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谷雨宫宴，花朝游春

    沈黛一

    “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

    花朝节本就是百花生日，宫外女儿这一日皆是相聚玩耍，结交好友。或是赏红拜花神，吃花糕，行花令，祈祷百花赐福朝气美丽。时至暮春，雨水渐丰；雨生百谷，作物茁壮。谷雨一候萍始生，二候鸣鸠拂其羽，三候戴胜降于桑——近日里风调雨顺，时气渐丰，便求了陛下在宫内做这花朝游春盛日，也与众姐妹同乐纳福。

    宫宴自便设在这万紫千红的百花园。一周前便拨了人筹备布置——且瞧着园中亭台层叠，花木扶疏，池水索回，山峦缭绕，已自可观。长日俄人，谷雨花信有：一候牡丹花，二候除糜，三候棟花。又见庭内芍药盛开，庭外丁香海棠。红香腻粉，素面冰心；鸟声聒碎，花影横披。直叫人见了便起了寻芳的兴致。

    环顾入座，左手依次坐的是汐夫人-钟离冰韵（水仙）、肃嫔-周巸（合欢）、贺贵人-贺惜雯（向日葵）、谢宝林-谢倾茉（满天星）；

    右手边坐的是妍昭仪-云竹柒（茉莉）、瑛婉仪-沫莺落（康乃馨）、玉良媛-冯应缇（郁金香）、欣良媛-殷斯月（当归）。

    皆是姿容妍丽，头面花团锦簇，一片富贵喜气。

    云竹柒一

    谷雨宫宴华昭仪宴请各宫姐妹一同参加，听闻是在百花园举行，先前同华昭仪的叶子牌玩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今又是花神节不知又有何趣处，往前也读过相关书籍，相传是北魏夫人的女弟子女夷，传说她善于种花养花，后人尊她为“花神”，并把花朝附为她的节日。

    倒是许久未过了，宫人已将请帖送到景仁，奴随将请帖收好，今个倒也无事同姐妹们乐呵乐呵倒也是极好，奴为其梳妆，莫要打扮的太过隆重，未免有些过于喧宾夺主，同往常般一切从简便好，一袭碧落色衣裳，雾鬓云鬟浅施粉黛，应请帖所说需簪花，随发髻上簪些新采的虎头茉莉，更衬佳人仙姿佚貌美不胜收。

    待已完毕，随搭涟翘皓腕，步履轻盈进百花园，入宴席同华昭仪点头问好，寻后下座入座后，见有友人前来，倒也欣喜，身旁便是沫妹妹，瞧着对面是汐夫人，随同面前娇人问好。

    殷斯月一

    谷雨春光晓，山川黛色青。行至谷雨，天色便清澈起来，花朵泥土都浸染着被雨水洗涤后的清香，十分宜人。华昭仪晚些时候要以谷雨节气举办花朝宫宴，妃嫔们需携花参加，届时定会热闹非凡。听闻宫妃携花，多为茉莉、牡丹这类淡雅娇艳之花，也只有自己眼前这当归有些不同寻常，似乎在这花神节有些格格不入。不过各花入各眼，当归有着恰到好处的柔与暖，其中温情和安心唯有心悦者方能感知。

    正思索着，华昭仪花神节宫宴的帖子便被送了过来。谷雨时节，又要将当归别与发间，淡淡的蓝青色便十分相配，既不过分出挑，也看会得人十分放松得宜。确认没有什么不合礼数的地方，便前往百花园赴宴。

    由着婢子领了进去，花团锦簇十分相宜，方知华昭仪布置之用心。此次宫宴，也是入宫以来首次面见这么多位妃嫔，只是个别相熟，其余的过了今日便也能相识了，汐夫人为人群中最高位，便行礼道，“嫔妾见过汐夫人。”

    钟离冰韵一

    欲染镶珠少，自晤赴花朝。

    静折消，须臾躁，倚轩窗，试红妆。

    水柔褙，素百裥，黛冥樱妃，顾盼映转，凌波奉几，细错几落落。捻吐盛簪鬓，撷三两含卧幽。

    侍吟吟，佩环鸣。

    蹁跹百花，入视娇华。

    牡丹盈，芍药盛，丁香海棠令。

    美面娇容，映妍朵朵，馥郁馨香，怡室怡良。

    佳人云露，一一仪仪，莞莞应。

    沫莺落一

    一序日日去，起食寝。恍惚眸神，鸦睫壹颤时，日逝月落，便照一天。孤、闷，步子走得疲倦，耗了精疲力尽，如此费力劲，也是寂寞。

    翠绿青叶纷飞，瞧落默。叶子牌…至上次过了多长，那熟人一聚，聊谈享玩，欢快一日。

    欢乐时光走得飞快，不爱待着别人。追寻追逐，渐渐无了踪影。

    急促声响传入耳，回首望去，瞧那盈盈笑容。“静姝慢着来。这是怎了？”

    随言亮起眸来，颓废身姿挺拔起。“好，有劳你送音，替本嫔应了娘娘，你与本嫔同去。”

