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是魔鬼吗
第二天刚醒来时，就听到楼下骆峥和钱国柱讲话的声音。余沁看一眼时间，才是七点钟。
她从床上下来，趿上拖鞋，顶着一头乱糟糟地头发，到走廊那儿往下看。
骆峥在楼下抬头向她招手：“余沁，早上好！”
她没好气地说：“你是魔鬼吗？起这么早干什么？”
“我习惯了，你继续睡吧。今天的工作不着急，你什么时候醒了就什么时候去。”他咧嘴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不着急就不用我去了，发个传单而已，还非得要四个人去吗？”余沁不满地说。
骆峥大声回答：“今天只有我和你，孟嘉和李兴元得在中队值班。”
“搞没搞错？你之前没安排好人值班？”余沁低声吼道，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这是提前安排好的。”
余沁扭头就进房间去，不跟他说话。
昨天晚上跟许晶晶打完视频电话，她思绪有些乱，好久才睡着。今天这个人一大早就来，像催命鬼似的。
她生出一种报复的心理，他来得这么早，那就让他等，等到生气才好。他们俩不是一个单位，他没资格管她。
她锁好房间门，重新爬到床上睡觉。
等再次醒来，外头艳阳高照。看一眼时间，已经是九点钟了。微信上有一些未读消息，都是同事发来的，骆峥没发过一条信息，也没打过电话。
她从床上起来，换好衣服洗漱好下楼去，见厨房的桌子上摆着面包蛋糕和牛奶，其他人都走了，只有骆峥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息。
清清嗓子，骆峥即刻睁开眼睛，笑眯眯地说：“起来了？过来吃早餐。”
她在桌子旁坐下，取来一块面包问：“哪儿来的？”
骆峥把吸管插进牛奶杯里，递到她面前：“到镇上买的。”
她停下撕包装袋的动作：“哪用跑那么远买？我们厨房里有鸡蛋面条，随便煮一点吃就行。”
骆峥拿起一块小蛋糕：“偶尔换换口味也是应该的。山上工作枯燥乏味，我们得自己调剂。”
“但也没必为一顿早饭特意跑那么远去，不值得。”
骆峥看着她说：“有意义就值得。而这种意义，不是普世价值定义的那一种，只要当下你觉得快乐，那就是有意义。”
余沁配合地点头：“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骆峥笑：“你还挺会拍马屁的。”
吃完早餐，二人上车出发，骆峥自觉地充当司机。
今天他们要走两个村子，一个在山下，一个在山上。好在现在都通了水泥路，不用步行爬上去。
工作内容相当简单，找到村子里的人员扎堆聊天的地方发传单即可。村民们敷衍地看完传单，把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身上：“咦，消防中队什么时候来了女队员？”
余沁解释：“我是林业局的，平时在杨家岭那边。”
“哦是吗？林业局的怎么跟消防中队一起下村？”一个村民说。
“这男人和女人可以睡一起，林业局跟消防一起工作有什么不行？”另一个村民说。
在场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这种粗俗的话，余沁倒没介意。村子里的人，特别是男人，说话是不注意场合和分寸的，更过分的她都听过。
她瞥一眼说话的人，淡淡地说：“男人和女人可以一起睡觉，但火种和树林不能凑到一起，不然会连睡觉的地方都给你们烧没了。”
“唉哟，你这个姑娘嘴巴厉害呢！”
余沁没再接话，板着脸给新来的村民发传单。
结束这个村子的工作，上了车之后，骆峥看她脸色还没松懈，凑过来问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余沁摇头：“不生气，跟这些村民没什么好气的。”
骆峥逗她：“那笑一个？”
余沁马上咧着嘴，露出两排牙齿。
“今天的工作结束了，有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做的事情吗？”骆峥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问道。
余沁抬头想了想：“我想下馆子吃好吃的菜，又想吃甜到发腻的蛋糕，再想来一份冰凉的奶茶。”
“那我们进城去？”骆峥说。
余沁兴奋不起来：“不想进城，进城不回家会有一种负罪感。”
骆峥笑：“那简单，去隔壁的县城。”
“你请客。”余沁用陈述的语气说。
骆峥瞥她一眼：“你们单位待遇在程阳来说不算差，你这么抠，留钱干什么？”
“存啊！看银行卡里几位数的余额，有一种踏实感。”余沁毫不犹豫地说。
“你父母都在程阳，怎么还觉得不踏实？”
“我想买房子，靠我自己买。”
骆峥更觉得不可思议：“你家在程阳没房子吗？”
“有一套，不过成年了，始终要跟父母分开住。我工作日在山里，周末才回来，跟父母矛盾不大。万一以后回城里，生活习惯不一样，肯定不能住一块儿。”余沁说。
“那你真完全靠自己？父母不能资助？”骆峥再问。
“我父母早年下岗，退休金不高，能应付日常生活，要是遇到大事，也紧巴巴的。”她语气平淡地讲述。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买？”
“不知道，先攒着，现在首付还不够呢。”
骆峥揶揄道：“那看来我得向你学习，多存点钱。”
余沁马上转头看他：“再省，今天的饭钱也得你出。”
“嗯，吃完这顿就开始攒钱。”骆峥笑呵呵地说。
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到隔壁的县城。还没到晚饭时间，先去蛋糕店买了两块小蛋糕，骆峥又定制一个六寸奶油蛋糕，要加急制作。
从蛋糕店出来，去奶茶店买奶茶和冰淇淋。
这些东西下肚，已经有些撑了。余沁重重地叹一口气：“现在就饱了，晚饭怎么吃啊？”
骆峥说：“去公园走两圈就吃得下了。”
他们就去公园走了两圈，再去电玩城玩投篮和跳舞。体力消耗大，到晚饭时间竟然又觉得饿了。
骆峥带她去饭店吃饭，店里招牌菜是卤鸭和扣肉，卤鸭皮酥肉烂，扣肉肥而不腻，吃得很满足。
“幸好每天都得爬山，不然这样暴饮暴食，肯定要胖。”余沁最后说。
“一顿而已，胖不起来的。”骆峥说。
从饭店出来，骆峥去蛋糕店取蛋糕。当他把盒子递给余沁时，听到她问：“骆峥，这周六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