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秘密
萧叶寒没有说话，轻抚她发丝的手垂了下来。
他无法，给她什么回应。
黎落静静等待三秒，没有等来男人半个字，心里掠过一丝丝悲戚。
她知道，萧叶寒铁了心不要她。
黎落放开手，后退。
默默跪到凉亭一角，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祭品，香烛，纸钱。
往年今日她都是在黎家祖坟山上祭奠妈咪，但今年，她想带萧叶寒来妈咪离开的地方，想让妈咪看看，她选的男人，是什么样。
黎落和萧叶寒没有交往，没有确定关系，贸然带去祖坟不合适。
萧叶寒也肯定不会跟她去黎家祖坟。
“妈咪，女儿想你，好想好想你。”黎落一边摆台祭祀一边念叨。
想起亡母，思念成灾，两行情泪不知何时滑落脸颊，滴在地砖上。
“妈咪，你说想看我穿婚纱的样子，想看我成家立业，生儿育女的样子。”
“可是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是不是我不够好？”
萧叶寒：……
【傻丫头，不是你不好，是我配不上你。】
萧叶寒喉咙有些哽咽，眼睛有些干涩，空荡荡的心怅然若失，好像丢了什么重要东西。
许是站太久，脚下不承力，他晃了晃身躯。
聂振宇推来轮椅，“萧爷。”
萧叶寒摇头，指向凉亭外。
黎落在祭祀长辈，他坐着，对死者不敬。
“是。”聂振宇推着轮椅出了凉亭。
萧叶寒手拄拐杖，一瘸一拐走出凉亭，才坐上轮椅。
冷谨行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别说，黎落抱萧叶寒那一刻，他心里浮出强烈感觉——五哥和黎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是佳偶天成最完美最登对的璧人。
【黎落，加油！】
【不要半途而废，五哥是喜欢你的，他心里有你。】
【千万不要半途而废，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吃你们的喜糖。】
“铃”，冷谨行手机微信铃声响起。
是苏软发来的消息。
【冷先生，我工作结束了，能请我吃宵夜吗？】
【好啊】
【你在哪里】
【还有点事】
【我等你】
【ok，忙完给你打电话】
【好的】
冷谨行手机揣回兜儿里，看向凉亭，黎落点香了，跪在地上双手合十。
按照豪门规矩，她不会——要在这个冷飕飕的地方，跪上一炷香吧？
看样子会！
一个人先走又不太合适，冷谨行决定刷会儿手机。
“妈咪，他是我喜欢了十年的男人，他很宠我，很疼我，什么都依着我。”
“就是不喜欢我。”
“我觉得他喜欢，但他不肯承认。”
黎落迎着火光，一边烧纸钱一边唠嗑，就像小时候，睡在妈咪身边，撒着娇，诉说着开心与不开心。
“妈咪，萧叶寒是一个很狂的男人，他做事嚣张不论后果。”
“这样的男人，喜欢了，就应该要得到才是。”
“可是为什么，他会推开我？”
“妈咪，你说他在顾忌什么？”
“我觉得他身上有秘密，可能是我无法触及的……”
黎落一直说一直说，说的小声。
萧叶寒与她站的远，周围又是风声、蟾蜍声、各种林间小动物的声音混合，“吱吱吱”太吵，他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黎太太，你……】
萧叶寒看着祭台，看着飘飘飖飖的火光，拧了拧眉，思绪陷入回忆。
三年前，他在b城修旅游景点，黎太太拖着最后一口气来找他，让他远离黎落，她帮他做一件事。
那是一场不太愉快的谈话。
萧叶寒至今记忆犹新。
他当时没有答应，但她把事情做了。
【黎太太，你不想我跟你女儿在一起，就托梦告诉她吧】
【让她……离我远点】
“铃铃铃——”
黎落手机铃声响起，是父亲黎振山打来的。
跟小女朋友掰了？
她调成静音键，没有接。
妈咪从来没有爱过爸，大概也不想听到爸的声音。
黎落继续烧纸钱，继续和妈咪聊天谈心。
“妈咪，你常说，爱情不过昙花一现，女人这辈子要多爱自己，做事多权衡利弊。”
“可是……”
“我愿意用事业，换他的爱。”
他对她好，不是昙花一现。
他心里有她，她感受得到。
都说爱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黎落心里清楚，萧叶寒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咪、爷爷，最疼她护她的人。
不嫁他，嫁谁？
不知不觉，香烛燃尽。
黎落向妈咪叩拜告别，收拾东西，起身离开。
黎振山没有打通女儿电话，急得原地转圈，怎么办，怎么办，领导生气了，领导会不会停了他的信用卡？
女儿说过，不管他怎么玩，她不过问。不管他闯多大祸，她都可以帮他摆平，但有一个前提条件：不要拎不清。
深刻理解就是，玩归玩，不要闹到家族里去。女儿非常讨厌不三不四的人打扰家人生活，影响心情。
上一次拎不清的女朋友……
他被罚了整整一年生活费！想想就心酸！这回不会又罚一年吧？？？
黎振山心在颤腿在抖，当机立断选择分手，拜拜，永不联系。
“女儿，我跟她分了，你在哪里？”黎振山给黎落发微信语音。
半天没人回复。
黎振山慌啊。
对了，女儿说今天什么日子来着？
好日子？
谁过生日？还是什么纪念日？黎振山绞尽脑汁思考，未果。
“铃铃铃”，黎落打来电话，黎振山唰一下滑到绿色键，放置耳边，笑的十足谄媚，“女儿，你在哪家酒店啊？我来找你。”
“凯悦。”
“好好好，你饿没有？要不要吃宵夜？我去买点……”
“我还有事。”
“哦。”
信号两头，同时沉默。
做父亲的，找不到与女儿的共同话题。做女儿的，对父亲无话可说。
除了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他们好似这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爸，我挂了。”
黎落挂断信号，收起手机。
“吁～”冷谨行吹着口哨，问道，“落落，一起吃宵夜？”
“不了，没什么胃口。”
“你不去，五哥也不去。”
萧叶寒：……谁说的？
黎落撇撇嘴：“那不是更好？你可以跟苏软单独约会。”
“咳咳咳”，冷谨行呛了声——我是想撮合你们，怎么反倒调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