    前坐瑶台宝奁。唤婢女照康乃馨，百花缠绕青丝，簪花与平日里不一，别有风味。

    百花盛开，于园同聚。

    “嫔妾见过汐夫人娘娘。”首见倩影，欢快上前。

    冯应缇一

    午后尝过腌梅，又搬至素伊轩，较之前的又春苑大了不少还多了个小花园，心里喜得很，见那雪媚娘郁金花开得正盛，不同于一般常见的鸡冠状而是完全绽开状，因是重瓣和白色，在光底下如若丝绸般，取一朵别在耳后发髻，梳妆片刻后，便前去百花园参加华昭仪娘娘所办的宴会，这花簪得可算是应节了。携婢子，步至百花园，见众人入座，向汐夫人福身行礼道“嫔妾见过汐夫人，汐夫人日安。”

    贺惜雯一

    ［已是谷雨时节，又至花朝，不必多言便知心中所想。

    夕忆曾经闺中时日，与好友一同摘花言欢，好不欢乐。如今已是宫中，不知会怎么庆祝此节呢？

    心中正想，便接到华娘娘的宴会请帖，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又看帖子上写：需携花来参此宴。便携着向日葵前来赴宴。

    已至宴会入座，便向汐夫人屈身请安言：“妾身见过汐夫人”］

    沈黛二

    ——赏红——

    “千里仙乡变醉乡，参差城阙掩斜阳。雕鞍绣辔争门入，带得红尘扑鼻香。”民间这日女子皆是以彩笺红绳结在花树上，以祈求花神降福。

    于是寻着书中浣花笺、谢公笺等制作方式，以亦芙蓉皮为料，煮糜入芙蓉花末，又以金、银片或粉屑装饰，制成十色彩笺——有深红、杏红、粉红、明黄、深青、浅青、深绿、浅绿、铜绿、浅云。祈福的红绳更是棉麻掺了金线银线拧的。此番工夫，方能望去光彩焕发，嗅来馨香浅浅，实是风雅无匹。

    将各色彩笺红绳置于案上，又有一紫檀木雕花卉笔筒装了数十只毛笔，那笔筒更是有讲究的——紫檀木质地，整体雕为一朵兰花形，周身环雕梅花、月季、牡丹等四种花卉。口沿呈花瓣形，浮雕梅花、月季花、牡丹花等图案，花朵翻卷自如，各显风姿，富于自然生趣，韵味无穷。纹饰布局疏朗有致，雕琢精细，更是别添一份意趣。

    方开口道：“我听闻民间女子皆爱赏红祈福，便寻了些民间的玩意儿，加了些书中的巧思，博大家笑一笑。咱们今儿便是寻常府中的小姐丫头，同姐妹们盛日寻芳，郊游踏春。姐妹们且挑些喜爱的笺子，写上些祝福，用这红绳系到树梢上，岂不新鲜别致？”

    云竹柒二

    闺阁时每至花朝节，清早便婠帘出阁，游春散步，随将五色纸笺剪成花朵的形状悬系在花枝上，谓之“常红”。

    后到花神庙去烧香祈福，以保佑花木茂盛，为自己和家人祈祷安康。文人墨客或亲朋好友，更是常常相约踏青，在观景赏花中饮酒赋诗，好不乐哉。没成想如今还能在宫中瞧到此处所以有些不同，但大意相同，神色若善水，心想起今个戴的便是茉莉，这个浅云色瞧着倒是相同，便拿了那幅纸笺细细写着，手上的速度也慢了几分，：一保亲人往后无恙，二求盛世太平，三愿年丰时稔。后用红绳紧紧结在树梢上，心中默念虔心祈求。

    沫莺落二

    有唤各携花来，曾养一康乃馨，其不争丽。拍却海棠不惜，涤心脾香。捧于手，舍不得释。不忍遂入。那唯一次，终养的成功，对此更是上心无比。瞧中央盛开美丽，旁处的含苞待放，互相依靠。

    要与其分，实有不舍。置宴旁，余光扫见案上红绳铺去。

    婢道各挑一红绳，上有银金合，虽以“红绳“称，却美的不与名平凡。

    于言垂首，仔仔细细挑了绳。握柔心。闻得祈愿法子，跃跃欲试。

    行侧，择锦书。柔荑游走四方，忽的一顿，将那浅云锦书挑起，于红绳相结。持笔书下心之愿。

    心细望，处处细节，可见布置精心。

    待前人一一完道愿，轮莺落，安置手至胸前，呢喃愿与，阖眸神绪注，了思缓缓回神，仰眸瞧树，踮起轻挂。

    扶摇吹过，拂起锦书。白日照下，灿灿之色，愿字熠熠生辉。

    “愿国泰民安。”

    “愿生机盎然。”

    “愿子嗣兴旺。”

    殷斯月二

    传闻花朝之时，百花竞放，一片春光，谁忍相思不相见。花朝之时，有效仿民间护花幡的故事，剪出五色彩绘黏在花枝枝头，是作赏红，以求花神降福，花木繁盛，家人安康。如此习俗，华昭仪也是安排在了第一位，百花园枝叶都被花匠齐齐修整过，再由各位妃嫔挂上五彩斑斓的小绸缎，远远看去，小彩缎子随风晃动，恍若一盏盏小彩灯，十分好看，想来花神看到也会心中愉悦，同时也会愿意保佑祈愿之人，能够心愿得偿。

