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百兽钦尊 猛虎敬之
第十章：百兽钦尊 猛虎敬之
“你醒啦！”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凑到夏阳脑袋前，大眼睛扑闪扑闪地。
“你，你是？”在地底世界才学了这个世界的语言，运用得还不熟练。
“我叫杏儿！是我爹采药时，把你捡回来的，你可真命大，那么重的伤，几天就好得差不多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你阿爹呢？”小姑娘像个百灵鸟，声音极为轻灵，问了一堆自己回答不上来的问题。还有我这叫好得差不多了？明明只恢复一点好吧！
“我叫夏阳，谢谢你，，照顾，我，也，，也帮我，谢谢你爹！”夏阳结结巴巴总算说完一句完整的话，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一半是因为语言不熟，一半是因为伤。
“那你快别说了，我爹说了，你现在要多休息，你先睡吧！有啥事儿叫我就好！”小姑娘很会照顾人。
就这么在这里休养了两个月，在小姑娘的悉心照料下，夏阳身体转好。这方世界的语言也掌握得十分熟练了，他也了解到所居住的是一个名叫百香村的地方，风景优美，人丁兴旺，百十户人家，千把人。
山中无岁月，根据自己身体状态，应该有十二岁了，某些方面开始发育趋于成熟了。当然也与他经常用《五方铸》重点照顾的原因，格外雄壮，比以前大好几码。夏阳推测，自己应该在地心世界修炼了五年。
“杏儿！杏儿！不好了！不好了！你爹被老虎咬了！”一个半大小子喊到，急匆匆跑进屋，手捂着胸口剧烈喘息。
“啥？”杏儿急忙起身。
几名青壮抬着洪祥进屋，胸口一个大口子，一只手齐腕而断。
夏阳在洪祥身上几处经脉一阵点指，简单处理，具有止血续命之效，随即转身道：“杏儿好好照顾，我去山里采药！你们做好防护，所有青壮轮流站岗保护村子！”
夏阳在山中寻救人药草，忽闻一声惊天嘶吼！循声望去，只见一丈余长斑斓猛虎越过山涧，形态有些狼狈！其后不远距离，缀着一少儿，十一二年纪，披头散发身形矫健，威势若奔雷，行走如闪电。心中惊叹他的神勇，又有些担忧他年幼，不想如此神童殒命。于是追上前去，欲与之共擒猛虎，少年会意，协力一番苦战好容易打死此獠。一连狂追了十几里，又一番激战。此时见这虎气息断绝，心神松懈下来。顿觉双腿发软，眼冒金星，肚子里响起了闷雷。夏阳拔出腰间匕首，割破虎皮，凑上去就是一大口虎血入喉，那少年用手撕开虎皮，伏在其上，牛饮其血，看他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就知是个中熟手。不一会儿两人涨了个肚儿圆，满身满脸血渍，双双瘫倒在草丛，略作歇息，恢复体力。
少顷，少年打开了话匣子：“多谢阿哥帮忙！我叫阿蛮，阿哥怎么称呼？”
夏阳：“我叫夏阳！此战凶险，不过确实痛快！”若非内伤未愈，实力十不存一，斩杀这头猛虎也不会这么费劲。
阿蛮：“这大虫又凶又滑，险些让它逃了”
夏阳：“虎为百兽尊！你小小年纪，为何强要杀它？”
“本不想逞强，可这家伙忒凶残！百香村已有五六条人命丧于虎口，村民与我有活命之恩，只得舍命报答！”
夏阳：“好孩子！我正为寻苋灵花救阿祥叔来的！既然已除了这一害，不如一起去寻了灵草回村去休息吧”
听到有人受伤，阿蛮也知情况紧急，直言：“嗯！我知道哪里有苋灵花，我带你去！”
夏阳：“好极了”
“阿祥叔怎样受的伤？可要紧吗？”阿蛮的语气有些担忧。
夏阳：“说来也是被这畜牲害的！折了一只手，肚子好险被划开。还好救的及时，我也懂些医术，伤势暂时稳住了！缺一味苋灵花救命”
