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空无一物
听了祁的说明之后，其实最震惊的是卡文。
他压根就不知道初代过去的事情，在夜生眼里，初代只是个脾气稍有些古怪的“家长”。
后来卡文吃了初代的心脏，初代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于卡文的体内，即使如此，卡文对初代的身世其实依旧一无所知。
换句话说，他对自己也一无所知。
林铭好奇的问卡文：
“那老登现在还能出来么？”
“老登是个什么称呼……”
“昵称。”
“其实我也不知道初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一开始总觉得他快死了……后来发现他好像在你那待的还挺开心。”
听到这话，祁在一旁摇了摇头：
“龙没有那么容易死……他的灵魂强度高到原初人类都望而生畏。”
林铭和祁想让卡文试着把初代叫出来，结果卡文闭上眼睛酝酿了半天，初代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行……初代好像只有在危机情况下才会醒过来。”
“危机啊……”
祁听到这句话，直接从空间里走了出来。
“我试试，他应该还记得我。”
祁走到卡文面前，踮着脚，伸出手，把手掌贴在了卡文的额头上。
祁的手冷的出奇。
这是卡文的第一反应。
然后卡文看到祁的手指，像是在传达什么暗语一样，快速的变换着手指的形态和手掌的角度。
在林铭的眼里看来，祁的手势仿佛是在做饭。
随着祁的手势，卡文感受到了一阵怒气从身体中升腾开来。
卡文看到自己身边红色的气不受控制的四溢而出，然后在自己头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你叫什么来着？你别跑！”
祁没管那么多，滋溜一下就没影了。
只留下林铭，卡文，还有卡文头顶一团奇怪的红色雾气。
卡文的震惊溢于言表。
这是他第一次和初代的意识共同存在，之前初代每次初代跑出来的时候卡文都会陷入昏迷，但是这次不一样。
“唉？我记错了么？我难道又忘事了……”
林铭注意到，那团雾气像个气球一样，有一根细长的尾巴，尾巴的另一头连接着卡文的后颈。
初代自己嘟囔了一会，注意到了一旁的林铭。
“喂，小子，刚才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分化联合体……”
分化联合体。
这么自相矛盾的名字，想必说的应该是蜘蛛。
“有的，而且就是她叫你出来的。”
初代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
祁刚才对卡文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她只是叫了一下初代的名字。
初代的名字虽然不可被称呼，但是祁却可以在空间中把他的名字“写”出来。
知道初代名字真正写法并且能准确写出的人并不多，在蜘蛛之中，只有祁能做到这一点。
那是在人类文明还没有十分繁荣的年代，那时候的初代还没分化出子嗣，祁也刚刚开始搜集这个世界知识。
初代当初就对祁十分厌烦，因为她本身就是蜘蛛，而且跑的太快，还总用自己的名字挑衅。
在初代眼里，祁就是个犯完贱就跑的烦人精。
但是实际上，祁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个是初代的名字，她是过了很久之后，才意识到这个总是能让那头龙气呼呼的跑过来的手势，其实就是龙的名字。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召唤咒，所以闲着没事就比划着玩来着。
虽然后来祁也不敢再叫初代的名字了，但是他们之间还是结下了梁子。
林铭看着初代这个气球一样的形态，虽然有好多事情想问，但还是先好好的和他解释了为什么让祁教他出来。
“所以把你叫出来这事是我的要求，不是她的想法。”
初代又自言自语的嘟囔了半天，然后说了一句：
“行，那你让她出来。”
“她未必敢出来。”
初代冷笑一声：
“她有什么不敢的，我的全盛期也伤不到她一根寒毛，现在我只是个半死的残魂，她怕什么。”
初代说完之后过了一会，祁小心翼翼的把脑袋从空间里伸了出来。
“龙，我们需要你帮忙。”
“龙？”
“对，是人类根据传说和灵魂潜意识的记忆给你取的名字。”
“不好听。”
“你总得有个能称呼的名字。”
林铭听着祁和初代的对话，总觉得气氛相当微妙。
有一种互相谁也不服谁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所以只能表演的和和气气的感觉。
“所以呢？需要我做什么？”
卡文听到这，抬头回了一句：
“需要您帮忙找个人。”
初代听卡文的声音，那团气球飘到了卡文的面前，似乎在端详他的样子。
气球在卡文面前停留了一会，又回到了卡文的头顶。
“找谁？”
祁指了指自己说道：
“我的同类，当初被你揍过的蜘蛛之一。”
“怎么？你们终于分裂了？你们几个不是能互通位置的么？”
“事情有些变化……”
林铭接过祁的话头，初代讲了一下现在的现状。
第四位已经对人类的灵魂组成解析完毕，他妄图转化人类灵魂，将人类灵魂作为蜘蛛的养料，从而让蜘蛛成为成为一个崭新的，拥有统治世界能力的物种。
初代的气球左右慢慢的摇晃了一阵，应该是在思考。
“也就是说，不只是人类，魔神种，包括我和这孩子也会因为人类灵魂的部分被分解而消失。”
初代口中的“这孩子”指的大概是卡文。
“是的……到时候世界上只会剩下蜘蛛和一些牲畜昆虫这样的原生生物。”
“真是……雄途伟业啊……”
初代对第四位要做的事情，给出了出乎林铭意料的评价。
“所以，您能找到他的位置么？”
“找到之后呢？你们要去最终大决战么？”
林铭点了点头。
他确实是想要去了结这一切的。
初代的气球忽然伸出一个小尖尖指向了祁：
“那她呢？她算什么？在对蜘蛛的清缴之中还有一个蜘蛛作为同伙，这不奇怪么？”
祁摇了摇头。
她当然想过这个问题。
第四位的做法，确实能带来蜘蛛的物种进化，但是如果第四位的计划顺利实施，目前还存活于世的几位蜘蛛，也会消失。
因为他们的身体里，也有人类的部分。
也就是说，第四位的计划，并不是让现在的蜘蛛走向王座，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洗牌。
不知人类会消失，魔神种会消失，祁，羌乌子，龙，甚至第四位自己，都会难以避免的走向崩解。
然后剩下一群于迷茫之中获得新生的蜘蛛。
祁对这个结局，有着深入骨髓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