    想来今日穿了青色衣衫，便择了浅青的彩笺，略加思索，写上一句“春日载阳，福履齐长。”春日便是万物复苏之时，福气想必也会跟随而至，身怀福泽，还怕不能得偿所愿吗？想到此处，嘴角挂上微笑，待墨汁风干，便穿上红绳，系在树梢之上。

    周巸二

    听闻娇人言，皆是一笑，府中小姐自是欢愉，也是新奇站起身子，拿起一张彩筏，细看却是精致玲珑莞尔一笑，红绳棉麻掺金银线，倒是华贵有不失风范

    “华昭仪娘娘倒是好雅致，只是妹妹手笨献丑了”随即嫣然一笑

    素手拿杏红彩筏，从紫檀木雕花卉笔筒中抽出一支毛笔，右手撩袖研墨待研至均匀乌黑，取毛笔轻点彩筏簪花小楷字迹清秀，端正大方，一笔一划皆秀美

    放下素纱衣袖，素手放笔挂于那枝上

    只见簪花小楷写

    “愿浅予深深，长乐未央”

    “愿今后平安顺遂，子嗣兴旺”

    “愿情谊长存，你我皆无忧”

    钟离冰韵二

    彩笺结树，花繁子兴。

    丝缕入纤柔，轻笺附相思。燕去久，忧正儒，两往未荆向。

    燕子长，责为长，自担攘，戍远方。忧女襄，责为相，正与双，令识尚。

    赤丝牵结，却缚指间，毫素轻敲，却沉心间。

    念如此丝，绕灵不肯懈，思若此毫，日日饱尝濡。

    吟书，朝寄平安语，暮寄相思字。

    婢搀微掂踵，是欲系琅耸。诚祈花神祝，花木茏葱葱，子嗣应淙淙。

    贺惜雯二

    听华娘娘所言，淡淡一笑，便看向那些笺子。我生怕最爱淡青色。青色静雅，又沾了些淡，便更显得淡泊名利起来。

    思考一会，便拿起那竹色小笺。

    至于祝福……追名逐利不是我此生所求，只愿平生幸福安康便好。

    便提笔写下：“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冯应缇二

    自入宫后还是第一次参加这宫中的花朝节，未曾想除了有民间的乐趣，还增添了些风雅。取浅青彩笺，择一毛笔蘸木墨，此刻心中并未有其余愿景，只愿亲人和族中近远亲们平安顺遂，落笔此愿，拾起红绳穿于笺上口，指腹捻着红绳两头，举起合并打结在树梢上，又轻抚笺身，望真能如笺上所写，平安顺遂。

    沈黛三

    ——扑蝶——

    “蜜官金翼使，花贼玉腰奴。”见各位均择了喜爱的花笺系上梢头，便含着笑击一击掌，即刻便有雀鸟司与花房的奴才提了蝴蝶罐来。将罩在罐上的绒布一揭，去了木塞，各色蝴蝶立刻打着旋往各处鲜花上扑去了。

    且瞧那最醒目的是全身橙色和黑色花纹相间的金裳凤蝶，又名帝王蝶的；又有宽纹黑脉绡蝶，翅膀竟是呈透明状，翅膀的边界有红色或橙色的斑纹，方能辨别竟是一只蝶儿；蓝闪蝴蝶双翅硕大，飞翔敏捷，全身闪烁紫色、蓝色和绿色斑纹；扑簌簌盘旋的橙黄色蝴蝶为金斑蝶，尾突明显的蝴蝶为二尾蛱蝶；另有鲜明红色的丝带凤蝶雄蝶，墨色白斑的玉带凤蝶和右下角的碧凤蝶。除了造型和色彩醒目的蝴蝶外，花圃中又原有数只彩粉蝶、黑纹粉蝶和灰蝶。远远望去正是“扑蝶试看新扇影，鬻蚕应傍旧桑条。”

    颔首柔声：“雀鸟司与花房的奴才们好容易寻了这些不常见的蝶儿，瞧着倒是极鲜艳夺目。姐妹们若是怕脏手，又不曾带了小扇帕子的，我这儿有黑绸绣花蝶竹柄团扇，又有竹柄纱地堆绫加绣花蝶扇备给诸位。这些小蝶儿若是瞧着同类，巴巴往姐妹们身上扑也说不准呢。”说罢痴痴笑道。

    沫莺落三

    扑蝶。

    眸光闪烁飞蝶，一瞬，眸引而去。

    “静姝你瞧，异蝶有不同样，皆有独之美。与花相像，殊不一，令人目随难移。”

    首是祈福道安，先完者，坐聊谈天，品着花茶，不需玉熏之托，独花香之味。

    春天不如夏，温温气，亦道稍热。

    至前日起，随身携着团纱，就午时，扇气感丝凉。

    闻华昭仪宴情，摇扇之举，缓慢了下来。

    不想，今日团纱，有了更他用处。含与柔笑，窃声与婢女道“还未一试。蝶子敏捷，也不知能否捉住。”

