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脑子，我的脑子！
（依旧是二合一，四千多字，最近我觉得这样的长度写起来更顺唉，要不以后就都这样更了？)
您果然还是人类。
林铭在脑袋里反复的琢磨着这句话。
“人类，有什么特殊之处么？”
祁听到林铭的问话，伸手在空气中握了一下，一杯热茶凭空出现在了她手里。
“不应该说人类有什么特殊之处，应该说人类本身就是个特殊的存在，他们本质上很弱小，但是却能利用身边能够利用的一切，元素，法印，科技，甚至是魔神种，在人类的眼里，似乎万物都可以是工具……”
祁喝了一口茶，一脸舒坦。
“但您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在贬低人类，他们能存在于世，本就是个意外，他们只是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之道而已，从这一点上来说，人类也是正确且伟大的。”
虽然能感受到，祁想尽可能客观评价人类，但林铭不觉得这话有多中肯。
林铭有很多话想问，但现在他只能按照自己的逻辑，逐个将问题抛出。
首先是一切的核心。
“和蜘蛛对抗的那位‘神’，是人类么？”
祁有些迷茫。
“神……恕我直言，神这个词有些被滥用了，某种程度上说……”
祁用手指了指林铭的胸口。
“那个，才是真正的神，其他的，只是历史进程中的某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个体而已。”
林铭伸手抚摸了一下胸前的那块晶石，令他惊奇的是，这块晶石，居然有触感。
手摸过晶石的瞬间，就和抚摸自己身体的其他皮肤一样，能感觉到晶石的存在，这也就说明，晶石已经完全和自己融为一体了。
“可是，这只是一个元素……”
“不不不，您决不能这么想，晶石，是有意识的，最起码，在最初是有意识的。”
“它有意识？”
“是的。”
林铭吓了一跳，原本他自己身体里就已经有两个灵魂了，再来个晶石，真的可以斗地主了。
“始元素原本也拥有自己的灵魂和意识，而且它的灵魂无比的强大，强大到可以操控这个世界的形成和走向。
也可以说，始元素就是世界一切法则和一切物质的统帅。
但是它似乎并不想对世界加以干预，只是默默地看着，再后来，可能是觉得无聊，也可能是有其他的原因，它放弃了自己的意识和灵魂，将自身的灵魂分化成了无数的个体。”
祁把双手握成拳，又猛地张开。
“就这样，‘嘭！’的一下，炸成了无数碎片，这些碎片里，细小而不完整的那些，成为了动物，相对完整的那些，成为了我们，也就是蜘蛛。”
“一直到这时，人类都没有出现？”
“是的，那个时候，世界上只有我们和那些残缺的灵魂碎片。”
“所以说，是那位原初的人类一手造就了这个世界现在的格局？”
“是的，您说的没错。”
祁喝完了那杯茶，松开了拿着茶杯的手，茶杯在坠向地面的半途就消失了。
“原初的人类，一共做了三件事。”
祁伸出了三根手指，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伸出一只手的三根手指，而是伸出了右手的两根，再加上左手的一根。
“第一件事，就是补全了那些残缺的灵魂。”
“补全？”
“是的，我们蜘蛛作为始元素分化出的‘原生’灵魂，继承了一部分对这个世界的法则和物质的驾驭能力，可我们操控灵魂的能力很弱，我们只能做到同类之间的灵魂融合或者分化，对其他的灵魂，只能做到驯化和轻微的影响……”
“补全灵魂之后，发生了什么？”
“出现了第一代的魔神种。”
林铭并没有觉得多惊讶，因为这个解释听起来出奇的合理。
“想必，最初的人类在补全灵魂的时候，是参照了自己的样子吧。”
“是的，如您所想，那位最初的人类操控灵魂的前提，就是能看到灵魂的模样，他根据自己灵魂的样子，在每一种动物中选择了一只最合适的灵魂，进行补全。
最后得到的就是即拥有动物特性，又拥有意识和学习能力，同时还拥有来自始元素的影响世界规则能力的新物种。”
林铭看着祁，他觉得，自己接下来的问题，可能会是个敏感点。
“那，为什么，你们现在又是人类的模样呢？”
