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降爵
于是那日她与周士栋达成了交易,用一粒药丸换了他手中的名单。
当日夜里,血影就传来了周士栋服药自尽的消息。
可是就在第二日,周楚柔神色慌张的来找她,告诉她府里又出现了一个活着的周士栋。
与前世不同的走向,那时候她便已隐隐有了猜测,六皇子一派是打算利用周士栋做些什么。
所以她让血影秘密将那假周士栋杀了,用王远李代桃疆。
还真是让她给拽出了一长串呢!
就是不知道老皇帝会如何处置沈乔平和赵承安。
丝竹领命离开后宋云夕有些后悔了,应该骑马的,马车实在有些慢,她是真担心尚书府那边会有什么变故。
似是洞穿了她的内心,夜玄祈轻声安抚:“别急,户部尚书府我已命人看管起来,断不会有漏网之鱼。”
宋云夕震惊不已的看他,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安排的?
夜玄祈也并未瞒她:“我早知赵承安有问题,一直在暗中查他。”
所以,他是早就有所准备是吗?
宋云夕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实在是有些高深莫测,难怪大哥总说夜玄祈若真想坐龙椅,天下没有什么人能阻挡得了他。
但宋云夕没想到马车没有去尚书府,而是到了辰王府。
对上她质问的眼神,夜玄祈解释道:“敌人在暗处,你追查卫氏一族之事也还是该谨慎为上。”
虽然知道她能力出众,但他还是不想让她陷入危险当中。
而且这些日子暗中盯着赵承安才发现,尚书府外不仅有沈乔平父子的人,还有一拨来历不明的死士。
在将这些死士查清楚之前,绝对不能让宋云夕暴露。
“我已命暗卫将人带来了,你可以在辰王府审问。”
“好!”
自给宋云夕过血之后,夜玄祈与她说话时自称已从“本王”变成了“我”,只是他们二人竟谁也未曾察觉到这个变化。
辰王府地牢,宋云夕终于见到了赵云薇的生母,赵承安唯一的妾室。
对方见到宋云夕,眼中闪过一抹疑问,但很快就恢复了平淡。
“姨娘竟然认识我,果然不简单。”
这些妾室几乎足不出户,更是从未参加过各种宴会,连都城中权贵府上的嫡女都不认得,又怎么可能认得她呢?
她回到都城的一年都被困在宁远侯府内宅,最近也只参加过宫宴而已,一个妾室怎么可能认得她?
宋云夕坐了下来,似乎对于自己仙气飘飘的形象与这地牢格格不入全然不在意。
“吕姨娘还是跟我说说是谁派你来的,你的上线又是何人。”
吕姨娘因为心底的震惊瞳孔放大。
她混入都城二十多年,即便是说梦话也不曾露过端倪,宋云夕一个刚及笄的丫头,怎么会知晓她的身份?
宋云夕似是看出了她心底的困惑疑问,笑着道:“我知道的远你想像的多,所以最好不要说谎骗我……”
宋云夕顿了顿,轻启红唇一字一顿的说出了一个名字:“卫、秋、云。”
吕姨娘满眼惊恐:“我不知道卫秋云是谁。”
只要自己不承认,宋云夕就算知晓的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的。
“你不说也没关系……”
宋云夕站起身缓步走向她:“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从腰间拿出一瓶药,这是她专门为了应对这种状况配成的。
她本就是学毒的,所以以药害人绑架不了她。
卫秋云冷笑着,刚刚还布满惊恐的眼中此时决绝坚定:“你休想从这我里得到一个字!”
宋云夕双手一摊:“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守住嘴了。”
她配的药绝对万无一失。
宋云夕准备要给吕秋云喂药时,夜玄祈淡然的声音阻止了她:“不必脏了自己的手,让她开口的办法有许多。”
说着便给暗三使了个眼色,暗三立即离开了地牢,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瘦弱的少年。
卫秋云看到这个少年后彻底失控了:“我做的所有事都与他无关,你们不能为难他!”
“没有什么是不能的。”
夜玄祈周身的温度陡然下降:“甚至可以现在就送你们母子去地下见你们卫氏一族的列祖列宗。”
即便是被宋云夕喂毒折磨到痛不欲生她也不怕,但唯一儿子的性命她却不能不乎。
夜玄祈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枚质地一般的玉佩:“不要妄想敷衍,本王既能找到你的儿子,便就能找到你全家。”
卫秋云彻底崩溃了,那块玉佩是当年丈夫亲手为她雕琢的。
若非为了家族大业,她又何必与丈夫分开到都城来,还委身于赵承安那样的废物呢?
她是毫不怀疑,夜玄祈会灭了她家满门。
唯唯诺诺的少年也急了,不安的催促:“娘你快说呀,难道你想看着我和爹爹都死在你面前吗?”
夜玄祈适时的丢出最后一根稻草:“你不过卫氏旁支而已,何必为了主家家破人亡呢?”
从地牢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宋云夕是有些失望的。
原本以为能从卫秋云身上得到些线索,但岂料她在都城潜伏了十多年,竟还是个边缘角色,与她联系的上线是尚书府的一个老嬷嬷。
夜玄祈命暗三去拿人的时候,那个老嬷嬷已经察觉到风声服毒自尽了。
“兜了个大圈子,没想到竟是一无所获。”
说不丧气是根本不可能的。
“怎会一无所获?”
夜玄祈冷静的道:“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沈乔平被降了爵,从此不再有宁国公。而且父皇还卸了他内阁的差事,从此后他只是个闲散的宁安侯。”
“至于赵承安,还被关在大理寺,但父皇已暗中下令处死。如此一来严文杰便能顺理成章接任户部尚书之职,以他的手段能力,相信很快就能肃清户部。”
被他这么一说,宋云夕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沈乔平离开内阁就是变相的被驱逐出朝政中心,而六部之一的户部也借这次机会得以彻底清洗从沈家的控制中脱离出来。
痛失内阁和户部,对沈家而言何止是剜肉那么简单,简直就是剥皮抽筋的凶残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