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决策之本冷血心
在远行的第一个晚上，沈慧赠予了曹辰一柄特制的霰弹枪。
粉红色的细长枪管配上白色调的骨架，让枪身看起来十分艳丽。
扳机处是由一枚青金石雕刻而成，击射时会发出阵阵如同电弧的光华缠绕枪身。
这是沈慧的备用枪，特化了弹药兼容性并可以发射多种弹头，只是为了美观，弹药容量被缩减到了五发。
在这一夜过后，从日常起居到遇袭反击，曹辰基本上就成了沈慧和杨歌的专职仆人。
李青珂负责83团的运作和路程规划，曹辰负责给沈慧和杨歌送饭打水，以及安保的工作。
这天，曹辰滴溜着那杆粉红少女枪，照常在沈慧和杨歌所处的帐篷四周晃荡，额不，警戒。
这时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拍了拍他的后肩。
曹辰吓得一个激灵，立马抬枪转身，结果看到那人正是之前和自己交换食物的季羽。
“哥们是我，别激动。”
“不是，人吓人吓死人啊，你下次正常点，又要换食物么？”
“不不不。”
季羽连连摆手解释道：
“这次收到任务要护送那些没有战斗力的人回去，所以想跟让你帮忙搞一身行头。”
说着，季羽微微撇头看向安置营的方向。
那里安置的都是沿路收编的难民，除去年轻力壮的，还有许多无法形成有效劳动力的女人小孩。
他们会被派到后方编入后勤，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手工，顺带孩童还可以学习到一些必要的能力。
其中还有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正望着这里。
就算看不见容颜，曹辰也能从对方那双明媚的眼眸中看出她对季羽别样的情感。
君子好成人之美，何况衣服这种东西，在沿路收缴的‘战利品’中属于最不值钱的。
“当然没问题。”
曹辰从青梅的异空间一把扯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牛仔服给季羽套了上去。
棕色调的牛仔帽戴在季羽那头金色卷发上，立马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飒爽。
搭配上同一个色系的马甲，长裤，风衣，以及长筒靴，整个人瞬间变得英气逼人。
季羽看着身上这身特殊的皮质衣服，不免有些担心。
且不说穿在身上的舒适感，仅仅是抚摸过衣服的材质，就能知道其珍贵。
“这，这是用前几天那只恶兽的……”
“是的，我看倒是挺合身的。”
“那只恶兽是两位督军的战利品吧，我若是拿走，你怎么交代。”
“什么我怎么交代，我没出力么，我拿点东西怎么了？”
曹辰见季羽仍是不放心，只好搂过肩膀，侧耳小声道:
“你要是担心哥们，回去了就帮忙打听一下楚恃的消息，那天动静那么大，别说你不认识啊。
至于这边，别的我不敢说，对付女人，哥们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看季羽稍稍安心，曹辰趁热打铁，又掏出一堆装备。
红色的方巾是经由青梅附魔的产物，具有隐匿气息，过滤气体的作用。
腰带和枪套则是和衣服一样，由多层凶兽的兽皮压制缝纫而成，具有极佳的韧性和防御能力。
接着是由多个凶兽的筋骨混合编制的绳索。
最后甚至把自己的坐骑也送给了季羽。
当曹辰把缰绳递到季羽手中时，用力拍了拍季羽的肩膀。
“枪我就不给你了，你应该有自己的吧，别说客气话，你的事情我知道，所以我信得过你。
至于这些东西，只是为了你能更好打听楚恃的消息，并不是为了你，所以你也不用觉得有亏欠。”
季羽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眼眶不免有些湿润。
沉默片刻，最后仍没有言语，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接着策马离去。
看着季羽离去的背影，曹辰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青梅见状不由好奇道：
“怎么，对我的安排没有信心”
曹辰撇了撇嘴，不悦道：
“你不是能读心么，还问什么。”
“害，读心又不是被动技能，我这不是想听你亲口说么。
你明知道，季羽的作用只是一道保险，远没有到必须拼命的地步，可你却对他说了那样的话。
如果季羽死了，那他就是因为你没有听取我建议而死，这可全都是你的责任。”
“话别说那么难听嘛，你都pua我一路了，不许我挣扎一下么，何况，他可是你选中的人，未必会死。”
“明明不知道圣地那边会发生什么，却这么有自信，我应该说你什么好呢？”
“也并不算一无所知吧，至少季羽这个人，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
青梅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的心情也开始变得十分复杂。
她希望曹辰是对的，可她所有的计算都只通向了一个结果。
季羽会因为曹辰这不必要的行为白白送命。
这种结果反映出来的问题就是曹辰缺乏智者该有的冷静。
冷静代表着理智，也代表着麻木，是对自身残忍的漠视，只有这样不被情感左右，才配称为合格的决策者。
一直以来，青梅都掌握着绝对的信息权，她可以利用这种信息来给相应的人进行托梦，以此来推动计划。
要找一个适配季羽的女人，再安排一场偶遇，然后聚集一些老弱病残使其不得不返回一趟圣地。
期间各种巧合，都只需要青梅暗中轻轻一推，就可变为现实。
如果曹辰不能在这种缺乏情报的状态下打破现状，那曹辰就只能永远当青梅的傀儡。
现在，季羽就是曹辰想要打破这平衡的楔子。
青梅相信自己的计算结果，可仍然期待季羽能有所表现，她期待曹辰的破局能力超越自己。
当曹辰独立于青梅，青梅才可以安心退场。
在季羽走后没多久，83团的补给线因为拉的太长而被迫中断。
又过了一周，83团的粮食储备已经告急，所有人不得减缓行进速度，依靠狩猎补充食物。
这天，突然有一人一马满身血迹的冲入82团，直奔沈慧和杨歌。
这人身上穿的正是迟迟没有消息的后勤部队服饰。
看着那风驰电掣的身影，曹辰不由感叹：
“后勤也不好干啊。”
一旁的吕钱百无聊赖的望着天边，不知在想着什么。
“可是你说，补给他藏哪了，没看到马背上有其他东西啊，而且咱这几百号人呢。”
“卧槽，不会是补给出问题了吧。”
猛然惊醒的曹辰撇下吕钱冲入沈慧和杨歌的帐中。
吕钱这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去拉曹辰，却被曹辰先一步走脱。
等曹辰再次走过来，整个人耷拉着脑袋，满脸沮丧。
“别哭丧着脸了，最近这情况有点不对劲，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你的预感应验了，我们的补给线断了，下次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并且，我们还要在更西边的一处河流边驻守。”
“不，不是，我是说，最近被袭击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少了。”
“少就少了呗，那两个疯女人的大狙跟火炮一样，谁见了不害怕。”
“对，问题就在这，兽群都发狂了，他们会害怕吗？”
说到这里，曹辰猛然想到了小黑最近的反常行为。
越是往西，小黑躁动的情绪越是明显。
一个可怕的想法猛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