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心骗人先骗己
曹辰接过枪后瞥了眼坐在石桌对面的李雄，带着乡下小子进入高级餐厅后不适应却又要逞强的别扭表情说道：
“真的可以随便选择子弹么？”
“请便。”
李熊一手撑在桌上抵着泛着困意的大脸，一手不耐烦的摆动着示意曹辰尽快开始。
弹壳的侧面被红色和蓝色的小点标记，因为并不追求精度和杀伤力，这并没有影响，反而确保在装入弹仓后被人从外面发现不同。
曹辰看了看面前摆放的两盒子弹，心中暗自心中暗自有了主意。
“这样摆着不都被你看见了，我把子弹收起再装，你不介意吧？”
李熊没有理会曹辰，反而是把脸撇到一边，默许了对方的行为，同时在心中也有了对曹辰的基本印象。
有一些小聪明，但是不多，更像是一只误入狼群的家犬，尽管装的再像，仍然有着本质的区别。
真正会杀人的狼是不会在攻击前露出獠牙和利爪的。
收起子弹后，曹辰随机从两种子弹中拿出来一些开始上弹，可身后的一旁的唐心看得清楚，曹辰拿出的六颗子弹分明都是红色的水弹。
‘笨蛋曹辰，装的子弹都被人看光了，你的妹子正在给对面打信号呢，你倒是抬头看一眼。’
许久没有说话的青梅突然开口，吓得曹辰一个机灵，导致最后一颗子弹没装进去掉在了地上。
唐心以为是曹辰在害怕，俯身捡起子弹后递给了有些愣神的曹辰，轻声安慰道：
“曹公子的心意我感受得到，如果真的不行，只要认输，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不必为了我丢掉性命。”
唐心的语言总归是带着一丝丝特殊的魔力，让曹辰每次听到都觉得心神荡漾，只是曹辰还到拎不清面子和性命的重量。
如果你要问的话，那当然是面子更重要了，只不过，唐心不知道的是，曹辰的愣神仅仅是因为正在和青梅吵架。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道么，她爱看就看呗，没见我在思考么？’
曹辰一边在心中和青梅斗嘴，一边接过唐心捡起来的子弹，然后在手腕翻转时，偷偷换了一颗蓝色的水弹。
当然，这依旧没能逃过唐心的监视。
咔哒……
挽了个花枪顺带合上弹仓后，曹辰带着自信的笑容把将左轮推向了李熊。
李熊没有理会曹辰挑衅的目光，反而开始细细的打量左轮。
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手中动作一顿，将脸凑到左轮面前 ，就在同时，曹辰瞳孔骤然放大。
这场决斗的内核是心理的博弈。
李熊作为老手深知这一点，方才的行为只是试探，就如同对方耍的那个花枪一样，都是在给对手压力。
当李熊看到曹辰那种典型的新手反应后，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
这场比赛尚未开始，他便已经有了八成胜算。
“就算你是新手，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带着自信的笑容，李熊猛的对准曹辰的脑袋。
“怕么”
黑洞洞的枪口仿佛隐藏着一只夺命凶兽，尽管是自己放的子弹，尽管知道那只是水弹，可还是会引起生理的不适。
强忍着不适，曹辰撑着一丝勉强的笑容说道：
“我可是知道所有子弹的颜色，只要你开错一枪，这回合就结束了，该怕的人是你！”
看着曹辰的逞强模样，李熊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知道么，我见过许多和你一样的人，自认为有一些小聪明，实则不过是在浪费所剩不多的机会。
你说你知道所有子弹的颜色，那让我来猜一猜，这把枪的六颗子弹是不是只有一种颜色。”
李熊一边说，一边观察曹辰的表情，而曹辰震惊中带着沮丧的眼神也并没有让他失望。
只是李熊不知道的是，这仅仅是曹辰的自我暗示在发挥作用。
在挽那个花枪时，曹晨就已经自己催眠了自己。
“那让我来继续猜一猜，是红色呢，还是蓝色。
通常自信的人会放六颗蓝色，而不自信的人则会放六颗红色，你是哪种呢”
“谁知道呢。”
曹辰耸了耸肩，一脸轻松道：
“或许是六颗红色的子弹呢，不如你自己先来试……”
“真是个大话精！”
砰！
突兀的枪响打断了的话语，接着曹辰胸口便是一痛。
我中枪了么
曹辰神情错愕的伸手摸向胸口，红色的液体染红了手掌。
