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 章 你想做狙击者吗
天边暮色，一大一小的身影穿梭在大大小小的房屋中。
后边的男孩已经气喘吁吁，有些力竭，逐渐跟不上前边莫沫的速度，却不肯驻足休息恢复体力，咬牙继续抬脚前行。
莫沫转身看向男孩，不知想些什么，摇头叹气：“体力太差。”
老爷子，你的任务艰难啊。
她靠在树桩上休息，等待男孩。
男孩来到莫沫面前时，已经满头大汗，里面衣服早被汗水浸湿，双脚虚浮无力，支撑不住身体，脱力地躺倒在地上。
“你想当一名射击师吗？”
男孩以为自己听错，下意识掐了一下手边大腿的肉，痛，不是幻听。
长睫遮住眼中许久没有出现的悲伤，他握紧还在因为脱力发抖的拳头。
他做梦都在想着成为和母亲一样的射击师，能够保护母亲和自己。
现实中，他却靠着贱卖母亲的遗物生活，巨大的落差曾一度让他觉得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不用这样一个人痛苦地活着。
可他不能死。
他的命不属于自己，他答应过母亲成年后要努力赚取功勋点出岛，寻找外界的亲人。
莫沫看着男孩，收起所有不靠谱，开口的：“射击师有一个分支，叫作狙击者，他们可以躲在一处定点潜伏暗杀目标，也可以不断变换方位利用远程距离干扰敌人，而突降战斗的情况，你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做前者，后者就成为了狙击者们主要的战斗方式。”
“有同伴的话，同伴混战期间，就是为狙击者争取躲藏身位的时间，迅速寻找一处隐蔽点，手指不离扳机，发动视觉提升，观察战斗局面，随时准备射出关键性的一枪，一枪不中，有把握的话可以射出第二枪，不行立刻转移位置，因为一旦被术法师锁定，会朝其发动攻击。“
“科普的时间到此为止。”莫沫皱眸盯着男孩，“我想过要将你培养成为狙击者，但你的体力太差了，如果在大型场景战斗，不用多少时间，就会被敌方解决掉。”
男孩不可置信地看向莫沫：“你说……真的吗？”
男孩眼中酸涩，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将泪憋了回去，他和她非亲非故，她为什么要培养他，一定是说谎话骗他！
“你想信就信，话说在前头，我可不要一名体力这么差的学生。”
莫沫继续向前赶路，心里默念：一、二、三……
“哒哒哒……”
身后的脚步逐渐追上莫沫， 男孩伸手抓住莫沫的衣角：“我……我会……会努力锻炼，你不能骗我。”
“我从不骗小孩。”
“我不是小孩，我是大人了。”
“那……我从不骗你这样的大人。
一个小时后，阳子家。
“你在我家蹭饭就算了，这次为什么带了个小的，下次、下下次……难道我家要成为你办的收容所了？”
饶是修养好，阳子看着在桌上埋头苦吃，解决了大半食物的两人，头发疼，自己和莫沫有约定可以供她吃喝，这名小孩可和自己不相干。
阳子知道小孩是谁，他的母亲莉娅斯，那位骄傲的贵族射击师，初入岛，风光无限，以为靠着自己能够在岛上站稳腿脚。
但她低估了岛内对贵族的恶意，还有各种复杂势力掺杂其中浑水摸鱼，摧毁了她的骄傲和自尊。
阳子不明白莫沫为什么突然会管这麻烦的小孩？
莫沫擦干净嘴角，讨好笑道：“我的房子塌了，无处可去，麻烦阳子大统领行行好，收留收留我和我新收的徒弟。”
阳子坐在沙发，点燃手上的香烟，烟雾缭绕，她眯眼吮吸一口，吐出烟圈：“如果我不同意呢？”
客厅一时间静得可怕，
莫沫转头看了一眼低头面色难堪地男孩，面色不再是刚才笑嘻嘻的模样了，声音低沉下来，“给你一个消息。”
阳子听完，面色淡定地抖了抖烟灰：“关于哪方面？”
“你有兴趣的东西。”
手指夹着的香烟久久未动，阳子低眸发呆，很快，看向莫沫，没了之前的淡然，神色凝重严肃：“你知道我现在最想要什么？”
“所以，这条信息对你挺有用，要不要交易，你可以好好考虑，毕竟……”莫沫半途停顿，故意吊足胃口，“一旦错过时间，大家都知道了。”
莫沫知道阳子的软肋，现在这样说了，阳子再无动于衷，根本不可能。
阳子猛吸了一口手中的劣质烟，任由里面的尼古丁麻痹神经，开口没有给出准确话语：“我考虑考虑。”
今早发生的事阳子听说了，现在岛内对贵族的厌恶度很高，莫沫这样做，等于公然打脸大众。
这里她不得不感叹一句莫沫的高明，发生这件事情后，岛内能够庇佑他们的极少，莫沫估计第一时间想到了她，并有了计划。
她的身份不一样，收留莉娅斯的孩子，算是实实在在地告诉岛内的人她接受了贵族，很容易对她的威信产生影响，所以她基本不可能答应，
但现在莫沫准备了相同份量的一份交易摆在阳子面前，让她选择。
阳子会怎么选择呢？
答案是肯定的，即使会犹豫，她也会选择那份不确定的消息。
毕竟她所做的一切本就是为了小平啊。
她当上统领作为一名处置官的傀儡，是怕贵族身份曝光，那样她们的处境会落入地狱，变成和莉娅斯一样的下场。
她和莫沫约定，也是为了小平出岛的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此刻，这份信息代表什么，她大概有了猜想。
阳子扔掉香烟，倚靠在沙发背上，和莫沫的视线在半空中相对。
两相博弈，谁都不愿让彼此窥见面皮下的真实想法。
她勾唇，笑吟吟道：“我从前说如果有一天你能够拥有出岛的机会的话，我会将我妹妹秘密藏在你身边，带出岛，但这项计划风险极大，我几乎耗光所有资源，却只有十分之一的成功率，所以我希望你带来的消息不会让我失望。”
莫沫弯眉：“这是否在说，交易达成。”
哼，狡猾的狐狸。
阳子颔首：“合作愉快。”
莫沫举起桌上的牛奶示意：“合作愉快。”
阳子愉不愉快？莫沫不知道，她爽了，不仅解决眼下吃住问题，而且解决后面即将蜂拥而至的许多麻烦。
她拽了一下刚才因为阳子的一句话停止吃东西的男孩：“现在这些吃食是我合理交易来的东西，因为我约定过会管你的饭，所以也有你的份，吃吧。”
“谢谢。”男孩别捏地道谢，小心翼翼地抓起桌边的面包，一口一口吃着，余光小心地偷看对面阳子的脸色。
莫沫看着终于重新动筷吃东西的男孩，不禁感叹，敏感的小孩，就是要多照顾啊，像她脸皮多厚。
阳子啧啧称奇：“你此刻倒有几分做母亲的模样。”
大抵每个女人都在意敏感的年龄问题，莫沫开口纠正：“是姐姐。”
“那就姐姐吧。”阳子不想去计较，随意敷衍道。
莫沫这才满意地喝光杯中的牛奶。
毕竟，一个二十岁的人再怎么也不可能做一个十岁小孩的妈妈，是吧？
绝对不是她显老！
吃完晚餐，阳子实在受不了两人邋遢的模样，将他们通通赶去了浴室洗澡。
莫沫先一步出来，拿着浴巾擦拭滴水的长发，走进书房，屋内有暖气，她就没用干发机，让头发自然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