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地底
这目标点信源时强时弱，没一会儿便弱了下去，渐渐要消失了。
姜轶没有戴面罩，惨白的脸上十分严肃。
阿照也不出声打扰，安静等待指令。
两人耳边很快响起了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阿照扭头看去，三个身穿制服的警员正往他们的方向过来。
他们穿着警员作战服，面上戴着半遮面的作战面罩。
领头的个头很高，见姜轶二人穿着战斗服，说道：“安全层已经封锁，其他层的人已经安排了疏散，你们和我们一起出去吧。”
姜轶安静了两秒，大约是确认了对面的身份，出声道：“我是姜轶，你们去疏散其他人吧。”
那领头的愣了一下，朝他抬手做了一个军礼。
阿照瞧着他身后另一个人有些眼熟，正思索，那领头的说：“他也是军校的学生，精神力等级2s，你带上或许有帮助。”
他说完招了招手，阿照瞧着“眼熟”那位上前一步，也行了个军礼，说道：“学长，我是帝国大学一年级机甲单兵闻间。”
阿照：……？
没记错的话，帝国大学参赛的新生只有向晚月一个2s吧？你小子还搞虚报这套？
姜轶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好，他跟着我，你们撤出去吧。”
那领头的很快带着另一人撤了出去，姜轶领着阿照和闻间，往反方向深入。
这地底的结构是保密的，姜轶因为特殊原因手里握着世纪塔的结构图。但自他们所在的那一层向下，就算是姜轶也没有地形图了。
姜轶对这一层的结构熟悉，脑海里一边思索着可能的位置，一边替二人互相介绍道：“这是我的拟人助手，她不喜欢说话，你可以叫她……z。”
闻间十分礼貌地和阿照握手道：“你好，我叫闻间。”
阿照应声点点头。
闻间不以为意，说话间，三人很快便到了姜轶判断的位置。
探测器显示底下是个狭长的中空垂直通道。
姜轶问闻间：“你的燃料能撑多久？”
闻间回道：“地内燃料，能达地心。”
姜轶点了点头，从腰间取出一根拇指粗细的金属杆，打开了激光。
那激光一触碰到地板便发出一声细碎的灼烧声，姜轶烧出一个能容单人通过的圆形口，那地面很快坠空落了下去，也听不见回声。
姜轶戴好自己的半遮面防护面具，领头跳了下去。
闻间抬眼看向阿照，只见她一副等着自己先下的架势，也不多耽误，跟着跳了下去。
阿照自然而然断后。
最初的下坠带着强烈的失重，阿照打开了战斗服的防护，很快便适应了这种坠落。
黑暗中没有参照，三人保持这个队形下坠了很久。
阿照盯着自己的计时器，耳边突然响起姜轶的声音：“小心，引力变了。”
三人下坠的势头随着他的话戛然而止。
阿照只觉得自己狠狠撞到一处气墙上。
她头重脚轻，像是被装到了水晶球里的浮空装饰，跟着那晶球的运动，浮空打了好几个圈。
姜轶道：“调整参数。”
阿照赶紧对齐了姜轶给的参数，很快就停止了那不受控制的旋转——虽然她感觉自己还倒挂着。
姜轶又道：“启动推进器。”
没有参照，阿照脑袋里还觉得自己倒挂着，但出于对自己临时甲方的信任，默默开启了自己的推进器。
她感觉到自己的腰部先推了出去，脑袋却重得像灌了铅，重重地坠着，跟还留在原地似的。
这感觉很奇怪，她脑袋上只有一点细碎的发茬，没法依靠头发的重力判断自己的位置。
阿照身边这俩队友也十分沉默，自然也不会分享感受。她不确定是不是只有自己跟进了灵异片似的。
乱七八糟的思绪到这里停了一下。
阿照突然想起了比赛时，她无意中被拉进了空间裂缝，整个人感知错乱了好一会儿。
她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那地底的动静，或许她知道是什么了——比赛时她曾“见过”一只浑身爬满电流，被缆绳死死困住的“虫子”。
阿照胡思乱想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她倒垂的头和身体随即也“转了”回来。
她根本不觉得轻松，那危险的感觉从后背尾椎处顺着脊骨爬满她的后背，她只觉得整个人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刚恢复没多久的精神力也在脑袋里紧紧拉扯起来。
姜轶道：“我们到了。”
阿照应声抬头。
黑暗中原本该什么都看不见，但阿照只觉得余光处到处都是一些隐约的绿光。
最前端的姜轶打开了战斗服的光照。
这光线还算柔和，围绕着他的身体，放出半径2米左右的光圈。
四周不再狭窄，闻间上前和姜轶并排。
姜轶周围的光线照出一片漆黑的金属色。
阿照顺势也凑近了些，紧紧关注着四周，根本不敢多看。
前面的两人并没有感受到她的紧张。
姜轶戴着防护手套，试探着触碰了一下那黝黑的金属。
一阵白光炸亮。
三人眼前只见一股巨大的白色电流炸开，耳朵里轰隆一声巨响。
那电流极粗，阿照目测它得超过3米粗细。而它又极长，一瞬间照出背后的金属块巨大的影子。
那金属块上面遍布密密麻麻的线条，错落得十分散乱，瞧不出什么规律。
阿照猜那或许是某种文字信息，但她在自己的芯片库中没有搜索到。
她咬了咬牙，缓和自己的耳膜。
那电流声太大，她感觉自己一瞬间几乎聋了。
姜轶脸色铁青，厉声道：“撤！”
阿照依言要动，身前的闻间却突然发力，一刀刺向了阿照的脖颈。
阿照原本是没有防备闻间的，但她此刻正凝神警戒，立刻抬手挡下他的攻势，一个侧身插进了他身侧，将姜轶挡在了身后。
姜轶原本在和阿照结束聊天后就该休眠了，现在如果有战斗，以闻间的实力，他只会拖阿照的后腿。
姜轶冷声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闻间笑道：“当然知道。”
阿照还是第一次听他有情绪地说话，语气莫名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