“这是你败北前最后一次击中我。”
看着满脸邪笑的曹辰，本想质问唐心为何假传情报的李熊有些懵逼。
不是说第一发子弹被换成了蓝色么，为什么会流出红色的染料。
李熊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清楚的记得曹辰被击中时那反应，这颗红色的子弹同样不在对方的意料之中才对。
可不管如何，游戏还是要继续的。
“接着。”
李熊一把将左轮推到曹辰面前，而曹辰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自言自语着：
“知道么，正常人溺水五分钟左右就会心脏骤停，接着血液开始停止流动，但如果是你的话，这种程度还不会完全死亡吧。”
“你在说什么，要开枪就……”
砰！砰！砰！砰！砰！
就像是在估计报复一样，曹辰猛然握住左轮，瞄着李熊的脑袋连开数枪。
被打断话语的李熊来不及生气，在对方抬枪的瞬间，拼命向后倒去。
五发子弹擦着李熊鼻尖掠过，将墙角的花瓶打了个粉碎。
翻倒在地的李熊擦了把冷汗，想到方才的惊险，心里一阵后怕。
“该死，你想杀了我么？”
李雄一掌狠狠拍在石桌上，力道之大，整个房间似乎都为之一颤，但很可惜，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错觉。
面对怒火中烧的李熊，曹辰仅仅是淡淡一笑，又把枪推给了李雄。
“别那么生气嘛，这种程度你又死不了，仅仅是五分钟而已。”
是的，那玩意确实打不死人，可要是要打瞎眼睛，断了鼻梁这种程度还是能做到的。
本以为对方只是借机报复，心里还盘算着如何惩罚对方违规行为的李熊，在听到五分钟这个词的时候，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想要回头确认答案，可又不敢回头。
“李熊累计五分钟水牢时间，曹辰获得氧气一罐，本轮由曹辰决定是否执行水牢之刑。”
裁判冷漠的声音把李熊扯回了残酷的现实。
仅仅是看着不远处用作观赏的透明水牢，李熊就有些胸闷。
五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他能闭气两分钟左右，加上逐渐缺氧要一分钟，虽然会极度痛苦，但还不至于错过抢救时间。
可是……
李熊环顾四周，那水泄不通的人群，无不是在期待着他溺水时挣扎的狼狈模样。
若是不能赢下这场决斗，自己就算活下来，恐怕也要沦为他人的笑柄。
“你给我等着，我会活下来，然后彻底击溃你！”
曹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指了指李熊面前都左轮：
“我当然知道你会活下来，所以，坐下继续吧。”
曹辰冰冷的声音宛若恶魔的低语，仿若是来自九幽的寒气，瞬间浇灭了李熊的怒火。
“你这家伙，真的不怕死么！
像你这样瘦弱的体质，恐怕三分钟也撑不过去，就算你有一罐氧气，也绝撑不过四分钟，
而我，只要拿到换气的机会，就算再多几分钟也可以挺过来。”
“所以，快坐下，开始下一轮游戏吧。”
“你…真是个疯子。”
李雄并非愚笨之人，对方既然敢如此叫嚣，如果不是打算玩命，那就是有必胜的把握。
无论哪种，他都没必要跟对方在这死磕，想到此处，李熊缓缓举起左手，开口道：
“我认……”
“住口！”
曹辰一声怒斥阻止了李熊继续认输。
“你要逃跑么，明明大言不惭的说着自己的优势，结果还是要逃么！”
面对曹辰的咄咄逼人，李熊此刻显得无比冷静。
现在认输只是丢人，但如果继续下去，自己恐怕真的会有性命之忧，实在犯不上和一个小子赌命。
啪……
一声脆响把沉思的李熊拉回现实，看着地上破碎的氧气罐，李熊脸上露出一丝不解。
“我不需要这种东西，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给那把枪装上子弹，不然就穿着裙子，带上假发，给大家跳支舞，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他么！”
面对曹辰的蔑视，李熊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怒火，一把拿起桌上的左轮开始装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