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我用手指勾起叠放在床上的皮带组,面露难色,上身是类似背心的样式,下身…很难形容,总之就是要把这些纵横交错的皮带缠在腰腹和腿上,我像和毛线团缠斗的猫,胡乱的将那些带子裹在身上,也不管有没有穿对,急于把所有位置的绑带松紧调试到不勒人的程度,最终在快被搞得快失去耐心的时候完成了绑带的穿戴。
对着盥洗室镜子照了半天,看别人穿没觉得穿到自己身上总觉得怪怪的,有点像佐助捂着我的眼睛不让看的那家店里的东西,搞不明白,木叶有这种忍具的话我不应该完全不知道啊。其实发现这两个世界有很多意料以外的共通点,同样身为人类文化有差异但是习性差不多,理解和融入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困难,当然语言文字互通是基本。
穿上外套和军靴会好很多,我看着镜子里军装上自由之翼的标识,在此之前我并不是个多忠诚的下属,木叶对我们进行洗脑式教育,给予我们相应使命和信仰,但我一直是那个漏网之鱼,我并不相信那些高高在上的言论,最开始为之战斗的理由仅是发泄心中被抛下的苦闷,后来时间久了,我的实力越来越强,也越来越受器重,身上担起的责任压的我喘不过气,我找到佐助想和他走,恳切的说明后却只换来他曲起指节不重不轻的敲了一下我的额头。
难不成你想让我在复仇的时候分心去照顾你,都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幼稚。
他知道我至始至终对鼬都没有杀心,我们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及,那是注定无法碰触的禁忌,我们无法想象仅存的兄弟姐妹全部反目这个世界于我们而言将会演变成怎样万劫不复的烈狱。
那么就试着去接受,只是待在那种地方……他没再说下去,最终嘱咐我平时绕着鸣人走,被缠上的话免不了要打架。
无数次短暂的会面,将破破烂烂的我仓促的缝补,再到后来我逐渐麻木,外溢的情绪无法左右我行动的意志。
我低头看着自己被薄茧覆盖的手掌,现在就连短暂会面的机会都被我自己丢掉了,我那种情况多半会被判定为死亡,不知道战后的佐助会不会不计前嫌的在碑前放上一束我之前要求过的花。
我用手捧起盆中的清水洗了把脸,抚平脑海里纷杂的思绪,我拉开大门,刚好和做出敲门姿势的伊洛雯打了个照面,早就通过脚步声分辨出来是她,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我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她就像变戏法似得将一大束白色的花从背后翻了出来。
“你这是…”
伊洛雯笑着将花束塞进了我手里,我愣愣的低头,纯白的花瓣上挂着露珠,散发着清新的淡香,我认不出这是什么花,大概是因为女性天生就容易被美丽的东西吸引,我觉得它很漂亮。
有些呼之欲出的疑问被我默默咽回肚子里,出于对自身实力的信任,我认为不必去探究她的真实目的。
伊洛雯好像完全不在意我的沉默,退后了半步保持着一个礼貌却不疏远的距离,解释道:
“请收下吧,这是象征着希望和力量的白花鸢尾,是我擅作主张的祝福,嘛…花是在后山摘的,有好好洗干净哦。”
我将花束往上捧了捧,柔软的花瓣触及脸庞的皮肤,带来痒痒的触感,随后便是更加浓郁的花香灌入鼻腔。
“要是不喜欢的话……”
“谢谢,我很喜欢。”
“欸,真的吗?”我认真的凝视她的双眼,弯起嘴角又重复了一遍。
“真的。”
……………
依照埃尔文对我的安排,首先第一步便是让我的存在不那么特殊,我参加了今天例行举办的晨会,在排列整齐的人群中和他们一齐仰望站在高台上大声宣布晨会开始的埃尔文,站在那里的他确实是个合格的领导者,但其私下里不择手段的行事方式让我很有危机感,连自己的命…不,他能把所有人的命当成赌注,以此来博得所谓人类胜利的机会,只是我不太相信这样堂而皇之的理由,一个人行事的动机不掺杂任何个人情感,这是有悖人类本性的。
