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新的目的地
阿照被这声笑惊醒了。
她没有“灵魂离体”的状态，眼前遮面的面罩一片血雾，她下意识眨了好几下眼。
面罩检测到她的精神力，自动清理了那些血渍。
季东川手还搭在她额头上，冰冷的触感透过面罩一瞬间压住了她紧张躁动的思绪。
阿照脑海里的声音还有余韵，她紧紧盯着季东川，脑海里是直勾勾的念头。
她想杀了他。
季东川自然感知到了她的念头，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个笑容来，低声说道：“你还太弱。”
这声音很轻，但阿照听得真真切切——是她脑子里那个很久没出现的，混沌不清的声音。
阿照沸腾的杀气一口气憋了回去。
她拨开季东川放在她脑门上的手，试了试自己身体。
之前比赛的时候，她意外触发了第三视角，没有经历那个“灵魂出窍”的状态，整个人虚弱不堪，几乎丧失了战斗力。
如今也没有经历那个阶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东川这个精神力理疗师的原因，她的身体几乎没有什么不适。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那时候唯一有可能触发的原因恐怕是她吃了枪子儿。
她在那之前或者之后都受过伤，并没有触发过，只有可能是那子弹有问题。
可惜那位已经不能告诉她答案了。
龙三一把按住她的胳膊，问道：“怎么回事？”
阿照这会儿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回答他说：“没事，我刚被那只‘虫族’影响了，有点魔怔。”
季东川将脑机内的画面传给他们，说道：“上面有预警，别耽误了。”
阿照赶紧拉上龙三，跟了上去。
向晚月见龙三没什么事松了口气，内室里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话，她手里正抱着昏迷的向晚晴。
龙三默默接了过来。
眼下随时会有战斗，向晚月战斗力更强，也不推辞，将人交了过去。
艾克身体本来就受伤严重，如今又精神力受损，已经没法继续执行任务了。
阿照脑袋里思索着艾克要如何安置，弯下身去扛起自己队友。
季东川不等她问，说道：“先出去再说。”
阿照：……
这家伙不会隔空也能读心吧？
她刚冷静下去的杀心又有点起来。
季东川眼角余光看了她一眼。
阿照想起了自己刚才感受到的能量，又默默按下了自己的杀气。
维塔斯似乎并没有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三两步走到他们身后。
外面的通道没有光源，战力最高的向晚月在队伍最前端，打着光开路，季东川在最后压阵。
几人来处的路被那残破不堪的“虫子”挡住了大半，它血流了一地，看着实在有些恶心。
向晚月领着众人绕开阻拦，又出了这处避难所。
阿照自然还记得进入地下之前那漫天的“虫子”和蜂拥的机器人。眼下机器人已经没了影，那些丑陋怪异的“虫子”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叠着，空气里充斥着一股灼烧的气味。
她指尖已经没有了任何伤口，但刚才的痛处还隐隐刺挠着。
阿照忍住目光，没有看向龙三。
这家伙的血有点变态啊，怎么对自己也有效？难道是因为她刚吸收了那些“虫血”？
向晚月作为队友不知道了解到了哪一步，但自然也不会提这事让人怀疑龙三。
几人很默契地走出了这间临时避难的工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只“虫族”在底下出没，外面显示磁场异常的地方只隐隐有些躁动，四周安静空旷地可怕。
向晚月已经呼叫了救援，阿照扭头看季东川。
这家伙还是那副冷冰冰不在意的样子，顶着阿照震惊的视线，竟然把艾克交给向晚月和龙三。
向晚月、龙三：……
季东川领着阿照又清理了附近的“漏网之鱼”，继续任务。
维塔斯的救援任务还需要将人送到安全地方，这个“安全地方”得维塔斯来定，他们暂时还没解锁触发。
季东川领着两人往“虫子”少的区域移动，阿照已经知道了他的感知系统有多靠谱，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龙三和向晚月的靠谱了，她没了心里负担，自然也不问，埋头跟着。
维塔斯倒像是拿掉了语言系统，一路上也不说话。
等到三人终于停下来休整，维塔斯才终于开口问：“你们是联邦大学的人？”
阿照点点头，脑子里正回想着维塔斯和龙三是怎么联系上的。
她隐约记得维塔斯是龙三的“师父”，龙三前期虽然“藏拙”，但精神力开发也是需要人指导的，维塔斯就担任这个工作。而且他生前是位顶级科学家，龙三后期对机甲的了解他也功不可没。
这会儿龙三虽然和维塔斯有了点交集，但实在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印象。难道这羁绊是之后的任务才触发的？他作为一个死去的人，载体是什么来着？
维塔斯有些奇怪地问：“那三个小孩是帝国大学的人，你们就这么放心把自己队友交给他们？”
季东川显然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阿照等了等，见他果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清了清嗓子，回答说：“上了战场都是战友，不分哪个学校。”
维塔斯冷笑一声，说道：“真是天真。”
不等阿照有什么反应，他又叹了口气说：“也就是你们这群小孩才这么天真。”
这话虽然听着不怎么好听，但也没什么恶意，阿照自然不和他争辩。
维塔斯又问：“你们俩准备送我去哪里？”
这话真给阿照问倒了。
虚拟任务的触发要看进度，现在很显然是关键节点，但她们不是在玩游戏，没有选项。
她扭头看季东川。
季东川回答道：“我们只收到了救援的任务，如今已经突围，目标地点恐怕需要你告诉我们。”
阿照：……
还能直接问？
对面的维塔斯笑了起来，说道：“别在外面转了，送我去无线集团总部吧。”
他话音刚落，阿照面罩显示器上大片未知区域被标记了出来。
阿照：……
这任务真不是无线集团赞助的？
她仔细查看眼前的新地图，目光落到了被标记的目的地。
阿尔法星突然起了风，阿照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四周起了某种变化。
她抬眼看向身边的两个人。
季东川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阿照知道他心情不错。
她扭头看维塔斯。
这位穿着深色的衬衣，细碎的头发被风吹起，额前的发丝迎风飞舞。他脸上唯一外露的眼睛望向远处，莫名有股破碎感，和他粗粝的机械声完全不同。
这时空的模拟水平真不赖啊，阿照心想，这么仔细一看，维塔斯真像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