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李惟祎走在前面推门而入，现在是饭点，加上天气寒冷，火锅店里的人也多了起来。
“老板，好久不见了啊。”顾和跟在门口算账的老板娘打了声招呼。
“哎哟，你好久没来了啊，你朋友在里面等着你呢，我现在忙，等我算完账找你去啊。”
“好，我们先进去了啊。”
“好嘞。”
“你认识老板娘？”季清弦冷不丁来一句。
“认识啊，我在国内读大学的时候搓一顿都会选在这里，后来出国了也念着这口。”
“哦哦。”季清弦默默记下来。
覃曦和程巡坐在最里面的圆桌，让人找了半天。
“小和来了啊。”覃曦先开口，随后向李惟祎跟顾和招手，让她俩坐过来。
顾和知道季清弦性格冷淡，不愿意过多交流，就让他坐在自己旁边，这样能跟程巡那个话痨避开来。
“好久没见季清弦了啊。”程巡这才开口，“你俩倒是挺配的。”
“当然了，这就叫夫妻相。”顾和打趣道，“你俩到多久了？”
“一刻钟吧，刚进来的时候店里没什么人，所以还不急着点菜，哪知道人突然就多了。”程巡开始念叨了，“这人流一下子就来了，都没个预警啥的，气死我了。”
“好了好了，别气了，反正今天都不急。”
“也对，反正我们几个还是孤家寡人呢。”程巡幽幽道。
“哦哟哟！”李惟祎用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瞥了一眼她，“真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又没结婚。”覃曦反击道，“就算结了婚又不一定能走到最后。”
这下就连神经大条的程巡都意识到不对劲了，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覃曦，覃曦也很快反应过来。
不过季清弦跟顾和并没有多大变化。顾和甚至于还在按照大家的忌口点菜。
此时此刻老板娘带着一筐饮料过来，“我来给老客户送饮料了。”
“姐，帮我换两瓶豆奶呗。”
“行。”老板娘不多过问，只是从筐子里拣了两瓶饮料出来换成豆奶给顾和。
顾和给自己跟季清弦的桌前摆上豆奶，把剩下的饮料均分出去。
“换口味了？”
“嗯。”顾和淡淡应道。
“你没带你那小男朋友过来啊？”老板娘冲覃曦问道。
覃曦不知道她在说哪个，直到老板娘把具体样貌和特征都讲出来后她才明白，“那个是我弟。”
“我这岁数大了，不好意思啊。”老板娘尬笑两声。
“没事，张姐。”
季清弦有点惊讶，很显然他并不知道覃曦会有个那么大的弟弟。
等到张姐回收银台之后覃曦才笑出了声，“你不知道很正常。”
“啊？”季清弦抬眸跟她对视。
“那个是她爸小老婆的儿子。”顾和补充上后半句话，“要是光明正大的话你猜为什么没几个人知道。”
“但是有一说一啊，覃炀长得的确不赖。”
程巡这句话一说出口就被覃曦狠狠踢了一脚，眉眼里也带了几分戾气和不耐烦，“啧，少动歪心思啊。”
“程巡，你跟谁是一伙的啊？”李惟祎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浑身盯出个窟窿来。
虽然老话说孩子是无辜的，但是覃炀的确是嚣张了点，就连顾和这种淡性子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覃曦。
“好了好了，下菜下菜。”李惟祎收起不耐烦的眉眼，拿起手边的菜下进锅里。
季清弦坐在外边也跟着帮忙，程巡刚被说了顿不太好意思干坐着，也跟着动了起来，顺带跟季清弦聊了起来。
顾和看出了他的小心思，赶紧出声，“程巡，你怎么越来越八卦了？小心你男朋友不要你了。”说完她还做了个鬼脸。
“顾和，你过分了啊。”他想反驳她却找不出理由，只能跟季清弦用顾和听得到的声音窃窃私语，“我跟你讲啊，顾和这张嘴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可怜你了，兄弟。”
“我听得到。”
“我们也听得到。”李惟祎和覃曦异口同声。
“哦。”但他并没有调整音量，一脸严肃地看着季清弦，“你听到了没。”
季清弦愣愣地点头。而程巡则用一种吾心甚慰的表情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顾和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了一丝骄傲和欣慰甚至于嘚瑟。
“别跟程巡学坏了，他脑子不好，你知道的。”覃曦并不礼貌地开口，“当然，我们能跟他玩在一块，我们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顾和，李惟祎，季清弦：……。
“覃曦，少造谣啊，造谣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说错了？”她单手打开易拉罐环跟顾和的豆奶瓶子碰了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没有。”顾和正经不过两秒，笑着说出这句话。