果然，听到这句话，祁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原本还安然自得的脸，变得狰狞可怖。
祁漆黑的眼睛睁的极大，林铭甚至有一种错觉，他觉得祁眼睛的大小，已经超出了她自己的头。
“那位原初的人类，若是不对我们的灵魂指手画脚，一切便也就相安无事，但他触碰到了我们最重视的东西。”
林铭懂了。
他终于从祁的口中，得到了他一直想要找的那块拼图。
这才是一切的起点。
蜘蛛，自认为是始元素的分身，或者说，是始元素的后裔。
从祁刚才的描述中也能看出，蜘蛛们认为自己的灵魂是完整的，是原生的；是不需要，也不允许其他人来干预的。
但是，那位最初的人类，却不知为何从中插手，影响了蜘蛛的灵魂。
“于是……你们开始了战争？”
祁点了点头。
“是的，战争，我们之中灵魂最为强韧的八个个体，舍弃了原本的身体，汇集成了一个单独的个体，并以这个个体为领导，发展文明，建立城邦。”
“八个人，一副身体？”
“是的。”
“是八个灵魂彻底融合么？”
“蜘蛛之间的融合，并不那么彻底，我么只是聚集在一起，并选取一个灵魂作为主导，其他灵魂也拥有自己的意识，会在特殊情况接替主导意识。”
林铭心想，这不就是多重人格么？
“等等，你刚才说，你们能做到灵魂的分化？”
“是的。”
“也就是说……你们是可以无限增殖的？”
“‘无限’这个说法有些夸张了，我们确实可以一分为二，但是分化后的灵魂会变得稀薄，当稀薄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变成‘残缺’，从而失去智慧，变成和动物无异的状态。”
“那分化之后的灵魂，还能再次聚合么？”
“并不能，就像我刚才所说，融合只是单纯的聚集在一副身体之中，灵魂依旧有自己的边界，哪怕是一万个残缺的灵魂，也汇集不成一个完整的灵魂。”
林铭皱了皱眉。
他好像意识到了蜘蛛们的问题所在。
不可逆的分化，虽然能增加战力，但是对于蜘蛛整个种族来说，几乎是在自残。
林铭抱着肩膀，死死地盯着祁黑洞洞的眼睛，因为完全看不出眼神，林铭也分辨不出祁到底是什么表情。
林铭觉得祁刚才的叙述，逻辑有问题。
他刚才说，是因为原初的人类对他们的灵魂动了手脚，才发动的战争。
如此说来的话，就应该是被原初人类修改灵魂在先，八个个体融合为一在后。
但问题是，被修改之后的灵魂，到底还能不能融合。
“你说原初的人类，修改了你们的灵魂，也就是在蜘蛛之中，制作了一个魔神种？”
“是的……”
嗯，这样就说得通了。
“那这个魔神种也拥有号令其他同类的能力么？”
“并不能号令全部，魔神种所能号令的，只是同类中那些不完整的灵魂，对于我们之中完整的个体，魔神种并不能发号施令。”
“你等我一会，有点乱。”
林铭整理起了思路。
如果这么说的话，原初的人类制造出了一个蜘蛛魔神，这个蜘蛛魔神能够统领其他灵魂不完整的蜘蛛，从这里来看，这个被制造出的蜘蛛魔神很可能是站在原初人类这一边的。
此时的蜘蛛这边，剩下的就只有这些拥有完整灵魂的个体了，他们在数量上绝对是不占优的，可如果继续分化的话，灵魂变得稀薄的个体又会被蜘蛛魔神所控制。
所以剩下的蜘蛛们放弃了分化来增加数量的策略，转而采取了融合的方法，汇聚了八个实力最强的蜘蛛，不以量取胜，而是打造出了一个近乎无敌的极强个体。
这个个体就是那位上古之时被分解封印的蜘蛛。
同样的，原初的人类，应该也是用这种方式打败了蜘蛛。
原初人类应该是将最强大的八个蜘蛛的灵魂全部修改，这八个蜘蛛就将失去了分化和融合的能力，成为八个完全独立于其他蜘蛛的个体。
然后，再将这八个蜘蛛的灵魂加以封存。
这样解释的话，就能知道为什么蜘蛛是以魔神种的方式复活，也解释了为什么蜘蛛们如此厌恶自己的人类身体。
可这样就又有一个问题出现了。
封印了八个，外面还有一个。
一共有九个。
法印结社的图腾上，蜘蛛又只有七条腿。
“祁。”
“我在。”
“蜘蛛魔神带走了其他残缺的灵魂之后，剩下的灵魂完整的蜘蛛，有几个？”
祁听了这个问题，有些支支吾吾。
因为虽然她刚才说的气势汹汹，是挑选了八个最强的，但是实际上，他们就只剩下了八个。
多一个都没有。
而且这八个里面，还有一个，灵魂并不完整，是被他们强行束缚住的。