    扇子虽精美，却非多数。“谢娘娘芹意，扇子优美，实是动人。”自带了团纱，道谢意，却无上前，待旁人先挑了去。

    择好了扇帕，便起身，追寻着蝶子。

    自处了一角，同婢女，合着一彩蝶，左右不让去。高举扇，却悠悠落下。心是不敢猛之，旁人纷纷完，方后来收了一蝶入瓶。

    云竹柒三

    忽见前面一双纹黑脉绡蝶，羽翼宛若澄澈的薄纱，一旁的红色着实扎眼，似点点猩红，一上一下迎风翩跹，倒是有趣极了，竹柒意欲扑了来玩耍，遂向袖中取出竹柄纱地堆绫加绣花蝶扇，悄悄靠近随向下来扑去，只见那一双蝴蝶忽起忽落，来来往往，穿花度柳之间，好似同佳人嬉闹，后停至芙蓉花上，又悄悄靠近扑住，冁然而笑，涟微你瞧，我抓到了。

    淡淡薄汗，手帕擦拭，瞧园中美人嬉笑玩闹，着实惬意。身旁周妹妹正欲扑那两只蓝闪蝴蝶蝴蝶，垂眸见不远处有只碧凤蝶，便欲扑去。

    殷斯月三

    百花园满园绣带五色，随风而动，华昭仪一早便命宫人捕捉了许多蝴蝶放归园中，蝴蝶闻香而动，恣意悠闲地穿梭在百花和绸缎之间，引得观看者不禁变得弯腰蹑脚，看准了时候便伸着帕子将原本聚在风中的花色蝴蝶揽入怀中，蝴蝶自怀中上上下下，手上帕子一放便又飞了出去，园中虽是人扑蝶，但蝶也围着香香嫩嫩的姐妹们舞动，美人扑蝶的景致，更为好看。

    一时间看花了眼，倒是被这玉带凤蝶吸引了注意力，黑白配色虽不似其他缤纷的蝴蝶多彩，但眼见着却有一股毛茸茸地质感，通身仿佛天鹅绒毛，典雅十足，高贵也十足。如此种类繁多的蝴蝶，定是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收集，心中不禁喃喃自语，感慨华昭仪心思实在巧妙又周全园中美人扑蝶，欢声一片，婢女捧着一只小蝴蝶来到跟前，莞尔一笑，小蝴蝶停于手背之上，后又向远处飞去，倒是治愈。

    钟离冰韵三

    袖云抚袂归，忽闻翩翩音，抬望远苍穹，各羽相叠至。

    玉奴小腰，翩然自妖。不忍摇风至，叮当环镯响。

    异色蹁跹，细视各翼。玄色镶橙，故名金裳，斑驳陆离，是为金斑；又见尾突现，二尾目且显，赤红丝带凤，玄白玉带蝶。

    应不暇，相顾盼，使小团风起，圆圆两方现。几尝罢，不作翩，归座打扇，吟笑视许佳。

    周巸三

    手上正拿着绢丝蝴蝶穿花团扇轻曳，看着面前花蝶飞舞，不禁雀跃起来支起身子，拿着团扇扑打蝴蝶，就见旁边的二尾厦蝶连忙拍发而去，群蝶飞舞，美不胜收，薄汗微出，香囊中合欢香微飘却是见那金斑蝶飞来

    素手摸上那花蝶，嫣然一笑四周美人如画，桃颜柳面，煞是好看

    贺惜雯三

    听华娘娘所言心中激动万千，那蓝闪蝴蝶姿态万千，婷婷靠在哪花中，似仙子般仙气飘飘。心中想赶忙去拿团扇扑蝶，但念及身旁姐妹，只好矜持拿起华娘娘所赠的团扇，等身旁姐妹先扑。

    见已有姐妹去扑蝶，便赶忙小跑在那蓝闪蝴蝶旁。却不料动静太大，把那蓝闪蝴蝶惊跑了去。见那蓝闪蝴蝶已走，心中落寞，下次一定要静静的。

    心中正想，却见身旁婢女指了指我的肩。我正疑惑，扭头去看，却见那蓝闪蝴蝶静静立在我的肩上。不禁轻笑出声。

    冯应缇三

    春季逢花期，自然引蜂蝶，这女儿家的节日就是趣味多，未想到华昭仪娘娘也备了扇作扑蝶用，瞧见那黑绸绣花蝶竹柄团扇甚是特别，从前就少见这黑绸作扇面的，总觉这白线绣黑绸格外雅致古韵些，便择其来扑蝶。

    方才一直盯着那团扇了，这下抬眸瞧见数蝶飞飞，花色各不相同，真是比往日在民间游春扑蝶精彩了多，眼界大开。手持扇柄竖立倾斜些，双眸紧盯那玉带凤蝶，轻步走前去伸手一扑，果不其然，玉带凤蝶只轻扑墨色白斑羽翼，便得以逃脱，这平日只闲步身体一旦动起来真就一般，这不，持扇又朝那玉带凤蝶扑几下，真够呛的，嬉笑入耳，撑腰抬首看平日仪态万方的各宫贵人们扑得不亦乐乎，没有说话般那暗流涌动，这刻仿佛都做回闺阁中的自己，耽误了片刻，转向新的目标，黑纹粉蝶，忙着又扑去。

