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是噩梦亦或现实
楚恃看着唐心思忖了片刻，然后哀叹一声，原地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真的值得么？”
“爱也好，恨也罢，至少我要让他心里记得有我这人。”
气氛逐渐缓和，唐敏也稍稍恢复了些许理智，三人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轰隆……
忽然高塔外响起阵阵爆炸声，紧接着就是剧烈的震动和各种各样的光亮。
仅仅从声音上就听得出外面在上演着一场惨烈的战斗。
忽然，一颗动能手雷将高塔大门炸的粉碎，曹辰等人从烟尘中缓缓走出。
“辛苦了，唐心，现在把她交给我。”
曹辰双目通红，胸口一处可怖的伤口正不断有鲜血渗透手掌滴落地面。
身侧，沈慧，杨歌，季羽几人也是浑身是伤，摇摇晃晃的身躯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他们几人的惨烈的模样明显出乎唐心的预料，愣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
“不，不行。”
唐心拉着楚恃往后退了一步，将枪指向了曹辰。
“说，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我和她你更爱的是谁！”
“别闹了，快把楚恃交给我。”
曹辰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不耐烦，脸上怒意更是毫不掩饰。
唐心早已泪流满面，眼中更显凄凉，只是已经快丧失理智的曹辰没能注意到这些。
“不，不要，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以为你是谁，怎么敢和楚恃相提并论！”
“是，我没有她好看，那如果她是个花脸呢？”
说着，唐心左手就多了一柄暗红色的魔力刀刃，接着一抹鲜红从楚恃的脸上晕开。
“你他妈疯了么!”
“我就知道，哪怕她没有漂亮的脸蛋，我依旧比不上，果然还是得杀了她呢。”
唐心一把推出楚恃，反手抬起早已换好空包弹的手枪准备迎接曹辰的反击。
是的，她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刺激曹辰杀了自己。
见唐心抬枪，曹辰没有再犹豫。
砰！砰！
两声枪响，倒地的却是楚恃。
为了不让唐心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唐敏在关键时刻挡在了唐心身前，可唐心的枪里本就是空包弹。
为了不让曹辰误杀唐心，楚恃用身体挡下了这两声枪响中唯一致命的子弹。
“不！”
反应过来是自己击中了楚恃，曹辰的理智几乎快要蒸发。
他紧紧的抱着楚恃，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没事的，我这就去找医疗工具，会没事的。”
曹辰正想起身，却被楚恃一把拉住。
“不，别松手，这样就好，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对，伤口，你不用管我，先给自己止血。”
“辰，乖，别动。”
楚恃握着曹辰的手一起贴在他的胸前伤口处，淡淡的光芒随之亮起，伤口很快就开始凝固。
谁都没有发现，一道淡淡的白色光华从二楼如同水汽一样缓缓流下，直至蔓延到楚恃身旁。
曹辰只觉手中一沉，楚恃突然就断了生息。
啪……
就像是有什么崩断了一样，曹辰双目无神的呆滞在了原地。
没有失声哭喊，没有暴怒发狂，只是沉默。
在某片精神空间内，楚恃和青梅侧立在昏迷的曹辰身旁。
青梅单手按在曹辰的额头，引导着无数星光没入其中。
每道星光都包含了一段人生，或真或假，如梦似幻。
先将曹辰的记忆打散，再用海量虚假的记忆稀释并改写过往。
这是只有对曹辰十分了解的人才能完成的计划。
“还真让你说中了，无论是将记忆抹除，还是单纯的改写，几乎瞬间就会被他识破。
按照你说的，我将他的记忆拆分成了无数份，每一份中间都夹杂了数万份的虚假人生。”
青梅长呼了一口气，这场信息量巨大的记忆编写让她有些脱力。
单纯的记忆混乱并不能有效的阻碍曹辰思考，她还需要在关键节点设置一些误导性的诡计。
能做到这一步，多亏了楚恃对曹辰的了解，不然错过曹辰精神崩溃的这个瞬间，下一次不知还要等多久。
至于其他和曹辰有交集的人，记忆处理起来反而方便了许多。
只需要配合曹辰那段虚假的记忆稍稍修饰。
“那么，我们能有多长时间。”
“谁知道呢，只要他一天没有恢复记忆，那你们就可以没心没肺的多过一天。
但只要他想起了父母的死因，以及我的背叛，那么他就会……怎么，你舍不得了？”
“不。”
楚恃轻轻的摇了摇头。
“谢谢你给我这个选择的机会，但无论如何我都想让他活下去。”
“明知道在那之后他会面对什么，依旧选择让他活下去么，你还真是有够残忍的。”
“我并不想替自己辩解，而且，我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曹辰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中，他不断的穿梭轮回，过着各式各样的生活，学着各种各样的知识。
记忆越来越多，时间线越来越乱，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在这个巨大的旋涡中，曹辰早已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他只知道，他要去找一个人，一个已经记不清面容和声音的女孩。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经历了几世轮回，当他再次睁开双眼，一位少女映入眼帘。
洁白的礼服，黑色的长发，以及那双明亮透彻的眼眸，眼前的少女和记忆中模糊的身影慢慢重叠。
是真实还是梦幻，都已经无所谓了。
此时的曹辰只想静静的陪在眼前少女的身旁。
他轻轻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少女，可是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穿了过去。
是投影，曹辰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同时一些新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在他的记忆中，楚恃是为了外面的人而自愿变成这副模样。
对此曹辰没有丝毫怀疑，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只是抹去了他误伤楚恃的部分记忆。
“他们该拦住你的。”
“他们怎么能违背我的命令呢，而且，我们可以就这样，再也不分开。
走吧，去迎回那些跟我们一样无家可归的人们，让我们在这里建立起一座新的绿洲。”
曹辰的大脑还十分混乱，但还是嗯了一声，跟楚恃的虚影一起并肩走出。
聚集在高塔外的变异体早已不知去向。
那些布满大地都紫色结晶和粉尘也在楚恃散发的光环下化作片片野草。
这番神奇的景象在谁看来都是代表了希望的奇迹，可在青梅看来却是另一种意味。
虚空污染物质，本质上是将物质变成能量结晶，只不过转化。
要净化虚空，只需要注入相反的力量，当能量相互抵消，能量的结晶体自然就只剩下了空壳。
但，楚恃将虚空物质转化为植物的行为，却是将虚空能量同化后重塑才能达到的结果。
两种净化虚空侵染的方式看似没有太大区别，实则大相径庭。
水能灭火，火也能蒸发水，两者本不相容，可楚恃打破了两者之间概念的隔阂。
既然可以将虚空同化成这个世界的物质，那反过来，自然也可以将这个世界的物质转化为虚空物质。
现在的楚恃就是另一个随时会爆发的虚空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