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事我顶着
歌唱到凌晨，大伙儿又提议去吃宵夜。等吃完宵夜回到酒店，已经接近两点钟。余沁很久没这么熬夜，撑不住，回到房间里倒头就睡。
第二天睡到快中午才醒来，差点误了回程阳的火车。
许晶晶体验森林消防工作的视频在网上上发布，不到半个小时就冲上了热搜榜。
她坐在返程的高铁上，捧着手机把视频认真地看了几遍。里头有她熟悉的大山，也有她认识的村民出现。骆峥和战友们，穿着橙色的救援服，穿梭在雁鸣山，爬山越水。饿了就吃自带的干粮，或者生火简单地煮一碗面，累了席地而睡。
巡山过程漫长且枯燥，他们的鞋子磨破了，脚上磨出水泡。但是他们风雨无阻，没有怨言。
余沁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生活的轨迹。
他们的光阴都磋砣在雁鸣山，在那一百三十平方公里的大地上。
这一期的视频，不管是从画质还是剪辑和文案上，都下了很大的功夫，看得人热血沸腾。只有深度体验森林消防的工作和生活，才出得了这样精致的视频。不枉许晶晶在雁鸣山消防中队住了一个多星期。
雁鸣山森林消防中队成了一个热词。程阳支队的融媒体账号紧跟其后，出了一个视频，详细介绍雁鸣山中队的情况。视频里有骆峥，他或者带着队员搞内务卫生，或者带队搞体能训练，又或者下村向村民做防火宣传。
他一身正气，很难有女生不爱。
有女网友在视频下回复：【大胆表白骆队长。】
【想嫁骆队长这样的男人。】
【我想离婚嫁骆队长】
……
工作群里，崔杰发出一条信息：【许晶晶新视频你们看了吗？跟消防中队比起来，我们护林员的那一期简直就是敷衍了事。】
钱国柱：【她又没在我们站里住了一个多星期。】
崔杰：【说到底，还是我们没有魅力。】
林国坤：【结了婚的老男人，怎么跟那群年轻消防员比？】
余沁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没有参与。昨晚睡得太晚了，现在还困着，眼皮直打架。
旁边的乘客都在睡觉，她靠着椅子，也睡了过去。
又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接起来，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听到许晶晶兴奋地问：“你看视频了吗？”
“看了。”她有气无力地回答。
“我把雁鸣山中队带火了。我怎么那么会拍视频啊！还把骆峥拍得那么帅。他现在人气可高了，风头甚至盖过那些流量明星。”许晶晶夸奖自己。
余沁动了动身子，想换个更舒服一点的姿势。这个女人，昨天晚上喝多了还向她哭诉骆峥没有心，现在又夸他帅，真是善变。
没听到她接话，许晶晶问：“你怎么不说话？”
“我很困，没有精神，昨晚半夜才睡。”余沁说。
“嗯，那你睡吧。我过两天再去程阳。”许晶晶说。
“啊？”余沁困意消失了一半，“你不是才走，那么快就要回来？”
“嗯，我得去看着骆峥，以防他被别的女生迷走了。”
余沁无语，随意应付一声，就把电话挂掉。
回到程阳，余沁回家吃饭，才吃到一半，就接到钱国柱打来电话，说是有三个驴友进雁鸣山，在老鹰沟附近失联，应急管理部门接警之后，联合林业站和派出所成立搜救小组，进去救人。
余沁说：“我也要去？”
钱国柱无奈地说：“人命关天的事，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我知道了，吃完饭就走。”余沁说。
龙玉梅听她说要走，不解地问道：“要进山去，不在家过夜了？”
“有人在山里失联了，要去找出来。”
龙玉梅不满地说：“这大晚上，又是在深山里，怎么找？这些人也真是的，没事在城里逛商场看电影不好么？非得钻深山老林，浪费救援资源。”
余春德知道女儿必须去，交待她：“你把装备都带齐，万事小心，不要冲在前面，也不要一个人行动。”
余沁点头：“嗯，我知道了。”
吃过饭，她跟父母告别，开车子回雁鸣山去。
回到工作站，站里就只剩钱国柱一个人。他交待她：“你换身衣服，戴好野外用品跟我走。”
余沁很快换了一身野外出行的衣服下来，带了应急照明灯，野外用刀具和安全绳。上车之后，她问钱国柱：“失联多久了？”
“家属下午四点钟报的警，到现在已经三个多小时了。”钱国柱说。
“先头部队已经去了吗？”
“嗯，先头部队就是骆峥他们和派出所民警，听说还组织了附近的村民一起找。”钱国柱回答。
余沁撇了撇嘴：“老鹰沟附近植被茂密，地势复杂险要，这大晚上可真不好找。”
钱国柱生气地说：“找不到没关系，别让我们救援队出意外就好。我们的命也是命。”
他们每年都会接到一些协助救援的请求，最开始大家都还挺有热情的，以生命至上为第一原则。然而经历过一些离谱的救援之后，他们就变得麻木起来。
夜晚走山路，汽车速度快不起来。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子抵达老鹰沟附近的山脚下。那儿已经停了好几辆车子，临时搭起两个帐篷，充当指挥部及后勤补给站。
余沁看到了身着橙色救援服的骆峥。搜救失联人员，也是雁鸣山森林消防中队的职责之一。他作为搜救队的队长，正低声跟两个人员交待事情。
待他们走之后，钱国柱去跟他打招呼。
看到余沁，骆峥也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钱国柱回答：“单位领导交待我们工作站所有人员都得出来协助救援。”
骆峥低声骂道：“什么狗屁领导，瞎搞。”
余沁说：“给我们俩安排任务吧。”
骆峥生气：“你们回去睡觉！一个快退休了，一个女生，大晚上进山不安全。我作为临时队长，要保证每一个队员生命安全。”
这个档口，余沁没有心思去跟他理论女性能不能进山的问题。她语气平静地说：“来都来了，就没有回去的理由。你给我们分配一点工作吧。”
钱国柱附和道：“对对对，来了再回去，我们睡得不安宁。”
骆峥盯着余沁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们就守在帐蓬里，哪里也不用去。有事我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