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命中注定的邂逅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高台上庞德公和黄承彦也已经先行退场，只留司马徽一人在厅内协助现场的仆役清理考场，折回的烟凝见状赶紧上前，抬手作揖向他恭恭敬敬的鞠下一躬。
“水镜先生。”
“嗯？”
“烟凝见过先生。”
“慕姑娘，真是好久不见了…！”
看清她的脸后，水镜先生也随之眉眼弯弯拾起微笑向她作揖回礼，后带着她移步至空出的高台。
“先生前在回信中曾言想与烟凝在此盛会一见，不知先生…想见烟凝所为何事？”
“哈哈…不瞒姑娘，当年错失了姑娘着实让我懊丧至深呐。”
“嗯？”
虽然烟凝也曾通过诺诺了解到自己跟水镜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但具体的经过还尚不明晰，所以在听见对方这句话时她第一反应还有些许迟钝，但紧接着某段熟悉又陌生的记忆也霎时在她脑海中浮现。
那一年，因为年纪尚轻，烟凝几经波折才在荆州（南阳）谋得生计白手起家，虽然条件不及以往，但总归结束了流浪生活，还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而在那年的某一天，烟凝家中的古书古籍几乎都读完了，闲来无事的她便带着近几天攒下的一些银钱去城中的集市里转悠，结果刚好又瞥见一家在卖古书字画的小店，就驻足在小店门前挑选起架子上的书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道不经意的视线倏然落在了她小小的背影上，没多久烟凝忽然又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她头顶的光源，不免疑惑的转过头去，这才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走来了一位年长者，见她转头望来也向她露出了一抹慈祥的微笑，同时抬袖作揖表示自己友好。
见状，烟凝忙放下自己手中的书也反向他作揖鞠躬回礼表示尊重，但介于常年习武加上一路颠沛流离的经历她也并未完全放下戒备，还是先试探性的问道。
“小女子初见先生，请问先生是…？”
“姑娘莫要误会，我并非恶人，只是被姑娘身上不凡的气度吸引了。”
“先生言重了，小女子一介草民出身，与他人并无差异，先生若有事相言尽可向我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哈哈哈…今日一观姑娘果然聪慧过人，我复姓司马，名徽，在荆州多年才从未见过何等女子有姑娘这番气质，如若不弃，姑娘入我门下可好？”
毕竟是自幼学术长青，烟凝对前朝乃至当世的诸多名人都有所了解，自然知道司马徽就是水镜先生，所以当得知对方就是在荆州最有名气的学者之一的水镜先生时，她第一反应自然是免不了的激动，没想到竟然能在里遇见他，而且还被其直言声称想收她做门下弟子，这可是无数人想要都要不到的席位呀…！
但因为她现在年纪仅仅才17岁，还不能向年长者那般熟练的明辨是非，加上幼时被几路诸侯争夺被迫逃亡的经历让她不太敢轻信于人，尽管深知对方德高望重还是没有接下他的橄榄枝，一来是自己现在本来也还处在“创业”阶段，没有那么多钱交“学费”，二来她还被曹操所觊觎，人家对她这么客气，她也不想“恩将仇报”连累到水镜先生，所以在几番犹豫后，她还是礼貌的向他再次鞠下一躬婉拒道。
“承蒙先生厚爱，但还是不必了，并非小女子不愿…只怕家中贫寒无以回报先生。”
“姑娘…”
“我父母早逝，前年随同洛阳难民迁至荆州，近年来清贫度日，今能得先生认可小女子感激不尽，但只恨财力不足，先生愿教我学识我却无以为报，说出去实属惭愧，还望先生原谅。”
水镜先生闻言笑了笑，他怎会看不出烟凝言下的那层意思呢，表面上说没钱，其实不过是因为童年创伤，害怕被恶人利用罢了。
不过想想也是，在这个战火纷飞的乱世，多留些心也是好的，更何况她还尚未成人，年纪轻轻能在南阳谋得生计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他怎么能强求她更多呢。
想到这，司马徽虽觉惋惜但也没有选择继续强求，转而望向女孩炯炯有神的双目释然一笑，后道。
“无妨，姑娘亦是生活所迫，我亦不强求。只是可惜了，我门下正好有一男童与姑娘年纪相仿，也十分聪明伶俐，我还想介绍汝等认识一同学习呢，可惜姑娘不便，只好作罢了。”
“请先生见谅…”
“哈哈…没关系，我并无怪罪之意，不过姑娘若是真心道歉的话，那便留下汝之姓名吧。”
“方才未说姓名真是失敬，小女子姓慕，名雪，有幸见过水镜先生…！”
“哪里哪里，慕姑娘见我有幸，我今得遇姑娘又何尝不是一等幸事呢，汝当下多有不便我亦不求，但以后若有此意，也可随时来玉溪山南面的塾中与我再会，我的学馆会一直为姑娘敞开的…！”
“慕雪谢过先生厚爱…！”
话落，烟凝当即便再次向他恭恭敬敬的鞠下一躬郑重的表示感谢，而对面的水镜先生也同时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眸再次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他知道她并不是不想学到更多，只是被生活（经历）所迫，之所以破例为她留下机会正是因为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那股油然而生的不屈和信念，他不希望这团信念的火花被世人所埋没，说自私点他就是想让它一直亮着。
“好了，慕姑娘还有事在身，我也不便过多打搅，就在此告辞了。”
“好，我送送先生…！”
画面放到这时便逐渐开始变得模糊，而后在一阵扭曲后重新汇聚成一个逐渐清晰的人影，耳边随之响起的是那人温柔的嗓音。
“慕姑娘？”
“嗯…嗯？”
烟凝闻声回神，刚刚好就对上了水镜先生慈祥的视线，思绪也即刻从回忆中抽离，回到了会场内厅里，随之下意识的抬起手向他做了个揖同时鞠了一躬。
“水镜先生…”
“当年我就觉汝与孔明甚是相配，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啊，哈哈哈哈…这往后若是有慕姑娘加入，那我这学府可就热闹咯…！”
“先生，先生这是…”
“诶，慕姑娘不必故作愚钝，我那年与姑娘在南阳的约定，现在还依然作数呢。”
‘啥？？！真的假的！水镜先生到现在还是想收我为徒吗！？’
听完司马徽的说法，烟凝眸中顿时写满了不可置信，因为刚才看回忆的时候她还一直觉得对方这么说只是不想让她难过，毕竟放在古代哪有儒家学者会特意为了一个初次见面还乳臭未干的女子留下席位的，诶嘿，没想到她今天就见着了。
“主人，你不会觉得水镜先生之前全都是在跟你开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