    谢倾茉三

    谷雨影雨倾，花楹枝，夭夭株株，映日显丹姿，风拂，百花摇曳，万叶飘摇。

    懒懒伏面，谁知不巧睡过了头。细细梳洗当是赶去赏花。她自然是欢喜满天星，似如繁星点点，繁朵映月。

    至园倒是又见无处彩蝶，心中惊讶又是喜悦。好久没扑蝶，与已来之人打声招呼，便忆儿时经历，笑着去抓那黄蝶之时，回忆与现实重叠，娇娘似是微醺，似是清醒，扑玩蝶群云鬓倒是有些松散，稍稍理一便罢，体香缕缕，令婢摇扇。

    沈黛四

    ——挑菜——

    只见满园蝴蝶忽起忽落，来来往飞照往，穿花度柳，将欲过河。倒引的诸嫔妃形容急色，香汗淋漓，娇喘细细，倒是好一幅扑蝶戏春图。众人皆是嬉戏得疲累了，叫人上了些紫苏饮来驱汗静气，又说笑了一阵子，才有百花园的奴才过来打了个千，堆笑着介绍着那边花圃：

    根状茎长而横走，密被锈黄色柔毛的是蕨菜，可以鲜食，口感清香滑润，清凉爽口但较难保鲜；

    有引了小河水，生于低湿地、浅水沼泽、河流岸边的是水芹菜，外形与芹菜非常相似，但风味更为独特，质地脆嫩，口感也清新；

    面条菜又名麦瓶草，花冠紫红，花萼膨大可爱，嫩芽嫩叶嫩茎均可以食用，翠绿细长毛茸茸的，口感柔润，十分鲜嫩；

    清香气味，被称为“皇帝菜”的便是茼蒿。在民间便常生于荒地路旁、水旁或灌丛中、山坡林下等地方，只是味道微苦，自然有人不喜；

    最应了谷雨时气的莫过于香椿嫩芽。曾与荔枝一样作为贡品上贡，古诗称其“嚼之竞日香齿牙”，食来芳香可口。食用香椿最好便在谷雨节气以前，而过了谷雨，香椿便老而无味了。

    “旁的也就罢了，蒲公英本是药食同源的植物，清润微苦，泛着点薄荷的凉意，在每年开春的时候，蒲公英的口感最嫩。若哪位主子脾胃虚弱，是不宜食用蒲公英的，奴才也会小心提醒着各位主子的。”小太监介绍完便退下预备着竹篮、锄头之类要用的农具去了。

    吃了几口刚奉上来的，本也属野菜的紫苏茶：“咱们常日里山珍野味吃惯了的，到也觉得腻腻的没有兴味了。不若趁着这好时节，去田间地头亲手择些——虽不能重现在民间时采摘野菜乐趣，做成春盘鲜食也好，叫小厨房做了花馔也好，总不辜负了这一片春光。”

    云竹柒四

    后同去花圃内采摘些野菜做食，到瞧见一味野菜恰似香椿，随将其拔起细瞧真是，书中记载用汤焯，拌料可食，入熝素品，同鸡卵之类相配更是极佳。

    后吩咐奴先办料头，每酢一大酒盅，入甘草末三分，白糖霜一钱，芝麻油半盏和起作拌菜料头，或加搞姜些少，又是一制，方才是瞟到有麦瓶菜，如今正是春夏旺菜，后起身又在这菜圃中寻至，鲜嫩采来，又命奴备些以甘草水和山药粉，见有水芹菜又速速采些，见采的也差不多，便到小厨房麦瓶菜油炸，其香美佳甚。

    蕨菜入沸水焯熟，后入冷水，便拌料，加些食盐，辣子，胡椒粉，炒食俱可，瞧着更是诱人。又取出部分水芹菜，滚汤焯起，速入水漂一时，然后取起榨干，拌料供食，其色青翠，不变如生，且又脆嫩不烂，初夏食之最是宜人，便招呼姐妹同吃。

    殷斯月四

    “菜”同“财”同音，花朝挑菜，挑的是生长繁茂的野菜，借着挑菜，便可寓意吉祥富贵，还可代表人丁兴旺。在这深宫，多子多福的福气都是可遇而不可求，记得幼时花朝节，家中常以荠菜为料，制作荠菜饼。想来各宫姐妹都会做些精致花糕，自己便如当归一般务实到底，将娘亲的荠菜饼复刻出来。

    亲自挖菜幼时寻常，再大些便少了许多，如今再挖，略显生疏，不过趣味更甚。既是精致，便不需过多挖掘，新鲜荠菜经盐水清洗，混入搅好的鸡蛋液和面粉液中，做成稍稠的糊糊，最后如同贴锅饼一般下入锅中，烙熟之后两面金黄，色香味俱全，且服食荠菜还可强身健体，对身子是极好的。花朝也是少不得春盘，便是寻些水芹、春笋切成长条形状，在高碟之中围着摆开，淋上清洗之时落下的汁液水，最后再在顶上摞上一蔟荠菜丝，以做装饰，两道菜都有清热健体之效，想必等姐妹们多食了各色花糕之后，口干舌燥，春盘便能派上用场了。