季清弦本就不怎么说话，跟在旁边看着她笑，她和她的朋友闹。而顾和则是会扯两句他也知道并且感兴趣的话题，让他有点参与感。
大家聊得开心，天南海北都扯一点。
“要不要回高中看看？”覃曦说完这句话还看了眼时间，“现在七点半，走过去二十分钟他们还没下晚自习呢。”
“行啊。”
季清弦本来也没什么安排，便跟着顾和他们一起回去，两个人走在最后面。
“其实。”
“抱歉。”
两人同时开口，都让对方先说，最后顾和拗不过季清弦，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先开口，“抱歉啊，今天晚上这顿饭可能让你感觉不舒服，可能忽略了你的感受。”
“没事的。”
“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想说。”他刚开口，前面就传来程巡的声音，“快到了！”
“好。”顾和应了一声，继续问他，“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没关系，你可以跟我表达出你的感受的，不需要隐忍，要不然我们会有很多隔阂跟矛盾，我并不喜欢带着矛盾过夜。”
他像是不好意思，声音细如蚊蚋，“其实你可以不用故意找话题的，我看的出来是你们在迁就我。”
“没有，你不用想那么多的。”
顾和说完就拿出手机拍了张两个人在灯光下的影子，随后就换成了手机壁纸。
“怎么样，好不好看？”
她虽然已经三十二了，但是保养得好，并且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眼神依旧清澈。
“好看。”
“好看就行，我就说是李惟祎的p图技术有问题，跟我的拍照技术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听到你说我坏话了，顾和。”李惟祎佯装生气，“你这人怎么背后打小报告啊？”
“哪有。”顾和指了指前面的门卫室，“到学校了啊，你给我稍微装一下。”
“哦。”
申中九点下晚自习，现在里面的教学楼依旧亮堂。
他们借着老师找家长的借口，随便拿出之前的聊天记录在门卫大爷那里晃了一眼签了名做了登记就进去了。
“我就说刘大爷好糊弄吧。”李惟祎声音很轻，跟做贼一样。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覃曦轻轻拧了她一下。
“哦。”李惟祎幽幽地盯着覃曦。但是很明显覃曦并不买账，压根就不搭理她。
“冷漠的女人。”
他们并没有直接去老师办公室，而是在操场教学楼附近来回散步。
季清弦并不是申中的，他只能听顾和他们聊。
“想当初姐为了和喜欢的人拍张合照，在成人礼那天跟全班的人都拍了一张。”覃曦感慨道。
“那可真是命运不公啊。”程巡回她，“诶，对了季清弦，你是哪个高中的？”
“我是二中的，不在这附近。”
“二中啊，那也蛮好的。”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我兄弟也是二中的，他说学校管的挺松的，真假的啊？”
“还行，不过肯定没有申中轻松，毕竟我们卷也卷不过，玩也玩不过你们。”季清弦打趣他们，“我记得当时有一次户外训练，我们都是五天，就你们48小时搭帐篷极速训练。”
程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傻笑了起来，季清弦不明所以，顾和读出了他的心中疑惑，淡淡开口，“他和他男朋友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怎么说？”
“他自由活动的时候不知道搭错哪根筋了，非要装逼，我们学校管得松你也知道的，于是他从教官那里拿了篮球随便找了几个人，也包括其他学校自由活动的学生，就比了一场，然后他被人撞到了脚崴了。”顾和面无表情。
“所以他俩就在一起了？”季清弦则是有点不可思议。
“嗯。”顾和并不再多说什么，“而且他那个男朋友谈到现在，跨年那天就去国外领证了。”
“还挺浪漫的。”
“嗯哼。”
李惟祎在旁边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程巡，随后叹了口气。
“别想你弟了。”顾和冷不丁开口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那个私生子？”季清弦有点不解。
“呵，又不是一定要有血缘关系才能是弟弟。”顾和平淡地补充，“我们这边最清心寡欲的是李惟祎，用她的话来讲就是寡王一路硕博，我们终成富婆。”
说实话，季清弦并不理解四个毫不相干的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能玩到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