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珠子的下落
回程风平浪静。
阿照很快下了飞船，回了宿舍呼呼大睡。
她心里那股不安渐渐在熟睡中消散开，等一觉醒来，精神抖擞，又是战斗欲望满满的一天！
阿尔法星的实践期是根据“虫子”的动乱程度来的，她们离开时“虫子”几乎已经没有异动，要不了多久这个任务应该就会结束。
阿照第一件事先去治疗室看重伤的队友艾克。
至于另一个队友季东川——这家伙正式专业是指挥，但大部分时候在干医师的活儿，大概率也是在治疗室的。
不过阿照这次却没看到季东川，治疗室在值班的是位她没见过的医师。
这医师是个短卷发酷姐，古铜色的皮肤，眼神清正明亮，见到阿照十分热情。
“我认识你，你是大一那个单兵学妹！”
学姐名叫妮娜，大三医学生，是治疗室正经的值班医师——季东川同学身为指挥系学生并没有值班任务，这段时间都是因为妮娜学姐有事外出，在给她代班。
阿照点头表示了解，在学姐热情的态度里一肚子迷茫。
她能有点知名度的事也就是新生竞赛了，那个比赛影响力这么大？
从开学到现在其实已经过了不少时间，但阿照几乎只和为数不多的熟人有交流，对自己在学校的知名度一无所知。
阿照很快在治疗舱看到了还在休眠的艾克。
这家伙换了一身病号服，面上已经看不出来受伤了。如果不是面色惨白，倒更像是熟睡了过去。
学姐交流中已经知道了他们是队友，跟阿照解释道：“他外表都是些皮肉伤，但爆炸伤害对神经损害很大，他精神力又受到了重创，得要一段时间恢复。”
阿照点点头，知道了艾克的情况，暂时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又联系了季东川。
季东川在世纪塔。
阿照下飞船时要换掉太空战斗服，她自己的一身常服没有什么能保密的东西，不敢将那黑色的粘液放在身边，只好拜托季东川暂时帮她保管。
英里他们任务完成已经顺利返航，阿照去找季东川把东西取回来，刚好直接交给英里。
贫穷如阿照暂时还用不起英里这种天才机甲师，但找他保管稀有材料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阿照穿着自己的白t长裤熟门熟路地去了世纪塔。
这一路花了点时间，阿照精力充沛，想起了在地下那段折磨人的黑暗的岁月。
她先去了一趟姜轶的“秘密基地”。
卞离的身体还是那样支离破碎地摆放着，精致的面容苍白失血，此刻没有了“虫血”，血肉的颜色惨白，看起来像个雕刻精致的人偶。
与她同时期的仿生研究者似乎很热衷于将“虫血”灌注进这些“仿生人”身体，似乎是用作能量——像1227那个袭击龙三的小女孩，失血基本就失去的战斗力。
这种猜测在阿照心里堆了不少时间了，但她毕竟不是专业人员，暂时也没办法验证。
而维塔斯的身体却有点不一样。
他的身体来自更早之前的机器人危机时代，是整个人类仿生科技的最巅峰时期诞生的。
阿照在另一个视角看见过细节，那身体的血液是红色的，似乎并不来自“地外”。
阿照不自觉对比起来。
维塔斯的身体堪称完美，强大的同时几乎能以假乱真。
而卞离的身体面上也没什么破绽，但那紫色的血液不知道能给他多大的能量，一旦受伤必定会暴露。
阿照默默感慨：单就“仿真度”来说，还是机器人危机时代厉害。
她默默关上了这处的封闭门，转身又上了季东川诊室所在的楼层。
季东川这会儿正站在窗边看窗景。
和姜轶对高空景的执着不同，季东川的窗外没什么固定的景色，这会儿窗外是片幽静的竹林，正下着雪。
阿照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短袖t恤。
季东川递给她一个小巧的密封盒子，说道：“收好。”
阿照知道这是那黑色的粘液，感谢了他代为保管，又问道：“学长，那颗黑色的珠子……？”
季东川在阿尔法星不肯说那东西去了哪里，她那时也不放心来无影去无踪的维塔斯，也没有多问。
但现在周围只有他们俩人，最直接的言语交流反而避开了被维塔斯从数据端探查到的可能性，阿照做拿出了必定要刨根究底的架势。
没办法，她对科学有信心，但“地外”的东西带着玄学，她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带着一颗自己都不知道在哪的东西。
季东川见她这态度也不意外，指了指房间内那精神力治疗的躺椅。
阿照很自觉躺了过去。
季东川冰冷的手按到她额头上。
阿照心里刚嘟囔着“不会又要读心吧”，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
这片黑色没有任何变化，四周安静地仿佛世界末日。
她心口立刻紧绷住，扭头寻找可能出现的季东川。
这不是给她治疗的“梦”，季东川的治疗梦是白色的。
慌乱间，季东川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这是你的世界。”
阿照：……
？咱不是科技时代吗？
阿照没有听懂，但她镇静下来。
季东川之前治疗时她不自觉会感觉到“危险”——谁会真的放心一个一眼会将你看破的人？
但这次没有。
她在这黑暗中没有任何被窥伺的感觉，一下子有了巨大的安全感。
阿照试探着说：“我什么都看不见。”
季东川轻轻笑了一声：“别用眼睛。”
阿照：……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但她还是下意识闭上了眼。
那些浓烈的黑暗却变得浅了一些。
阿照脑袋里那根弦很快紧绷了起来。
她想起她迷失在星海之中，时间和空间被不停地拉扯，那些新生的事物带着某种能量引导她冲开困住她的引力。
她在黑暗中不停地被拉扯穿梭，在某个时刻感受到了“自我”。
她是人类，有血有肉。
阿照想起维塔斯那具完美的身体，突然对自己的身体也好奇了起来。
这个状态下正方便。
她的身体同样漂亮，血肉和肌理都是最好的状态，脏器健康，只是脑袋隐藏在一片黑暗中，看不真切。
阿照懵了。
那颗黑色的珠子，难道在她脑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