣、宋王李从厚、潞王李从珂入宫求见……”
伴随一声拉长的语调,三束狰狞的黑影进入了皇宫,今日的洛阳终究不是安稳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