    忙活一番，寻着蒲公英茶抿上几口，少时娘亲便说蒲公英有明目清肝之效，至于伤害脾胃，便是只饮下这一些是不打紧的，若是在担心，便加些许红枣平衡，便无大碍了。

    沫莺落四

    怀拥透色琉璃瓶，瘫坐凳上，喘着粗气。身子不叫康健万分，今一动作，便累身，香汗淋漓。挽着方才落下，已凉之茶，悉饮入腹。

    因是后及者，休歇不过一炷，便又启了下件事。挑菜作膳。

    忆起往事。居佛堂，不允荤食，只允的素菜。后便自耕地。莺落不善煮食，便将採素菜之务，留予其。

    终不想，求生之计，竟成了玩乐之为。从别方位瞧落，属是特殊，有趣。入宫一载，虽非长久，倒也许久未触此些。回思，“不可能”的期待，浮上心头。

    泥田由春水洗涤，踏入，有些黏糊。春日便是如此，但却是素食最新鲜、丰富之时。

    递上篮子，由藤条竹条混编制，上结红绳，是方才那样。甩去积水，择最佳态之叶，置入篮中。

    “你去哪，那番茄长得好。”

    “先尝尝这莓子，待不住！鲜甜可口，甜汁水蔓延唇中”回味无穷。

    “好了，余下此些，送膳房吧。本嫔若自个煮，且不是要烧了着屋头。”

    贺惜雯四

    听完华娘娘所言，心中好奇些许，长这么大还是头次吃野菜。

    我望向那蒲公英，在闺中时便听娘亲提起过此是野菜，当时只当娘亲是在开玩笑，竟没想到是真能食用。

    想完，便伸手就去薅那蒲公英。

    生平这些年，过的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日子，倒还是头次干这些累活。没过一会便气喘吁吁。又回头看那篮中蒲公英居然也才几颗。

    心中大有想昏死的架势，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过了好一会，那篮中野菜终于是够了。正欲伸手擦汗，却看自己手被勒的猩红，上面还沾满了泥土，欲哭无泪。

    端起小篮子便送入小厨房里，我是真的不想再忙活了。

    钟离冰韵四

    几相飘摇促，觉口舌生涩，恰逢侍紫苏，捧盏轻啜饮，沁然生津。

    正暗忖，不知后，有奴礼至，细数花圃食。

    提往择菜去，拎角赴园田。

    蕨菜茎长横，水芹脆生新，麦瓶茸茸翠，茼蒿清且苦，香椿芳齿牙，蒲公润苦凉。

    花目琳琅，又鲜清爽，常往百草故，小锄熟识土，兴之所往，不觉竹篮重。回神终视，已满小筐。

    虽欲此，只不擅烹，令小奴捧往。

    冯应缇四

    扑蝶结束，婢子取帕子帮着拭汗，又得紫苏饮缓解，贴心之举叫人舒心。又同各位说笑了一番，听百花园的婢子介绍了那花圃，顿时兴致十足，这前不久才吃过那春笋蕨菜馄饨，正是想念的时候，又闻言原是要去择菜，更是高兴，而后婢子接过小太监给的竹篮和锄头，又多拿了那镰刀，二人将衣袖挽起，便下地挑菜，不必多想，这蕨菜可要收入囊中，与春笋相伴能做出不少家常饭菜，再取了些水芹菜。挑完菜便去忙活，取春笋最上尖端嫩笋尖，蕨菜也取上半段最嫩处，还有水芹菜一起焯水拿起切成粒，热油下锅翻炒，加入料酒和盐拌匀，放凉些后，取半勺至于馄饨皮中，包成馄饨样子，再烧开水将馄饨下锅，煮熟勺到碗中，将水芹菜再切成细粒，撒在面，鲜嫩清爽的笋蕨馄饨便做好了，分给各位姐妹。

    沈黛五

    ——行令——

    众人竹篮里野菜皆是堆得冒尖儿，想来御膳份例吃的久了，山野意趣倒成了稀罕玩意儿。待众人重新入座，又有丫头们端了铜盆来净过手，预备着接下来的正式开宴行酒。

    说着桌子上的花笺、竹篮等全数扯去，重新端上来的便是梅花糕、杏花糕、桃花糕、牡丹糕…种种各色花糕。又款款走出四五个穿着仙子的乐伎来，衣袂飘飘，裙摆迤逦。奏乐声一响，便有十二个打扮的俏若春桃的丫鬟来，呈上了十二只五彩十二月花神诗文杯 ——此套杯十二只，薄胎，口微撇，深腹，圈足，通体白釉。杯外壁青花五彩分别绘代表十二个月份的花卉，分别是：一月迎春、二月杏花、三月郁金香、四月牡丹、五月当归、六月茉莉、七月合欢、八月向日葵、九月康乃馨、十月满天星、十一月梅花、十二月水仙，并配有相应的诗句。胎薄透光，莹泽细腻，纹饰色彩鲜丽清新，绘制生动自然。

