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真相
冷姬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吩咐荷香：“你去将贤妃娘娘带到花厅去，我一会儿就过去。”
荷香应声退下，皇后刚想起身，冷姬却对她说：“皇后娘娘可有兴趣看一出大戏？事关马昭仪暴毙的真相，皇后娘娘想了解一下吗？”
皇后本想直接离开，但听到冷姬说此事与马昭仪暴毙有关，便留了下来。
冷姬将皇后带入花厅隔壁的一个小厅里安置好后才慢悠悠地往花厅中走去。
贤妃淡定地喝着茶，倒是她的贴身丫环兰香有些沉不住气了，质问荷香：“冷婕妤怎么现在还没到？莫不是怀了龙嗣之后就开始目中无人，连我们贤妃娘娘都不放在眼里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贤妃娘娘勿怪，婕妤正在接待一位贵客，想必也差不多到了，请稍等片刻。”
“贵客？莫不是恩客吧？毕竟谁人不知……”
“哦？你都知道些什么？跟本宫说说。”冷姬莲步轻移，鹅黄色宫装的裙摆在风里飘扬，恍若仙子降临人世。
贤妃愣怔了一下，正要开口，冷姬先发话了：“荷香，掌嘴。”
两个小宫女把兰香拖了出来，荷香上前，在兰香惊恐的目光中，右手用力一挥——
“啪”的一声，兰香的左脸迅速肿了起来，她正要哭喊，兰香又是一巴掌落下。
“住手！”贤妃怒不可遏，“冷婕妤，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负本宫的贴身婢女！”
冷姬朝贤妃福了一礼，不等她发话又站了起来：“贤妃娘娘说的什么话？是她言语无状、以下犯上在先，否则嫔妾又何至于跟一个卑贱的婢女计较？贤妃娘娘仁厚，下不去这个手，就让嫔妾替您管教一下吧。”
“你！”
“好了荷香，小惩大诫即可，不要伤了你们姐妹间的和气。”
贤妃表情一僵，随即讥讽道：“多久之前的事了，没想到你竟记到了现在，真是……”
“贤妃娘娘说的什么话，当时嫔妾可是差点连命都没了，怎么能说忘就忘呢？况且……”冷姬停顿了一下，“您也没忘不是吗？”
贤妃只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既上不来又下不去，特别难受。
皇后在隔壁房间，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没想到平日里在她面前乖巧得如兔儿的女子，到了别人面前竟是这般锋芒毕露。
一时间皇后竟不知是喜是忧。
冷姬继续说道：“贤妃娘娘来找嫔妾所为何事？”
贤妃让人将兰香带下去医治，随后说道：“听说你怀了龙嗣，本宫特来恭喜你的。”
说着她从侍女手中拿过一个长方形红木盒子，推到了对面的冷姬面前：“这是一株三百年的野山参，具有强精健身、大补元气、益智安神的作用，还请妹妹收下。”
不只是冷姬，就连隔壁房间的皇后都惊了，她们谁也没想到，贤妃竟是这般大方。
“还请贤妃娘娘收回去吧，这礼太过贵重了，嫔妾可不敢收。”冷姬说着把盒子推了回去。
贤妃自然不肯收回：“既是送给妹妹的，哪有收回的道理？妹妹安心收下便是。”
冷姬也不再推脱，让荷香将它收了起来，然后说道：“贤妃娘娘应该不只送礼这么简单吧？”
贤妃尴尬地笑了笑：“送这份礼，一是庆贺你怀上龙嗣，二是请你原谅姐姐之前的过失，三是希望我们姐妹同心，一起伺候好皇上。”
冷姬哪里还不明白贤妃的心思？不过是想趁她怀孕不能侍寝，想把她取而代之罢了。
冷姬冷笑一声：“贤妃娘娘莫不是以为嫔妾是那任您揉戳捏压的泥人不成？您三番五次陷害嫔妾，却想要嫔妾帮您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真是天大的笑话。”
贤妃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森起来：“你都知道了？”
“贤妃娘娘以为呢？旁人皆以为贤妃娘娘贤良仁厚，关爱下人，可臣妾不止一次看到咸宁宫内的下人将尸体藏在稻草下运出宫去，贤妃娘娘真是深藏不露呢。”
贤妃笑得意味深长：“冷婕妤真是好手段。”
冷姬笑道：“与贤妃娘娘的手段相比，不值一提。”
“哦？你还知道些什么？”
“嫔妾还知道……”冷姬拉长了语调，掩着嘴娇笑道，“马昭仪之死是您一手促成的呢。那个蠢货，哪里能想得出那些阴损的招数？不过是您一直在旁‘提点’罢了。”
“马昭仪先是赏花时被您当成棋子对付嫔妾，让自己丢了妃位还反应不过来，欲对嫔妾出手，她给嫔妾的宠物雪球下了泻药，只是被您的贴身侍女兰香换成了毒药，雪球这才被毒死了。嫔妾为她的愚蠢感叹，也为贤妃娘娘您的手段折服。”
“您让人送假信给马大人骗他入宫，等马大人反应过来匆匆离开却也已经晚了，若嫔妾猜得不错，现在的马大人也是一具尸体了。”
贤妃强压下心中的惊骇，佯装镇定道：“冷婕妤可莫要血口喷人，马昭仪是中毒而死，本宫都没去过她那儿，哪有机会下毒？”
“若是……毒下在那封信上呢？”
贤妃浑身一抖，想抬手去拿茶杯，却不小心将茶杯碰倒了，茶水溅到了她浅蓝色的裙子上，留下一摊明显的茶渍。
“贤妃娘娘怎么这么不小心？来人……”
冷姬还没说完，贤妃就起身了：“本宫想起咸宁宫内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冷婕妤了，告辞。”说完就带着脸肿如猪的兰香匆忙离开了。
冷姬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她虽不是良善之辈，却也做不到与贤妃这类人结盟。
与虎谋皮，焉有其利？不过自取灭亡罢了。
皇后面色复杂，带着李嬷嬷和杏儿走进来，冷姬问道：“皇后娘娘现在可厌恶嫔妾了？”
皇后叹了口气：“人随事变，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罢了，只是这样直白，会给自己惹来很多麻烦，况且你现在怀有身孕，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冷姬没料到皇后竟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竟不知说些什么。
“你好好保重自己，本宫告辞了。”皇后说完就带着李嬷嬷和杏儿离开了芳华殿。
冷姬回到会客厅，看到那一盘果脯，又拈了一块山楂脯放进嘴里，又酸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