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季东川的目的地
阿照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她分明记得原文的设定里，没有网络的时候，维塔斯不能离开龙三。
别看这家伙各种buff加身，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其实还是需要实体载体的——他的核心信息寄存在龙三的芯片里，他后续的剧情也在被这个限制。
如今没有龙三也没有网络，维塔斯这家伙却能在她脑机里和她有交流，阿照不得不怀疑他后续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才不得不被困在龙三的芯片内。
她有些好奇。
这个珠子藏在‘虫洞’深处，内部还有一堆地外物质和不可控的空间裂缝，维塔斯设定的任务目标是这个，真要拿到手，恐怕得中后期各种buff加身，精神力也上去的龙三才能办到。
可龙三现在只有s，连接触这个任务的资格都没有。
阿照疑惑起来，问道：“你要这颗珠子做什么？”
她实在想不通一个没有肉体束缚、在这个信息时代近乎无敌的超级大脑，有什么必要这么费劲找一颗他根本用不上的珠子。
除非……
“你有真实存在的肉体吗？”
阿照脑袋里灵光一闪：“你的身体被冰封保存了？或者你也有机械身躯？”
维塔斯：……
他冷笑一声，并不回答。
季东川身前那黑色的粘液中露出来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球状物。
覆盖在那球体上的黑色粘液牢牢裹着，并不像其他处的同类那样主动避让。
季东川抬手触碰了一下。
底下漆黑的珠子很快露了出来。
阿照凑近了些，脑机内维塔斯着急地喊：“快拿！”
她脑子里懵了一下，只见季东川手指间战斗服的防护手套自动脱落，惨白的手已经握住了那颗漆黑的珠子。
她想起那珠子内部整齐排布的黑色旋涡，急道：“小心！”
季东川扭头看她。
阿照手已经触碰到了那颗珠子，两人被一团黑色的旋涡卷着，一起消失在了这片空间。
……
阿照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又陷入空间裂缝。
她心情有点惆怅，但还是第一时间亮起了自己的防护灯。
四周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参照物。
她有气无力地问道：“学长，你知道咱们这是在哪吗？”
她手里还抓着那颗黑色的珠子，季东川也没有松手。
季东川回道：“空间裂缝。”
阿照：……
哦。
她不死心，又问：“咱们好像在移动，你知道要去哪里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精神力提升，她很明确地知道空间在变化。
季东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拿起那颗黑色的珠子，她的手也一起抬了起来。
阿照不明所以。
季东川惨白冰冷的手隔着那颗珠子贴住她的手掌。
她手指上的黑色表皮退散开，被他五指紧紧锁住。
阿照脑袋里还在疑惑季东川这似笑非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四周刮起一阵巨大的引力。
阿照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扭曲弯折，一瞬间被紧紧吸入旋涡中心。
这一下太突然，她喉咙紧紧绷住，来不及尖叫，眼前一瞬间闪过了许多细碎的画面。
她看见了山川河流，看见了地动山摇，也看见了斗转星移。
无数的碎片像罡风一样刮过，有些落进了她身上披着的黑色外皮，有些则穿过那黑色的外皮又穿过她的身体。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阿照很快便镇定下来。
她数着自己的呼吸，大约十下，两人落到了一处黑暗里。
脑机内维塔斯不知道什么情况，一路上再没有任何交流。
阿照暂时没空管他，赶紧放开自己的精神力。
她正小心探查四周的情形，一股寒气顺着脊柱爬上她的后背。
她一瞬间看到了些布满电流的缆绳，耳边仿佛炸开了让人头皮发麻的电流声。
这感觉太熟悉了。
阿照错愕地回过头，防护罩光亮的边缘处露出了一角金属材质的物件。
这东西黝黑，隐约能看见表面凸起的字符。
阿照记得它体型巨大，能导出内部骇人的电流，将闻间炸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这是深藏在世纪塔底下的“秘密”。
她抬头看季东川。
季东川正仰头看着那块黝黑的金属。
他面容被阿照身上发出的光线照出大片深深浅浅的阴影，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瞧着神秘又危险。
阿照手里还和他交握着那颗黑色的珠子。
那晚在进入这地下地缝之前，季东川曾在世纪塔徘徊探查。
当时他的目的地也是这里？！
季东川难得出神，感受到她的视线，低下头看她。
阿照不敢赌万一，那黝黑金属背后的家伙她是万万招惹不起的！
她赶紧凝神扣紧他的手指，将自己的精神力尽数灌入那黑色的珠子。
两人一瞬间脱离了那处黑暗。
阿照根本不敢想季东川如果阻止她会是什么后果，只凝神呼吸，裹在那黑色皮囊之下的面容被空间扭曲，布满了红色的血液。
这珠子极耗精神力，阿照这会儿眼耳口鼻俱是鲜血。
阿照绷住精神力，咬牙数了十个呼吸。
穿行戛然而止。
她落地惯性太大滚了出去，被季东川同样握住珠子的手拉住了。
这一下差点把她胳膊扯断。
她狠狠眨了几下被血液糊住的眼睛。
四周是个废弃建筑群，飘散的烟尘带着一股腥甜的气息，闻得人喉咙干哑。
太空服自动启动空气过滤和净化，她很快咽下嘴里的血，抬头看向季东川。
季东川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配合着她摔倒的姿势，半蹲着低头看她。
阿照用上毕生的演技，一脸茫然地问：“学长，你还好吗？”
季东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阿照这会儿精神力受损，头疼得厉害。
但她脑子里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季东川知道她精神力受损，却并不像往常一样给她治疗。
两人默默对峙了一会儿，季东川开口道：“下不为例。”
阿照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按回去。
季东川松开手里的黑色珠子，说道：“别被人抢了。”
他话音刚落，阿照身上罩着的黑色皮囊也剥落了下来，软烂成一滩，被他重新捡起，捏成一罐黑色的凝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