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本该是乐园所在
一股冰冷而漆黑的力量缓缓爬上曹辰的肩头，曹辰下意识回头却是什么没看到。
“你在看什么呢”
白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如同镰刀划过空气都凌冽风声。
来不及回头，曹辰随手抓起什么就向后挥去。
并没有预料中的金属碰撞声，有的只是利刃划破肌肤，斩断骨头的声音。
曹辰手握银色的无慈悲者，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楚恃久久不能回神。
楚恃没有说话，她并不想责怪曹辰，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于是只能强压下自己的困惑，表现出一副我能够谅解你的模样。
曹辰从未觉得一个人的目光可以如此灼热，他的灵魂仿佛都要被楚恃的目光所点燃，于是不得不把头撇到其他方向以避开对视。
“你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不敢面对她？”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熟悉但又很陌生。
当曹辰再次回头，楚恃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
这是曹辰的心魔。
曹辰的心魔手中拿着一张泛黄的老旧照片，浑身散发着狂傲且暴虐的气息。
“看看你的样子，曹辰，她给了你能够改变一切的力量，而你却什么没能守住。”
心魔一把贯穿了曹辰的胸膛，再抽出手后，却没有任何东西从曹辰胸口的空洞流出。
更准确的说，似乎是有什么漆黑的东西想要涌出，却被曹辰身体上逐渐浮现出的猩红色圣纹所阻织。
“封印么，倒是有趣，那么，如果重来一次，你会做何选择？”
场景瞬间转换，曹辰重新来到了刚刚捏碎控制核心，白狰冲过来的时候。
“你把核心藏到哪了，快拿出来吧，别让大家担心。”
而回应白狰的则是曹辰势大力沉的一击。
曹辰手持银色的无慈悲者将白狰直接击飞了出去，眼中闪烁着暴虐的凶光。
都是因为白狰，自己明明都已经和楚恃重逢，却因为他而误杀了楚恃。
说到底，如果不是白狰的出现，自己和楚恃就可以安稳的在绿洲一直持续下去。
愤怒的曹辰已经听不清白狰在说些什么，他只是依稀看到有很多人挡在白狰的身前，于是曹辰就一路杀了过去。
白袍逐渐染成血袍，目光变得越发凶狠，整个人仿佛是变了一般，散发着恐怖的凶煞气息，就好似先前出现的那个心魔一般。
曹辰丢下巨大的长枪后重新凝聚出一柄长剑走到近前，然后将白狰狠狠的钉在了高塔的墙壁上。
“知道么，我等这一刻很久了。”
曹辰对着白狰狠狠的发泄着自己的怒火，可是心中的痛苦却未能消减半分。
场景陡然再次转换，这一次，他回到了下街，回到了自己的家。
父亲正在院中给晚上的鸡拔毛放血。
母亲在一旁正清洗着炖鸡要用到的时蔬。
两人的脸上都挂着平凡且快乐的笑容。
只是很快就有人打破了这份宁静。
上层的士兵突然闯入，搜刮着一切可以搜刮的东西，带不走的也要砸毁，因为在他们眼中，下街的人就不配拥有这么好的生活。
父母想要上去阻止，可是他们又怎么是这些士兵的对手。
母亲被推搡后一个重心不稳，眼看脑袋要撞向门槛，曹辰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扶住。
“别怕，没事了。”
说罢曹辰只是挥了挥手，那些士兵就不受控制的向后飞去，直接撞碎墙壁后吐血身亡。
“辰儿，是你么，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曹辰闻言面露哀伤，随后低头苦笑起来。
他明白，这都是幻觉。
看着目光逐渐变得凶狠，气息越发暴虐的儿子，母亲面露不解。
“为什么，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杀了楚恃，也杀了很多其他的人，现在的我背负着无数人的诅咒，我让你失望了。”
“为什么，明明你那么喜欢楚恃，明明你曾是那么善良。”
“是的，善良，可善良无益于大众，否则死掉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楚恃，更不应该是您和父亲！”
“看着我，辰儿，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我明明一直在教导着你做一个好孩子。”
“因为你所教给我的一切都是错的，就该让所有人体会同样的痛苦，这样才会明白善良的来之不易，而不是牺牲自己成全他人。”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会说出这种话一定吃了很多苦，没事的，在这里，我和你的父亲会一如既往的爱着你，不必如此折磨自己。”
“不必了，我这次来是道别的，或许我原本可以拥有幸福的人生，但是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
说罢，曹辰退后一步，对着父母跪下重重叩头三声。
“母亲，还有父亲，永别了。”
就在曹辰欲要起身离去时，沉默的父亲终于忍不住，沉声问道:
“你有没有恨过为父。”
曹辰闻言一愣，心中像是有什么锁被忽然打开了一样，突然就笑了起来。
“哪有儿子恨老子的，只要没让父亲失望就好。”
再次回到苏醒的地方，曹辰果然遇到了等候已久的心魔。
“亲手复仇的感觉怎么样。”
“在杀了他之后，不，是在决定杀掉他的时候，我似乎变强了。”
“是的，这不就是你所追求的力量么。”
“力量？”
“是能够改变一切的力量，曹辰，你本就是天命之子，世界就该围着你转，不是么？”
“或许你说得对，无论如何，我需要力量。”
看到曹辰已经彻底沉迷于对力量的追求，心魔刚想要趁虚而入，却被曹辰突然呵住。
“你身上有样东西是属于我的。”
心魔顺着曹辰的目光底下头去，正看到了自己手中握着的泛黄照片。
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心魔倒退一步，脸上露出警惕的表情。
“这是我的东西。”
曹辰闻言也没有继续争辩，只是嘴角勾起，露出一副残忍的表情，紧接着便开启了嗤笑天风的状态。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燃起的不是白色火焰，而是血红色。
“我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面对强势而不讲道理的曹辰，心魔一时有些分不清两人到底谁是谁的黑暗面。
没等心魔出言阻止，曹辰的长枪就已挺近身前。
心魔一个撤步躲开，紧接着甩出一团黑气将曹辰击退。
借着这个空档，心魔直接将那些压制在曹辰心底的万千冤魂全部释放了出来。
无数冤魂聚集成一团黑色风暴笼罩了天空，凄厉的叫声不断的回荡着震人心魄。
心魔趁机隐于暗处，鼓动着这些冤魂不断向曹辰攻去。
若是先前，曹辰看到这些因自己而枉死的凄惨冤魂，就算不会被震慑，也多少会被动摇自己的立场，只是现在他已经彻底摆脱了那份软弱。
将血红色的气息附着于长枪，接着就向那团铺天盖地的冤魂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