但是这有点丢人，祁并不想如实告知。
可林铭已经看出来了。
“是不是剩下的蜘蛛，只有八个？”
“嗯，八个。”
“确定是八个？”
“八……算是八个吧……”
“祁。”
“我，我在。”
“几个？”
“七，七个半……”
嗯，这就合理了。
至此，蜘蛛的过往，林铭已经了解了大半。
现在需要知道的，就是蜘蛛复活之后，想要做什么。
在这之前，林铭想起另一个问题。
“祁。”
“我在。”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恭敬？你害怕的是我，还是厄什路姆，还是这块始元素晶石？”
“恕我直言，这三个，我都怕。”
咦？
这倒是出乎了林铭的意料。
蜘蛛会怕厄什路姆，是合理的，因为厄什路姆的能力到底会强到什么程度，至今还没有明确。
很有可能在厄什路姆的眼中，蜘蛛和地面上的朽木，并没有什么分别，都是等待分解的垃圾而已。
祁会害怕始元素，这也合理。
毕竟始元素就是他们的“神”，他们都是从中而来，虽然林铭觉得自己身上这块并没有那么大的威力，但这毕竟是他们灵魂的本源，会有敬畏之心也是情理之中。
但林铭不知道祁为什么会怕自己。
“你为什么会怕我？”
祁这时忽然沉默了。
她并不想说。
林铭也敏锐的读出了这阵沉默的潜台词。
林铭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对于蜘蛛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蜘蛛告诉了林铭他真正的可怕之处，那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祁，也不是什么都说的。
她是博学者，记录者，观察者，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是蜘蛛。
“当你们全部复活之后，你们要做什么？”
祁还是保持沉默。
林铭有些恼火了。
“你一开始说，希望我归还你们的东西，指的是这个始元素吧。”
“是的。”
“但是显而易见的，始元素已经和我融为一体，扣也不一定扣的下来，所以你的本意，应该是希望我站在你们，也就是蜘蛛的那边，对不对？”
“是的……”
“可是你也说了，我本质上还是个人类，我不会因为知道了你们的历史，就舍身其中，所以，我需要知道你们的立场。”
祁听了这话，愣了一下。
她的头左右的微微转动，似乎在查看四周。
林铭没给她一点心理缓冲的机会。
“这是你的世界，没有什么需要你四下查看的东西，你在想该怎么回答我，对不对？”
“是……是的……”
“但是祁，你现在是人类的形态，人类的想法，是能在行为上看出端倪的，实话实说只需要下定决心，而不是思索。”
祁的身体，似乎有些微微的发抖。
“您……我……”
“祁，你想撒谎。”
没错，祁就是想撒谎。
她没有办法直接告知林铭他们复活后要做的事。
蜘蛛，想要那个原初人类的力量。
或者说，原初人类的技术。
他们的族群，如今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数以万万计的微小昆虫，他们想做的，就是让所有的蜘蛛，都拥有完整的灵魂。
在和原初的人类对峙的过程中，他们也大致猜测到了原初人类是怎么填补残缺灵魂的。
填补灵魂，需要原材料，就好像修复损坏的杯子，需要胶水一样。
而目前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灵魂修复材料，就是原初人类自己的灵魂。
他的灵魂，与所有的灵魂相性都极佳，可以融汇万物。
能看到并修改灵魂，只是原初人类的一项特殊技术而已。
在背后支撑起这个能力的，就是原初人类那个庞大到可怖的灵魂量。
曾经的原初人类正是不断的摘取自己的一小部分灵魂，去填补了那些动物灵魂的残缺部分，才诞生了魔神种。
而现在，原初的人类已经不在了。
但是他修补灵魂的能力，却依旧有可能再现。
因为在现在的世界上，原初人类的灵魂碎片……
遍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