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生气
卡夫看着我的脸色眉头紧锁，手中的动作虽然减缓了，但并未完全停下：“可还受得住？”
“你继续，别松劲。”我咬紧牙关用理智压制着。
“确定吗？”
“我可以的。”
他看着我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力度再次加大。这一次，我感到了比之前更强烈的痛楚，几乎无法忍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啊——”我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但随即将其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时光在此刻似乎凝固不前，每一秒钟都漫长如酷刑折磨。
能量裂纹开始在颈部出现，又如同蜘蛛网一般迅速地蔓延开来，延伸到四肢。每一道裂纹都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肌肤的紧绷和疼痛，仿佛被烈火灼烧。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与紧绷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卡夫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终于，当最后一道力量从我身体中流过，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烈的眩晕感。
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滑了下去，一张柔软的沙发适如其分地出现在下方，将我稳稳地接住。
“马上为你补充灵液，并进行彻底的检查。”卡夫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果断、坚决。
话语落下，医用器材和药物瞬间就位，漂浮在我的左右两侧。
我无力地躺在沙发中，任由他为我安排上各种仪器，机械运转的声音在观赏厅中响起，响彻整个空间。
又有一声清脆的“咔”，那是容器瓶破碎的声音抬头看去，只见蓝色的液体从破碎的容器中涌出，在空中流淌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卡夫伸出手轻轻一挥，那些蓝色的液体仿佛受到了召唤，轻盈地飘落在我的额头上，缓慢地融入我的肌肤之中。
随着灵液的补充，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机能总算是恢复了一些。
“你体内的灵能分子行走的脉络堵塞范围已经越来越大。”卡夫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一直以来人为禁制的结果，导致压缩的能量早就超过了你身体的负荷。那些能量挤压在狭小空间的比例，已经不能用严重来形容了。你自己难道就没点数吗？！”
“你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失控的状态，甚至，直接殒命！”
“仪式刻不容缓了，kerin，这比我们之前预测的情况要糟糕数倍。”他的话语如同重锤，字字诛心。
“我现在是姜梅拉。”我轻轻纠正他，声色中还透露着虚弱。
“这种事情怎么样都行，总归他们已经知道我们不是这里的人了。”
卡夫似乎已不在意这些细节，果断地做出了决定：“即刻启程返回星域。”
我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到时候。”
“现在不是时候，那是何时？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不是带了药吗？有两剂呢，着什么急。”
再轻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宽心：
“相信我，我有分寸的。”
“你有分寸吗？”卡夫似乎并不买账，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反驳道：“你就是那个最没分寸的人，kerin！相信你还不如相信你家里那只没有驯化的狗熊。”
“你这也太瞧不起人了。”
“零号，把安全柜的药剂送来，立刻，马上！”卡夫突然提高了音量，对着空气喊道。
他的手上青筋暴起，显然是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如果我没有躺在这里，估计会结结实实得挨上他一拳了。）
深夜的海面上，皎洁的月光被一艘偌大的飞船所遮掩，大片海域陷入了幽暗之中。它静静地悬浮在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飞船的舱门打开又闭上，又如同幽灵一般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接过药剂，张口将其倒入嘴里，身上的金光再起，那些因能量挤压而无从释放产生的裂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我兴奋地扯掉身上的各种连接线，站起来转了好几圈，然后无比得意地看向卡夫。
出乎意料的是，他对我满心欢喜的样子毫无反应，就那么地杵在那儿也不说话，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克里茨·塞拉·阿瑞斯。”突然，他开口说道。
“嗯？”我被他这没头没脑的弄懵了，“干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叫我全名？”
“我以生命之树起誓……”还没等我想明白怎么回事儿，只见一个闪烁着无数神秘铭文的八角形图案突地出现在他的脚底下，并开始缓缓旋转起来。
“等等，你要起什么誓？!”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伸手去阻拦他。
“！！卡夫拉，你起个锤子誓啊！”见他根本不理睬我，我又急又气，忍不住吼了一嗓子。
可他依旧无动于衷，好像完全听不到我说话似的，自顾自地继续吟诵那未完成的誓言：“以我之精神力……”
“你给本王闭嘴！”我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许多，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过去。
“交换克里茨……”最后几个字还未完整的说出口，“啪！”清脆而响亮的耳光声响彻整个空间。
刹那间，卡夫的脸上浮现出一道鲜红的巴掌印，格外刺眼。他站在那里紧闭着嘴。
而被打断了诵词的誓约之印，也在同时破碎消失。
我俩之间一片死寂，时间仿佛凝固在上一秒。
伸出手抚上他的脸，我轻声安慰道：
“我真的没事”
“你看看我，要不再检查一遍？我已经感觉好很多了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故意在他面前做了一些夸张的动作，展示我的四肢，告诉他我真的已经无碍了。
“就再待一小段时间吧，我一定会回去的。”
“蒽？”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犹疑了片刻，轻声回应道：“嗯。”
我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还有心跳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