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痴愚之人和傻瓜
灰熊明显听懂了曹辰的嘲讽，只是刚张嘴开始咆哮，曹辰就不讲武德的抬枪扣动了扳机。
“就你会叫啊，你想给我当看门狗，我还嫌你吃得多呢。”
五发大号特制穿甲弹打在灰熊身上如同泥牛入海，尽管灰熊惨叫连连，却也仅仅是留下了几处皮外伤。
不得不说，沈慧送自己这把霰弹枪配上穿甲弹，威力远胜原本的栓动步枪，但面对已经异化到面前灰熊这样状态的生物，还是有些吃力。
在曹辰换弹的间隙，灰熊再也按耐不住，也不管是否有陷阱，径直向曹辰扑去。
曹辰看着入乌云盖顶的灰熊，甚至来不及转身，直接用力往前一跃，紧接着看也不看的死命向前翻滚，堪堪从灰熊身下躲过。
在灰熊落地的瞬间，一发炙热的光线由洞中射出，然后在贯穿灰熊身体后消散在了远处的天际。
看着洞中那身上散发着火焰的女人，灰熊眼神中满是错愕和惊恐。
仅仅是一击，它仿佛是回到了刚出生那年，被一只野狼咬住脖颈的时候。
疼痛，无力，恐惧，窒息。
脖颈连带着右肩被削去大半，右臂已经完全丧失活动能力，就连呼吸也变得逐困难起来。
所有人们都以为结束了，可就在沈慧打算放下防备的时候，灰熊竟然作出了一个令人惊愕的举动。
率先回过神来的灰熊一把扯下右臂，直接将比普通人还要宽大的手臂当炮弹砸向了洞中，紧接着又转身举起一支树干就投向曹辰。
面对横飞而来的巨大树干，曹辰左右闪躲无门，而自己距离树林还有些距离，眼看已经无力回天，一只套索在这时挂在了自己身上。
见到这熟悉的套索，无数种情感瞬间占据了曹辰大脑，使得曹辰产生了片刻迟疑。
不曾来得及道谢，曹辰就看到季羽一挥套索，借着灰熊高大的身躯就荡了过去。
起初灰熊并未把季羽放在眼里，因为季羽手中的那个左轮威力实在说不上有多强。
可很快灰熊就发现，自己竟然捉不到对方，而对方总是能从各种刁钻的位置攻击自己的眼睛。
诚然，自己只要一闭眼，对方的子弹甚至无法击穿自己厚重的眼皮，但同时也会丢失对方的视野。
山洞的方向，沈慧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传入灰熊的耳朵，而那股要命的炙热感也在刺激着灰熊的每一道神经。
最终，慌不择路的灰熊被季羽用陷阱绊倒，然后被沈慧一枪打爆了脑袋。
“你还真是给我找了个好活。”
季羽瞥了眼正在灰熊尸体身上蹦跶撒气的沈慧，然后转头看向曹辰:
“事先声明，你给我的这些东西我是不会还的，虽然楚小姐以后大概率不需要我来保护了。”
“当然，既然给你了，那就是你的，至于楚恃，后后我会好好……”
说着，曹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问道:
“你说这话的语气，就好像她已经不需要人来保护了一样。”
“是啊，以后恐怕要换她来保护她的信徒们了，以一己之力空手屠杀数百只凶兽，说她能一拳把这只灰熊放倒我都信。”
季羽说的随意，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能做到这种地步，结合她已经获得的圣女身份，曹辰只能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楚恃已经得到了青梅的传承。
至少是一部分传承。
可为什么那个所谓的圣主为何会如此轻易的接纳楚恃，而袭击了楚恃和季羽的人又会是谁。
季羽不认识宋怀哲，而根据季羽的描述，曹辰也只能当做是凶兽中有一个人类，亦或者类人的存在盯上了楚恃。
这个人青梅知道是谁，却从未主动提起。
“想知道他是谁么，我可以告诉你哦。”
青梅的声音在心扉响起，而曹辰则是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不需要，无论是谁，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获得你那该死的传承。”
话一出口，曹辰立马就有些后悔了。
把危险放在一边置之不理可不是一个明智之选，但本就不愿松口的曹辰，要他向青梅低头，又实在难以启齿。
“不用担心，既然楚恃已经获得了圣女的身份，那你要进入高塔获得传承还不是一句话，只不过拥有那份力量也不一定尽是好事”
“事到如今，还说这种话做什么，从我遇到你开始就已经没得选了，不是么？”
“说的也是呢。”
青梅的声音带着轻笑缓缓散去。
83团的驻地，楚恃正在拆卸数据收集装置里面的魔力炉。
高塔中关于这个装置的数据信息就好像是记忆一样传输到了她的脑海，尽管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手上的动作却是飞快。
一边拆，还能一边和瓜壶聊天。
“你说我会不会是一个称职的圣女。”
“我能不能把那些外围的人都带入圣地。”
“等辰回来了，我穿那件白色的衣服合不合适。”
“我准备了一些食材，你说出来这么久，辰还喜欢我做的菜么。”
……
楚恃的问题范围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离谱，甚至问到了以后想要和曹辰在高塔举行婚礼的话，蓝姐姐会不会答应。
对于这些问题，斜靠在一旁书桌上发呆的瓜壶也会十分配合的嗯两声表示回应。
“瓜壶先生，你说，辰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嗯，嗯？”
仿佛是突然听到了有意思的问题，瓜壶瞬间坐起了身子。
“他啊。”
瓜壶一手按着从不离身的褐色笔记，一手摩挲着下巴，眼神也逐渐变得迷离。
“他不过是个痴愚之人”
“可我看瓜壶先生对辰好像很感兴趣。”
“皆大欢喜的结局需要巨大的悲伤来作为点缀，但巨大的悲伤不一定会迎来皆大欢喜的结局，难道你不想看看他的结局？”
楚恃微微一愣，旋即又恢复了正常。
“您知道的，我恐怕看不到最后了。”
“原来如此，牺牲自我，成全他人，还真是有够……残忍。”
“哪怕再悲伤，活着总是好的。”
瓜壶没有再言语，而是仰起头望着虎口峡的方向，眼神中透露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
曹辰还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合力推到了毫无希望可言的深渊。
但很显然，瓜壶并不在乎曹辰会怎样，他真正在乎的是这聪明而又坚强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