“那快些走吧！”
有阿蛮引路，在一处隐秘山谷取了苋灵花，用木盒盛装，收入怀中。归来途中阿蛮驮了虎尸，那虎躯极大，从头至尾丈长，从爪至肩六尺，估摸有千余斤。一般人怕是挪动一分也不成，在阿蛮肩上却好似一条黄纹棉花被。所过处群鸟惊飞，百兽战栗，无不畏其威势！
这孩子本是一孤儿，被遗弃在山中，幸得白猿所救，常求刚生产的母兽之乳喂养。力气日渐增长，又跟白猿习得矫捷身手，敢与虎豹厮杀。白猿老死，常去附近村落，村民可怜他年幼偶尔送些吃食。时间久了，学会了说话，野性稍驯，常常救助困于山中的人。因有神力，人称阿蛮。
“我二人年龄相仿，经历也如此相似，当真是缘分！可惜山野之中，非久居之地。等此间事了，一起出去闯荡一番如何？”这孩子感恩图报，天赋异禀，细加雕琢，他日必有大器！夏阳心里起了惜才之心。
“好极好极！治好了阿祥叔便去”有道是英雄惜英雄！素不相识，夏阳甘冒死险共杀猛虎，这份胆色与实力早已获得阿蛮的认可。这一路相谈甚欢，从心底认下了这位阿阳哥。自小一个人长在山上，与白猿相依为命，他其实对外界也充满了好奇。
“你叫阿蛮，像个乳名！没个大名吗”
“没有～”说到这，阿蛮有些黯然！自从白猿老死之后，他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人，如一头孤独的幼虎，藏身于山林之中。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遇到善良的百香村村民，被其感化，学会了说话和交往，怕是要在这山林之中做一辈子野人了！根本不知道父母是什么，连自己今年多大也不清楚，名字也是村里人取得。只是每次远远看见村里的孩子玩耍时摔了，哇哇大哭时，总有父母及时出现，心里有些羡慕罢了。
“那我给你取一个吧！”对于阿蛮的经历，夏阳感同身受，心里分外亲近。
“好呀好呀！”阿蛮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更何况才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咱俩因虎结识，不如叫虎钦吧！字敬之。”
“啥意思？”
“钦为敬重佩服的意思！”夏阳耐心解释，“百兽钦尊，猛虎敬之！”
“这个好，这个好！我以后就叫虎钦了！”得了喜欢的新名字，阿蛮极为兴奋，扛着一头大老虎在山道里狂奔起来！开心得像个孩子！额，他本就是个孩子。
天色渐暗，一条黄泥土路蜿蜒向前，尽头处两扇木栅门紧闭，两边是青石垒成的石墙，高约丈余。清风徐来，隐隐有花香拂过鼻尖。百香村到了！
打眼望去，墙头有几个脑袋鬼鬼祟祟。一人惊呼：“大虫来村里了！大虫来村里了！”铜锣敲得震天响，人声立时嘈杂起来，青石墙后的脑袋多出了十好几个！又有七八个铁塔般的汉子挤在木栅门后，有持铁尖木柄长矛的，有持土弓拈弓搭箭的，人人面带惊惧之色。。。
夏阳与阿蛮对视一眼，随即了然。猛虎为害，伤人不断，众人心里害怕。想是天色暗，只看到猛虎的尸体随着阿蛮步伐起伏，以为这畜牲竟进村祸害了！没注意他二人
夏阳大声呼喊：“大家不要怕！我是阳子，为阿祥叔寻药回来了！”
门后一阵骚动，“阳子！是阳子”“阳子咋带那大虫来村了”“莫非那畜牲成了精，挟了阳子来村里…”
轰的一声，阿蛮把虎尸往地上一扔，溅起一片烟尘。声音洪亮更胜猛虎咆哮：“我是阿蛮呀！快开寨门！这祸害已被除了”
听得这话，墙后静了一瞬，接着响起一片吸气声，随后更多的脑袋探出石墙！木栅门后几壮汉终于也看清了来人，是俩半大小伙子杵那儿，那大虫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原本威风凛凛的虎面稀烂，满是干涸的血迹。