他这次的演讲的内容是调查兵团训练指标变动以及通知大家第35次壁外调查被延期的事情,下次的壁外调查因为启动资金的原因被短暂延期,虽说是暂时延期,但中间至少也得隔个两三个月,他坚定锐利的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最终停留在我的脸上,我自觉的站的更直了些,任由周围的士兵向我投来打量的目光。
“最后再占用些大家的时间,新成员由于之前意外负伤迟迟没有和大家见面。塞缪尔,上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朝他点头,从旁边的阶梯登上高台,在埃尔文后一个身位与他并肩站立,这算是我在和木叶高层打交道习得的某个不成文的规矩,若对方的职级比你高,就不要在他主动退场前站在他的前面,我做这些是因为我不想第一天就被叩上些乱七八糟的帽子,按照官方那套来是最不容易出错的办法。
埃尔文侧过头看我的时候短暂的愣了一下,转瞬即逝,但还是被离他最近的我看了个真切,难道是在觉得我是那种不懂礼仪的野人吗,我眯了眯眼,突然就不想顾忌那么多,朝前迈出一步,背手以一个非常标注的军姿站立,我没有去看任何人的脸,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
“我叫宇智波塞缪尔,初次见面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反正我参考了在忍者学校那时的自我介绍,简短又官方,再让我往多了说我也说不出来,最后我拿出了这几天无数次练习的成果,右拳轻砸在心脏的正上方,视线飘忽不定时,落在了台下第一排那人深蓝色的眼眸中,我抿着唇,末了又加上了句。
“为人类献出心脏。”
为了回家。
我不交际,不代表我不会,我是个非常谨慎且细心的人,我讨厌犯错,讨厌无所事事,如果这两件事同时在我身上发生,我就会陷入无限循环的反思,直到想通后权衡利弊,在补救和放弃间选择我认为对的那个,对待这次在与埃尔文面前的失势,我早在第二天就想通了,可我没有任何想反击的念头。
攻击他或者反抗他我能得到什么好处,这显然是个伪命题,我有很多种办法脱离他们,他们也明白这点,所以不论是埃尔文还是利威尔亦,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场白脸,用了些刚柔并济的把戏,把信任的门槛拉动到了我是人类就是可信的这一红线上。
抱着如此的想法,觉得赌错了也没关系,他已经通过我窥见异世界的真相,离壁外世界的真相也只会越来越近,来日方长,我目前还有很长的时间来分析这里的情况,但就短期来讲,埃尔文史密斯探寻世界真相的决心与我的目标高度重合。
敬礼貌似引起了共鸣,底下的士兵纷纷将右拳砸在心脏之上,大喊着“献出心脏”,什么时候新兵的三言两语能牵动军心了,只有可能是身后的埃尔文也做了同样的事,我默默走下高台,此时他下达了解散指令。
在正式开始教学我使用立体机动装置前,我需要被吊在适应装置中保持身体的稳定,皮带组独特的力学结构让悬空时的着力点主要聚集在腰部的两侧,但真到保持平衡的时候需要巧妙的运用全身的所有肌肉,这对与身为忍者的我来说并不难,我的双脚离开地面,身体还是和站着的时候一样稳定。
利威尔站在不远处,他被安排来全权负责对我的训练,旁人对他的评价似乎是「人类最强」这个称号在我看来非常唬人。
忍界对强者的划分一直不太准确,号称最强的五大火影,在面对活跃在战国时期的宇智波斑时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我目前的身份没有什么机会和这里的人打到底,与最强之间只有短暂的交手,光凭□□达到那样的力量和速度确实惊人…最奇怪的是他竟然能反应过来躲开我的写轮眼,直觉?还是强大的意志力,不在他身上做实验的话很难得到正确的答案。
“老盯着我做什么?”
