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说来接她
对于这里，关宛白其实并不熟悉。但又觉得好奇，慢悠悠在这儿晃。
往右边拐，就是一条街。街道旁是零零散散的商贩，关宛白没见过，提着脚就走了过去。
最安静的是旁边卖花环的老奶奶，满头白发，背影佝偻，也不怎么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在她路过的时候传来老人苍老的声音:“姑娘，我送你一个花环吧。”
关宛白脚下一顿，侧过身来:“我没带钱。”
“没关系，我送你。”
关宛白这才看着她面前的摊子，很简单，甚至还有些破旧，木板上都还有几个小洞，摇摇欲坠的模样。
装着的花环和花店里的极其不一样，不同于那些被包好的，精致的，被赋予新的意义的花，她这里的每一个花环都不一样，花朵也小，她根本说不出名字。但是搭在一起莫名有些好看。
在她愣神间，老人已经仔细挑出一个花环。整个花环的基调都是以淡粉色为主，零散间几朵白色的小花作点缀。
花很符合关宛白的审美。
“我不要。”她还是拒绝了。
这世界上才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她才不会接受。
老人的手伸在空中已经有些颤抖，任谁看了都会心软，但是她又没有心。
说完话就要走。
老婆婆却叫住了她:“你不开心。”
她微微一愣，转而又笑了:“您说什么呢？我当然很开心。”
“我有钱又不用操心，为什么不开心。”
“你就是不开心。”老人语气坚定，然后又接着说:“你和我家孙女差不多大，我希望你开心。”
关宛白没有再作答，只是朝前面走去。
有些时候，开不开心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继续往前走，里面明显比外面热闹，商贩的吆喝声，还有一群人歪歪斜斜躺在地上，他们看起来有些像不良少年。
关宛白抬起脚就想折回去，但是被他们拦住去路。
她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也不知道这么多人为什么会只堵她。她扶着墙一步步后退，声音有些发颤:“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你想的那个。”为首的男人露出猥琐的笑，尖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令人作呕。
他一把抓住关宛白的手腕，拽着她就往另一条巷子里拖。
旁边的摊主见着上来帮忙，奈何年老无力，还反被打。只能在一旁咒骂他们。
“李知节，快来……”她闭着眼睛。话还未落下，眼泪先掉了出来。
突然感觉手上一松，紧接着就是混混的暗骂声和一阵哀嚎，言语中还透着不服气。
李知节捏了捏拳，动了动脖子，抓住那人的衣领就咔咔往上揍。
后面的人一时之间都惊呆在原地。
打完一个他依旧没住手，抓紧后面的人又开始。
关宛白在后面都不敢动，双手捂着脸，但还是没忍住从指缝里偷偷看他。
大概是那群人整日无所事事，身体看起来也不太好。看得出来，他除了对为首的那个人下了重手，后面的都只是将人撂倒在地。
李知节拉着关宛白就开始跑。
隐隐约约她还能听见后面商贩的大爷在喊:“下次别让你女朋友一个人来这儿。小姑娘来这儿不安全……”
跑出这条街，关宛白挣开他的手说什么也不肯跑了。她今天穿的也是高跟鞋，况且今天为了好看还不怎么合脚，现在脚后跟疼的要命。
她慢吞吞跟在他后面。
“李知节，你刚才应该打死他们的。竟然妄想得到我，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她还有些气愤。
“打死了你坐牢？”他敲了敲她的脑袋，像是在看白痴。
“李知节！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不许碰我。况且，你刚才再来晚一点我就要没啦。”
“哦？不许碰你？有本事关大小姐别让我救。”他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就要走。
“哼。”她有些烦躁，但还是跟在他身后。
李知节走了很久，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人是在绕圈。
“你有病？绕什么圈？”紧蹙的眉头告诉他他现在非常不满。
“谁让你跟着我？”他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我……我找不着回家的路。”她站在那儿低着头，底气不足。
“呵。”他发出一声闷笑，听这语气，倒更像是嘲笑。果不其然，他接着就又来一句:“你可真够有本事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往里面钻。活该弄死你。”
“李知节。”她站在那儿没动，执拗地看着他。
李知节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走吧，大小姐。再不回去可真就回不去了。”
“我饿了。”
“那回去吃饭。”
“我真的饿了。”她跺了跺脚，仿佛他不带她去吃就誓不罢休。
李知节最后带她去了她救他的那条巷子。
她没想到，原来那条巷子就在旁边，与刚才的那处不同，这里更安静，也没有那些无所事事的人。
“张婶儿，两碗馄饨。”他带着她走到一处小摊前，熟稔地跟对方打招呼。
拉着她到旁边的摊位就要坐下。他当真是毫不在意，拖开凳子就坐了下去。留着关宛白站在那儿死活不肯动。
“你坐啊。”
关宛白摇摇头，又咬紧牙蹦出一个字:“脏。”
“脏？不是你说要吃的？”他瞅了她一眼，拿着纸巾给她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大小姐才肯坐下。
“知节，来了，趁热吃。”唤张婶儿的人速度很快，带着笑意端着馄饨上了桌。
“谢婶儿。”
“谢什么啊，这么多年……这是你女朋友啊？”张婶儿指着关宛白问。
“不是。”
“哦，我还以为你又交女朋友了呢。听婶儿的话，你跟眠眠那孩子多般配呀。”
“婶儿，那边好像有人在叫你。”
“来啦！”说完还回头叮嘱他:“要是不够你自己盛啊，别跟婶儿客气。”
“好。”
关宛白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你不吃？”李知节见刚才喊饿的人现在一口没动。
她摇了摇头:“脏。不干净。”
“真不吃？”
“不吃。”
李知节也没强迫她，她之前说的不错，有些人，注定是不一样的。
他端过她面前的馄饨，倒在自己碗里，跟没事人似的吃了。
临走时李知节给钱张婶儿硬是不要，最后他放在桌子上又拉着她跑。
她不明白，吃饭给钱不是天经地义吗？人家不要为什么又要硬塞呢？她总觉得两边都不像正常人。
“李知节！刚才有老奶奶给我送花环呢！”她声音轻快，像是鸟儿在耳边报喜。
“你收下了吗。”
“没有。”
“为什么不收？”他有些奇怪。
“她肯定是坏人。否则凭什么对我这么好？”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是真喜欢你呢。”
“哼，我才不相信。关家……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关家人都不喜欢我，怎么会有别人呢？
他没有说话，明显感觉到到她情绪有一瞬间的低沉。
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又恢复了平常模样。
“李知节，我走不动了。”
“让夏叔来接。”
“我不要，你背我走。”
“自己走。”
“我就要你背。”
李知节没有蹲下，反而大步迈向前，一晃就甩她几米远。
她看着他，怎么？冒着危险将温眠抱回来了，现在背她就不行啦？
她叹了口气，扯出一个冷笑:这反派……看来还是很专一的嘛。
后来她赶上他:“李知节，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接你。”他说的很顺畅，也分辨不出什么真假。
她挽上他的手:“好呀，李知节。我最喜欢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