几人这才壮着胆子开了栅门，你推着我，我攘着你，缓缓挪上前来。离得约十来步远时，看清二人面容，齐齐吓了一跳，“妈呀！”有一人一屁股墩儿摔在地上。躲在石墙后的大半村民见状，个个缩回墙后不敢露头。
原来二人打死那虎后，饮了虎血，心忧阿祥叔身体，不敢丝毫耽搁，急急去采了苋灵花扛着虎尸便回，未及擦洗。此时披头散发，满脸血渍干成猩红之色，站在那猛虎旁，正如那地狱的恶鬼，魔界的修罗，如何不令这些村民骇然！
“勿惊勿惊！这都是那虎血，我进山寻药，恰逢阿蛮逮到这畜牲行迹，便合力打死了它！采药回来路上，阿蛮把它扛了回来，明天与大家开开荤”
猛虎虽死，余威尚存。众人听得事情经过，连连感叹二人勇武，奉之为天神，却依旧不敢靠得近前。二人一时有点尴尬
良久，刘老太爷和村长才在几位后生的拥簇下，出了寨门，走上前来。几个胆大的孩子也想跟出来，被自家爹娘拽住怀里，只得悄悄别过头瞄几眼
刘老太爷到底是活了大半辈子的，比其他人稳得住。拱手一礼，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真亏了阳子和阿蛮，除掉这祸害！你两个没受伤吧？”
夏阳连忙扶住刘老太爷，听到受伤二字，一拍脑门：“误事了！快去看看阿祥叔，苋灵花已采到！”
好似一阵风，直奔阿祥叔家而去，所过处男女老幼不自觉避出五步开外。阿蛮跟着去了，刘老太爷及一众村民随其后。
村长令那七八个壮汉将虎尸抬回寨中，奈何这几人都有些脚后跟发软，平时都有一二百斤力气，这时却使不出一半来，几人合力也搬之不动。只得守着，待一会儿交给阿蛮驮回寨中。
不一会儿就到了阿祥叔家中，夏阳阿蛮先后入内，一灰衣女童正趴桌上打瞌睡，桌上亮着油灯。
似被开门声惊醒，洪杏儿一抬头，乍见两张猩红可怖的脸，骇得她失声惊呼，霎时间困意全无，仔细一看这不是清晨上山采药的阳子哥嘛！另一人也面熟，却是那常来村中乞食的小野孩儿，大家称作阿蛮。阿蛮有日子没来村里了
“阳子哥，你回来了！阿蛮哥你可是有两个月没来村里了！你们干嘛涂得满脸血来吓我？”杏儿心思剔透，辨认出两人是相熟之人，也不那么害怕了。
“我去采苋灵花，路上遇到阿蛮正追杀那害人的大虫，帮他杀了！在他的指引下，寻得苋灵花！有了这东西，你爹爹很快就能好起来了！取杵臼来”杏儿惊得小嘴都能塞进鸡蛋了，听得吩咐取来杵臼。知道阿爸伤势有救，内心十分欣喜。夏阳打开怀中木盒，芬芳萦室，沁人心脾。茎长尺余，小指粗细，生七片狭长紫叶，顶生白花，三瓣。取花瓣给洪祥内服，又将根茎叶碾碎，辅以其他药物敷在其胸前伤口及左手断腕处。在灵药奇效下，洪祥脸色渐渐红润，呼吸趋于平和。杏儿放下心来，忙去烧热水给二人洗漱。
刘老太爷和一众村民赶到，见状都松了一口气。都是乡里乡亲，对洪祥的伤势也很关心。最近猛兽为害，有六人遇难，连个尸首都找不到。洪祥虎口逃生，算是造化不小！今夜，二人带回虎尸，又把洪祥从鬼门关拉回来，笼罩在众人心头的愁云总算是散去了。
“今夜真是辛苦你二人了，快快洗洗吧！待会儿大家设酒肴为你二人庆功！”刘老太爷吩咐村民去准备酒食，各人欣然应允正要散去回家准备。
“今晚先不忙碌，我俩一番苦战又行了几十里山路，颇为劳累，正要好生休息！明天在庆祝吧，到时候大家一起吃虎肉”夏阳止住大家，喝了一肚子虎血，到现在也并无饥饿感，反倒觉得腹内暖洋洋的。
“也好！不过大家畏于那虎威势，不敢抬！还得劳烦你二人”刘老太爷无奈摇头
“这有何难！”阿蛮招呼一声，去扛虎尸去了。
洗漱过后，杏儿扛不住困意已回房间睡下！二人看了看阿祥叔的情况，便也双双回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