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尘埃落定
在林铭解除了那个极为诡异的落雪法术之后，卡文就带着林铭和一直大哭不止的沈柯飞走了。
这一次，他们有点闹大了。
事情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原本他们认为这次入侵应该是悄悄的来，再悄悄的走。
但最后非但没有悄悄的，反而搞成了一次大事件。
林铭和沈柯两个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情绪崩溃，卡文像照看两个孩子一样，把他们安顿在了夜生族曾经的一个废弃住所里。
这里原本是夜生族的临时驿站，现在已经荒废已久了。
卡文安顿好了两个人，长舒了一口气之后才忽然感觉到疲惫，看来他和初代的融合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卡文确认了周边的安全，看沈柯也安静了，不知道是直接晕过去了还是疲惫的睡着了。
卡文端详了一会昏迷中的林铭，
看过了昨晚他在广场上那副地狱之主的模样，卡文忽然有些后怕，毕竟自己曾经还咬过他一口。
卡文在这件事之后，感觉自己的性格似乎也洒脱了许多，他也不知道这是融合了初代的原因，还是因为初代最后的那番话。
“算了，反正一切都会有个结果的，都没事就好。”
卡文自言自语着，一个翻身把自己倒挂在了房梁上，也睡了一觉。
沈柯醒的时候，卡文还在睡。
沈柯左右环视了一下，发现在一旁的桌子上，有一张白纸，白纸上面放着一小撮灰烬。
那是沈柯昨天一直紧紧的握在手里的，伊力克最后的骨灰。
沈柯抬头看见了倒悬着的卡文，吓了一跳。
卡文听到沈柯睡醒的声音，也睁开了眼睛。
“我说，你平时也是这么睡觉的么？”
沈柯看着挂在房梁上的卡文，她注意到卡文脚下有一个不起眼的法印，应该就是这个法印让他能稳稳地贴在房梁上的。
“以前不是，但是我现在忽然觉得这么睡比较舒服。”
“林铭呢？”
“不知道，他可能先醒了，出去弄吃的了吧。”
沈柯走到那一小撮骨灰前，若有所思。
“这是你帮我收集起来的么……”
她还记得，昨天一直到自己睡着之前，自己都不肯放开这一小捧灰烬。
“嗯，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但是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吧，还是妥善收起来比较好。”
“谢谢。”
被道谢的卡文一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沈柯在屋子里四处寻找，找到一个原本是用来装药品的小瓶子。
她打开小瓶子看了半天，确认里面是干净的，然后小心翼翼把那些灰烬装进了瓶子里。
沈柯把小瓶子紧紧的握在手心。
“去找找林铭吧，中了蛇目的人是不会有当时的记忆的，他可能现在还在疑惑发生了什么吧。”
卡文点了点头，翻身从房梁上下来。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刚推开门，林铭就在门外。
他背对着沈柯和卡文，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卡文和沈柯不知道他在这坐了多久，但从他的身边长出的一堆蘑菇来看，他应该已经在这待了很长时间了。
“你在这干什么呢？”
林铭没有说话。
“你知不知道你昨天闹得有多过分……”
“我知道。”
“咦？”
沈柯惊得瞪大了眼睛。
“你知道？”
“嗯。”
“你是说……昨天的事你都记得？”
“嗯。”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件事给沈柯带来的冲击力，不亚于昨天卡文生吞初代心脏。
“那你……都记得什么？”
沈柯试探的问道。
“我杀了很多人。”
这倒是事实，这也说明林铭确实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
但是这就不对劲了……
沈柯心里暗想。
伊力克曾经和沈柯说过，蛇，是能感受到灵魂的。
他的蛇目，是直接控制灵魂的术法。
不可能有人在灵魂都已经失控的情况下，还能记得身边发生的事。
曾经被伊力克控制住的人，无一例外，都丧失了当时的记忆。
如果林铭还记的昨天的事情，那就只能解释成蛇目其实没有生效，林铭当时只是单纯的疯癫了。
可这个假设基本不可能，因为蛇目被毁的时候，林铭确实从那个暴走状态中脱身了。
“你是怎么记住昨天的事情的？”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昨天的记忆就好好的在我脑子里，就好像我昨天一直站在那看着发生的一切。”
“嘶……”
沈柯思索了良久，她在自己脑中做了无数种假设，最后又都被自己一一排除，在排除了所有假设之后，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沈柯试探性的问林铭：
“难道……你……身体里有两个灵魂？”
林铭听了这话，也是一愣。
他之所以会这么消沉，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杀掉这么多人。
他不是什么弑杀成性的魔头，他知道那些卫兵是无辜的，所以当他回忆起自己暴走时的情景时，内心的道德谴责让他一时有些承受不住。
可现在沈柯的问题，却让他心头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确实，他昨天的记忆，有些奇怪。
那就像是从另一个人的视角，观看了发生的一切，然后又把看到的所有事情塞进他的脑袋里一般。
而且，他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这件事，还真的不是没有可能。
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外来者。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在林铭转生在这个世界之前，“异菌之主”这个魔神种，其实另有其人。
只不过是他的灵魂降临到这个世界时，强行霸占了这幅身体，将之前的灵魂暂时压制在暗处……
如果这种假设成立的话，那林铭，就不得不重新的审视自己这个魔神种的躯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