    含笑应对：“今儿是谷雨，花信三候：一候牡丹花，二候除糜，三候棟花；又是四月里杨妃做了花神。我便少不得要吃这第一杯酒了——“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姐妹们还若有好的，一并吃下这杯酒，行一句这花神杯上的诗句，也是恭祝百花生辰，祈愿花神降福。于咱们都是容颜娇美，子嗣兴旺的好兆头，左右都是极风雅的。”

    云竹柒五

    还记得往昔原先是让家奴采摘百花，和米一起捣碎，蒸制成糕点，做百花糕，如今瞧着今日这糕点，各比各的精致，各比各的用心，想必华昭仪定是费了一番心思，原本就偏喜荷花酥，见此倒是没有随拿起荷花糕，送入口中。

    歌舞升平，歌声飘渺，如梦如幻，舞姿如诗如画，在奴将诗词杯放置一旁，思索一番后一饮而尽，提笔写道：青颦素靥玲珑雪，冰姿凝露明月中。

    沫莺落五

    姐妹亦有些于外，不掺合膳房内之事。光正直天，明媚耀眼，仰眸敛眉。迷离瞧见些影子，久望不适，静静坐原处，享起茶来。

    真是奇妙。独一人时，只愿与朋外处，潇洒玩乐。参了宴，却又不爱涌人群，外处旁望，依然欢喜，便足矣。

    道道花糕色泽鲜艳，香味浓郁，只是注望，已勾起吃食之欲。更况，莺落偏爱甜食。

    花与令。近来少读了书，如此问道，却难想起来。

    刚从回忆中抽出，静下心来，却又想起父母之貌，再瞧那盛放康乃馨。往时，将送予娘亲。

    “知君此去情偏切，堂上椿萱雪满头…”果真是年少轻狂，鼓作气入宫，却不知爹娘用心之苦。

    想及书中言，朗出，只是一顿，有启唇道“萱草伴与莼鲈之思，倚门倚闾唯盼影去，无知不解爹娘之心，菽水承欢却成南柯。”

    贺惜雯五

    十二花……我抬眼朝那杏花糕看去。杏花洁白中又透露出一丝薄红，似雪却又不如雪般冰冷。

    不论从开或落皆是如此温婉柔美。

    思考片刻，便拿起那杏花糕，浅尝一口。又握起那杏花杯一饮而尽。

    吃完喝完后，便是题诗了，我才华疏浅，这作诗……

    只得朝众妃嫔浅笑：“我才华不如各位姐妹，便吟一首黄庭坚的诗吧‘凌云见桃万事无，我见杏花心亦如。’”

    殷斯月五

    宴会不可缺的便是行令助兴了，从前在家中有所耳闻，但皆是文人墨客行酒令，幼时也和几个姐妹玩闹似的行糕点令、行春日令，都不过是小打小闹做些口水诗，读起来朗朗上口罢了，如今在这宫宴之上，便不可那么马虎，当归是名声在外的有益女子的补药，补血调经是一等一的功效，谈及功效自是白天黑夜都说不尽，但作于诗中便是难倒一片，只觉书到用时方恨少，腹中墨水不足，下笔便难如登天，也失了品尝糕点的心思。

    “当归虽为药材，但对我们女子的身体是大有助益，嫔妾今日已当归赴宴，便是觉得当归堪为女子护身之花。合欢不远，半夏当归，便是说着五月的杯盏。”说罢饮下杯中酒，催促着自身快些借着酒意才思泉涌，当归除了作为药材，还有思家之意，如此立意作诗，好过使用当归本身，思索片刻，缓缓吟出：“春和景宜莺燕鸣，谷雨宴请百花忙。抬头明月贪圆满，一束当归寄相思。”说罢面色染上些许心虚的红，“嫔妾幼时便只会作口水诗，如今还是如此，姐姐妹妹们莫要笑话。”

    钟离冰韵五

    净手毕，归席间，欲取饮入口，泠音盈盈，随侍鱼贯，奉几盏巧杯，并几叠花糕，只酒不易入口，糕不令入手。

    巧笑调华娘：“华昭仪妹妹可怪呢，若言狭小，却约众人设宴；如话大度，却吃酒不得，令要行令，又言恭祝，果真玲珑心性。”

    虽玩语，转面收笑意，沉吟思诩，行言：“凌波潋滟许，筱筱素烟雨。”

    转言：“吾令已做，可不拘礼语，本宫便用酒食些。”

    举杯一一敬，饮尽。

    冯应缇五

    忙活完在铜盘中净手，见那如仙子般的乐伎又见姿色尚艳的丫鬟，已觉被团花紧簇，后呈上十二花神诗文杯才叫真惊艳，玉指抚杯壁，竟透指腹微红，外壁又绘同自己髻上所别的郁金香，瓣裙微曲重重层叠又用不同色调的白绘出丝绸般的质感，只觉惊喜，与现所别的花一模一样，真是巧了，举杯而道“层层绸光叠，馥郁满室香。独独丛中曳，随风伴河淌。”

