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旧派的两种可能
“你还是包扎一下比较好……”
丁宁燕的手臂，伤势不轻，看起来像是被冰锥直接刺穿了，林铭看着她还在不断地流着血的手臂，和她已经开始显得苍白的脸，知道她的失血量已经很大了。
丁宁燕并没有听从林铭的建议，她只是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血管，然后用另一只手用力地按住，以此来粗糙的暂时止血。
“告诉我，蜘蛛，到底意味着什么？”
林铭看着丁宁燕的眼睛，她的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忧虑，反而是充满了兴奋。
“果然……曾经的旧派，隐瞒了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
丁宁燕的语气几近癫狂。
“每一任法印结社的负责人，都会被一个叫做‘旧派’的鬼魂缠身，我们好奇，想要知道真相，这种好奇会折磨每个负责人一辈子。”
丁宁燕的语气越来越激动。
“还有咒言，你们知道么？据说人类所用的法印，正是咒言的另一种表达形式，既然已经发现了咒言存在的证据，那这位神，又身在何处？”
丁宁燕刚想继续说下去，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然后自己受伤的手臂，传来了一阵凉意。
“好了，不急的，低温可以止血。”
是戊阳。
丁宁燕回头看到戊阳，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刚一张口，就直接晕了过去。
戊阳伸手扶住丁宁燕，叹了一口气，俯下身把丁宁燕抱在了怀里。
“你们也去休息一下吧，修林塞尔亦有损失，这次的事情，看来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后续还希望你们能如实告知真相。”
戊阳说完，就抱着丁宁燕往牧师的方向走去了。
林铭看着被戊阳抱在怀里的丁宁燕，忽然扭过头问沈柯：
“你作为人类，对这个事情，是什么看法？”
“嗯？什么什么看法。”
“神将要像灭亡蜘蛛那样灭亡人类，你认为这个消息，应该公开么？”
沈柯听了这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想了好一会。
她看了看林铭，伸手指了指一旁那座已经只剩下一半的冰山，说道：
“你看，神也有搞不定的事情，不是么？”
这话说得林铭一愣，他也扭头看向那座冰山。
是呀，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就不再是什么神要灭亡人类的问题了。
现在的形势，是三方对立才对。
不知为何物的神，对蜘蛛的封印正在逐步失效，而且既然选择封印，就说明神并没有真正灭亡蜘蛛的能力。
而那些知道自己可能会被“审判”的人类，正在竭尽所能，去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而正在复苏的蜘蛛，是会和人类一起对抗人那位神，还是会直接代替神来制裁人类，也还未可知。
而且，还有一个仍为清晰的问题：魔神种，对这个世界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但是据我对人类社会的了解……”
沈柯继续补充道：
“这个消息就算是流通出去，也大概率会被各政府的高层封锁，最后变成民间传说一样的东西。”
“为什么？”
“利益，那些高管权贵不会坐视自己已经稳固的利益链条被破坏，他们更倾向于继续保持自己的获利，同时想办法让自己存活。”
“……”
林铭倒是也想到了这一点。
“除非你能用孢子覆盖全世界，然后用幻觉告诉所有人类这个消息，你做得到么？”
林铭摇了摇头，孢子覆盖全世界这种事，他现在确实做不到。
“但是……”
林铭看了看远处正在集中救治伤员的修林塞尔人，眉头皱在了一起。
他们的情报，看来是必须要告诉修林塞尔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他们隐瞒也没有什么用。
林铭不知道，知道了一切的修林塞尔，会不会变成下一个国政院，亦或者，修林塞尔能给出不同的答案呢？
现在丁宁燕昏迷，原本决定的五局三胜也中途终止。
虽然现在想这些有点不合时宜，但是实际上，这次决斗，是他们赢了。
花和林铭各自拿下一个胜场，列斯虽然遇到了几乎不可能打败的丁宁燕，但是在火场出现异变的时候，是丁宁燕先离场的。
从规则上看，赢的是列斯。
就算是坐地耍无赖，丁宁燕答应他们的那些法印结社的符号和暗语，也得交出来才行。
林铭和沈柯站起了身，去和艾莉薇他们会和。
花和列斯也回来了，他们都受了轻伤，尤其是列斯，花拽着他在地上拖行的伤远比被冰锥刺到的伤还重。
一行人凑齐之后，列斯首先提议开溜。
这个林铭也想过。
他们几个的实力，如果想直接冲出修林塞尔，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但是林铭不同意那样做。
如果现在一走了之，很多事情都会变得不清不楚，有可能留下无法挽回的误解。
林铭来到艾莉薇面前，他有些话想问艾莉薇。
“艾莉薇，我有些话要说。”
艾莉薇听到林铭的语气十分的郑重，就摸索着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对着林铭点了点头。
林铭和艾莉薇讲了他所知道的，关于蜘蛛的一切。
艾莉薇作为曾经的国政院天才级别的学者，对这些信息，接受的出奇的快，甚至没有多少惊讶之情。
他想再艾莉薇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你觉得，旧派，为什么要誓死保守蜘蛛的信息？”
艾莉薇听了这个问题，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起来。
曾经，法印结社的新派认为，旧派是在盲目的信仰着某种邪道。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艾莉薇开口对林铭说道：
“如果让我来分析的话，人类曾经很有可能用类似于通灵的办法，和蜘蛛的残魂有过沟通，并且蜘蛛这时给予了人类某些力量，比如说……法印。”
“所以凭借开发法印闻名于世的法印结社，才会以蜘蛛作为图腾……”
艾莉薇点了点头。
“问题就在于，当初的旧派，为了获得这些法印，到底答应了蜘蛛什么要求……我有两个猜测。”
“你说。”
“要么，是蜘蛛请求法印结社帮助破解封印，但是法印结社在破解了其中的一个封印之后，意识到蜘蛛的力量远超他们想象，所以紧急断绝了和蜘蛛的联系，并严守这个秘密，以防有人想要释放这个怪物。”
“那另一个猜测呢？”
“另一个可能，是旧派，在保护蜘蛛。”
“保护？”
“对，他们很有可能掌握着蜘蛛被封印的真相，并且以蜘蛛为信仰。但是他们却没有能力破解蜘蛛的封印，所以，他们严守这个秘密，并等待一个适合蜘蛛复生的时机，来助蜘蛛一臂之力，从而使人类得到蜘蛛的庇佑，而保守秘密，是为了避免人类社会出现恐慌而自取灭亡。”
简而言之，第一种假设，就是人类视蜘蛛为威胁。
而第二种假设，人类则是视蜘蛛为潜在的救星。
林铭听了这两个假设，他还是觉得前者的逻辑更令人信服一些。
但如果第二种假设成立的话，那人类在那个时候，其实就已经知晓了自己将被清算的“神的意识”。
人类就像是被两位神明夹在中间的渺小存在，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不停地寻找能够继续存活下去的办法。
想到这，林铭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因为如果恐惧真的散播开来，蜘蛛也无法倚靠的时候，那人类最后仅剩的希望……
就只剩下了唤醒他们自己的神——人之主这一条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