我一愣,发呆的间隙他已经走到了我跟前,正皱着眉头面色不善的仰视被吊在半空的我。
“周围也别的东西可以看。”我平静的做出真诚的解释,那样老看着人家确实也不礼貌,他挑了挑眉,我总感觉他当时好像想说点别的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变成公式化的命令。
“平衡训练可以结束了,下来吧。”
“哦。”
我在他眼前晃了晃,双手抓住挂在腰侧的绳索,锁扣承接了身体的重量,完全拨不开。
他一脸被我蠢到的表情,转到了我的身后拨动升降开关把我放了下来,双脚久违了碰到了地面,我长舒了口气解开锁扣活动有些僵硬的肌肉,不去刻意凝练查克拉的话,光凭肌肉发力总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站直了身体,刚好和正在打量我的利威尔对上视线,这人脸长得很臭,面无表情看起来就很像生气,但我并不反感他,这种气质和宇智波一族标志性的苦大仇深有些相似,阳光被树叶间的缝隙切分成细碎的光斑,虽然会感觉到莫名的亲切感,但利威尔这家伙于我而言还是太陌生了,陌生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开口交谈。
我发现自己比他矮了几厘米,突然想起来我的刀好像还在他那里,于是便开口问他:
“你什么时候把刀还我啊。”
利威尔的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我左手手腕。
“今天结束训练了去我那里拿,还有…”
“你那里的伤口怎么还没好。”
我抬起手腕,看见只有绷带的一点点边角露出了袖口,这里之前割的太深了,新长出来的肉很嫩,用力的话容易崩裂出血,必须这样紧紧的用绷带缠绕着。
“还没好彻底嘛,不是什么大事。”我朝他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我们这里可没你那个世界那么好的医疗条件。”他目光沉沉看着我,大半张脸隐在阳光照射不到阴影里。“如果在后面的训练中受到二次伤害,你那只手就别想要了。”
欸,是在关心我吗,不过左手本来就不是我的惯用手,都不见得一定会在战斗用到伤口崩裂,确实像我之前跟他说的那样,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于是我就又说自己有一只手也可以,换来他不耐的咂舌声。
“啧,埃尔文那家伙给你上课的时候说的是人类的语言吧,我现在再给你这个猪脑袋回顾一下,立体机动装置配备的是双刀,你左手这个样子别谈实战了,训练都够呛。”
……这玩意儿确实不是我的专项,从前积累的经验告诉我初步接触新事物时要学会虚心接受他人的指点,我心里还是有点不服气,憋了半个月好不容易出山了又要被他摁回去,真心闲不住了,实在不行就找埃尔文摊牌吧,让他同意用须佐和漪蛇给这里的巨人全杀完。
但是我又找不到拼命那么做的理由,好纠结…好烦。
“能罚我去跑圈吗。”
“哈?”他似乎没想到有人会主动要求长官惩罚自己,我又添加解释的重复了一遍。
“我感觉自己再闲下去就废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不然你跟我毫无保留的打一架,要不然就罚我去跑个五六十圈。”
事实证明不论是哪个世界的领导者高高挂起的姿态都一样,我迎着灿烂的日光,微微喘气,保持着体内空气有节奏的循环,估计是我的要求远超过了这边人类的耐力上限,利威尔对我的“惩罚”客观的缩减到三十圈,大概就是12000米的距离。
没什么压力的跑了四五十分钟,挤开了围观的人群,这样就算训练结束了吧,我满头大汗的敲开兵长办公室的门时他正在批改文件。
我向着办公桌后面的他伸出手。
“刀呢?给我。”
“你能不能有礼貌点,在埃尔文那里不是装的挺好,我是不值得你那样做还是怎么样。”
我看着他无动于衷继续批改文件连抬头的意思都没有,剧烈运动后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滚烫的汗珠顺着脸庞滑落,心里没由来的烦躁,这不玩我么,这家伙也太会玩弄别人的感情了吧。
其实就是没有任何正当理由,我就是单纯想找架打,人家可是你的上司,扣押私人物品不是应该的么,纯白的花,鲜血淋漓的纯白蛇鳞,对了,这家伙之前打伤了漪蛇,理由够充分了。
“利威尔。”
“来打一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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