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此月非彼月
“王爷饶命,属实是路上耽误了一些时辰。至于这粮食是收上来就这样了。”顾大人属实没有想到萧行厌身在江南,此事算是认栽了,低头不敢面对眼前的活阎王。
萧行厌淡淡的抿了一口龙井,随即又轻轻的拂袖一挥,滚烫的茶水瞬间泼到了顾大人的脸上,顿时将其吓的面色惨白。
“是不是水没有落在顾大人的身上,就不知道这受灾百姓的冷暖了?”
“请王爷息怒,小人也只是奉他人的命啊。”顾大人语气颤抖着。
“哦,谁的胆子这么大,你奉谁的命?”
“回王爷,这一切都是户部大人处理完的结果,而卑职只是前来掌管押运。”
“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好好告诉户部大人下次把眼睛擦干净,否则本王不介意帮他的。”
季云染知道自古以来朝廷人心隔肚皮,没想到人命关天的事情,竟然也会视为儿戏,此次皇帝让其低调行事,倒也没有张扬,奈何人总是爱贪得无厌,什么财都要发他一笔。
亭台楼阁用那十万两白银换以整个江南风貌一新,百姓安居乐业,又有何不可?待萧行厌众人离去的那一日,整条街的男女老少都出来送别,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初来的那刻,烟花三月下江南,再归来已是盛夏的烟雨阁,总有一段情入画里归旧后入梦里。
宽大的马车里,季寒衣一身白色衣裙随风摇曳,季云染一袭红衣在旁边则显的格外明媚,二人美如画中仙,“染姐姐,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的月牙玉佩的事情吗?”季寒衣看着季云染的侧脸,天真而可爱。
“我问过他了,可是他说没有。”
“那染姐姐,可知道那玉佩有什么作用吗?”季云染顿时来了兴趣,“传说那枚玉佩其实是两枚,上古时代天然而形成的一原玉,后被江湖上一痴情男子制成了定情信物,二者合二为一,便好似那一天上的月亮。月满则亏,每当血圆之夜,二玉相碰可散发出蓝紫色光芒,是世间难得的珍宝。”
“合二为一?”季云染被她的话所震惊到,那天的梦境如此真切,梦里的老人曾言,此月非彼月亮。
“是啊,可惜现如今不知道它的下落。”季寒衣无奈的叹了口气。
季云染拉着她的手,“寒衣,既然是宝物,定然是和有缘人相连,我们只能祝福。”萧行厌从车外回来,看二人笑的如此开心,不由得好奇到,“什么事情聊的这么开心?”
季云染冲他比了一个鬼脸,“女孩子之间的事情,你肯定不懂。”
“好好好,是,本王粗俗不太懂。”
三天三夜的车程,累的让人直不起来腰身,萧行厌将季云染和季寒衣,落离平安送回将军府,才放心离开。
回到广阔的萧王府,弯弯曲曲的亭子数十座,萧行厌径直来到后花园的温泉池,褪去黑色的外衫,他宽阔的肩膀在白色的里衣内若隐若现,细长的凤眼,清冷而又平添几分疲惫,四周是白色的竹帘帐,修长的身形缓缓走进温热的泉水之中,黑发如瀑顺滑,两侧的头发浸入水中紧紧贴在胸前,白皙的皮肤在水中冒着丝丝的水气,如雾似幻。
两个时辰后,萧行厌缓缓起身,回到书房处理最近的机务,“静影,吩咐下去,户部大人那里就不必留面子了,顺便把他那些赌场给本王查封了。”
静影担忧到,“王爷,这么做会不会太过了?”毕竟这是断人财路,何况户部大人如此视财如命。
“照做不误!”萧行厌扶着额头,闭上眼睛睡着了,脑海里都是季云染的脸,似乎这是他一生的心跳所在。
宣政殿上,群臣激愤,大都是弹劾萧行厌的折子,认为逍遥王肆意为商家弟子提供便利的求学途径,有失皇家体面。许太师率先一步上前,“启奏皇上,逍遥王殿下此次前去江南,乱发布号令,扰乱我朝朝纲,实乃大忌。”
顾明俞身位居高堂,头发束在金丝帽,珍珠红宝石镶缀,五官冷俊,浓郁的剑眉在历经多年的政事下,威严而又庄重,缓缓开口,“许爱卿,这件事情,逍遥王已经向朕汇报了。”
顾丞相手持玉禀,古稀之年,头发虽已经全部花白,却浑身散发着一代老臣的气息,“康宁王朝,自古以来只有皇帝才能赐牌坊,何时他一个纨绔王爷,也敢大放厥词。官印更是我皇家的脸面,可不是什么无名的阿猫阿狗商贩都能配得上的,还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顾明俞抚摸着额头,台下丞相乃是自己的亲舅舅,&34;是,丞相言之有理,但国库空虚,没有那些商户的捐赠,江南不知要平添多少无辜的亡魂,朕会命令人下去查看物品是否优良,就当朕给它们一个名号,家族子弟日后有意为我朝效力,有能力者也无可厚非,不会亏待。”
萧行厌一身墨黑色的衣袍,金丝银线得腰带衬托他的腰身高大而又贵气无比,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走进去,众人皆不敢再大肆宣扬,哑口无言,“好生热闹,看来是本王来的不巧,我倒是很想听听丞相大人的声音,怎么不继续了?”
“臣弟叩见皇上,臣此番奉命前去江南考察,发现丞相之子顾亦怀娇奢淫益,害得有情人含恨而死,且试图拉他人当替罪羊,丝毫不顾及他人年迈的老母亲。户部大人更是中饱私囊,以次充好,而且倘若没有将军府季盛泽之女季云染想的法子募捐,恐人心惶惶。”
“季将军的女儿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赏银钱五百两,翡翠明珠一对。”萧明俞眉眼带笑,下一秒眼底就透露着阴戾之气,手中的折子随即扔到了户部大人的脚底下,“不知户部大人有何话说?自己好生看看这混账账目。”
户部大人跪着捡起地上的折子,翻开一看,宫中的项目支出,近几年来得账目没有一个对得上的,瞳孔都睁大了一圈,“皇上,臣冤枉啊,皇上这肯定是手下办事不力,辗转多次才出现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