    沈黛六

    ——宴散——

    花棚菊圃，绿蔓青芜，眼饧耳热，酒阑人散。众姊妹玩闹了半日，又吃了一阵子酒，这会子已皆是云鬟不整，杏脸褪红，秋水凝波，春山蹙黛。

    连同宫妃们采摘的野菜鲜食、春盘花馔，将各色花糕皆是包了一些。又有将扑到的蝴蝶装了玻璃罐的，用绒布盖了防止蝴蝶受惊乱扑。皆命一个小太监，一个小宫女跟了每个主子去，既为提拿物什，也是护送各吃醉了酒的宫妃安顿回宫。

    又有一些春日里花粉敏感，或是受不得风的，也命桐予包了些精致小点，或是补气补血，入药进补的野菜，各宫各院的送了去。直玩乐到日暮时分，方才同玉良媛一同回了翊坤宫。

    谢倾茉六

    又见红缪花繁，香椿叶，水荇芽，默闻莺啼。换过衣裳便是又过一时，身子娇弱的很，但稍稍抿酒倒不是大事。葱尖轻拾酒盏，怀中微搂满天星。稍稍思索，倒是念道“今日倒是欢喜了紧，这糕点绵绵，倒是废了昭仪一幅心思。”

    又捻糕点，悄声一作“谷雨影雨倾星处，怀紫心楹满枝熟。”毕，笑道“宝林才华较疏，还是听各位姊儿行便是赏心悦耳。”

    钟离冰韵六

    把酒言欢，食糕几许，欢畅若此，娇兰云露。

    渐觉醉意胧，已力不从心，宴席入尾，唤婢抚归。

    临行心不宁，踟蹰几许，小奴关切语，迟疑灵，悄声言：“那花糕……”婢难掩笑言：“娘娘且放心，已打包了。”

    香腮染赤，胡乱应语，往未央去。

    云竹柒六

    同姐妹推贞换盏之际，面犯桃红着实吃酒吃多了虽不至醉，但也头昏些，随素手放置眉心处，揉按一番，见席面上有娇人告辞，瞟了一眼儿高悬于天幕的皎月，着实已晚，也不便久留，身后跟着宫女太监相随，涟微搀扶便回宫去了。

    殷斯月六

    似是因着酒劲儿，宴席上欢笑不止，不觉个个脸颊绯红，看着眼前的人影也都摇摇晃晃起来。从前从未想过会在宫宴之上饮酒尽兴，倒是失态，不过今日本就欢乐，便不怕怪罪了。华昭仪思虑周全，还为各宫姐妹拿了些对症的良药，方才为了作诗已经抓心挠肝，此刻便只能吩咐婢女，待回去安置，便将做的荠菜饼送往姐妹们的宫宇之中，除此之外，明日待清醒之后，再做打算。

    “华昭仪如此安排，嫔妾感佩，但今日微醺怕失了礼数，明日再亲自去向昭仪谢恩了，嫔妾告退。”

    与瑛婉仪是同住，便前后一同着返回月桂宫，欢愉之后便是过于伤神，便是要好好休息一番了。

    贺惜雯六

    与众妃嫔玩耍嬉戏，好不快活，我敢说这是我在这宫中最欢乐的一日。

    看一至黄昏，宴会也到了尽头，心中又不免落寞些许。还未兴尽，便要归家。只希望年年如今日欢愉！

    我晃悠悠站起身，面上因醉酒而露出薄红：“那妾身便与各位娘娘道别了。”

    言完，便被身旁宫女扶着回了永信宫。

    沫莺落六

    好久没如此舒心。热热闹闹，谈天论地，从那宫中宫女与太监之情，到那传闻笑语。闻皆是欢声笑语。

    “静姝，现是何时？”欢乐流逝，已达了散宴时。问曰时辰，颔之。

    “今日之宴令人不忍离去，实在乐趣。这日落时，便不扰各位姐姐妹妹休歇，嫔妾告退。”

    款款起身，静姝奔来扶住。侧首摆摆柔荑道“不必担忧，本嫔无吃酒。静姝替本嫔将那花蝶一同带回去吧。”

    傍晚夕阳余晖，逆着光照，踩着春树倒影，返回宫中。那琉璃瓶的彩蝶，无长得特别美艳。

    及御花园旁道，启了瓶，游它遨游去。

    “它寿命短暂，时光不多，再将此困住，便浪费了生命。”

    无留恋望着远去的蝴蝶，径直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宫。

    冯应缇六

    酒量实属一般，只爱饮花果酿的香甜酒，宴中便也多喝了几杯，虽不上脸但头晕得很，酒气绕颈抬手间皆有酒气从衣袖冒出，到尾声时也只托腮撑于桌上，方才还未来得及尝那牡丹糕，还是首次见，伸手捻起一块入口，内陷满是豆类软绵香甜，奇了怪了，倒是舒缓了些，食完觉渴又去寻那酒喝，一来一回这个状态也难以说明，后半段只觉乐声笑声钻入耳，还是托腮阖眸小歇，直至足声话语声渐远，睁眼看竟到日暮时分，见不同宫的姐妹都离去了，便和华昭仪一同回翊坤宫，到素伊轩内换下酒气漫漫的衣物，喝了婢子端来的醒酒汤，取下耳后的郁金香，细细抚着会想着今天这宴会，真是叫人流连忘返，净身后于床榻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