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放归
默邪魅一笑，黑布轻轻缠住自己的脖子，拈住两端，在藜近在眼前时轻轻一拉。
本来就因为打斗而呼吸急促的藜在瞬间无法呼吸，心脏在那一刻猛烈跳动，就像撞钟般撞击胸口，那一刻仿佛时停，让藜看见的世界变得灰暗。
“扑通。”
默近在咫尺，藜终究还是倒下了，他蜷缩起来，张大嘴巴，尽力想要呼吸，甚至眼珠已经在往上翻。
“喂，你想弄死他”
“得了吧，让他晕过去就行了，我没想杀人。”
最后一刻，藜奋力甩动左手，风铃一响，带来一阵翻滚的风，打翻了两人。
“咳咳咳……”
临近晕厥，空气大口大口进入藜的口腔，让他剧烈咳嗽起来。
“负隅顽抗。”默迅速起身，正想去捡黑布，却被藜用一阵风吹进了他手中。
见藜半跪着，还在咳嗽。默趁机取刀，飞奔过去，一刀扎空，桎从藜背后偷袭，仍旧被藜轻松躲过去。
“咳咳咳。”藜的咳得满面通红，眼泪都掉了下来，在几次深呼吸之后也恢复了不少。
“你们，咳咳咳，别逼我下狠手，咳咳。”藜捂住嘴，边说还有点干呕。
“看你还能撑多久。”桎将骨锤插进地里，一脚踩上去，地里钻出无数骷髅头，群蚁排衙，如夺食的群鸟，纷纷朝藜涌去。
“算了，下手狠了就狠了吧。”
藜自言自语道，右手抓住左手手腕，风铃也随之藜的发力而颤抖起来。
空气如凝固一般，铺天盖地的骷髅头被突如其来的强风席卷进来，在藜的身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龙卷风，飞沙走石。桎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往前滑，并且是难以制止的，他只得将自己的双脚深深插进地里，并将双脚即将离地的默死死揪住。
藜淡淡地望了一眼，高高举起左手，竭力拍到地上。
龙卷风骤停，另一股风如高悬的陨石重重落下，震耳欲聋的碎裂声之后，尘土飞扬，两人也因为蛮横的力量被砸得失去了意识。
“呼呼……”
风如拨开蚊帐般拨开烟尘，地上满满的都是骨头碎屑，桎和默也紧紧贴着地面，一动不动，昏了过去。
“都提醒你们几次了，是你们自己不听话的，也怨不得我了。”藜望着两人说道。
“对了，忘记问他们是哪来的了。”藜取出黑布，久久凝望着。
当二人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们正躺在稻草上。
“我们，这是在哪？”桎只觉得头痛欲裂，扶着太阳穴，眯起眼睛观察周围。
“不知道……”
“身上好疼。”桎扭动身体，浑身上下都有不同程度的疼痛感。
“吱嘎吱嘎……”
有人走进来了。
“我以为来黄鼠狼了嘞，怎么是两个娃娃，你们不会在我这儿睡了一晚上吧！”一个老农急得直拍大腿，急忙上前扶起他们，把他们带出来。
“哎呦，你看看你们这个样！可遭了罪了啊！”
两人瞬间清醒了不少，也顾不得疼，急忙道谢后便走了。
走了不远，两人就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我们怎么回这个村子了？”走出一段距离，桎回头看时，才发现是他们最初来打听消息的小村子。
“不知道啊。”默下意识摸摸脸，“欸我的布呢？”
“不在你口袋里吗？”桎瞥见默的口袋里漏出黑布一角，提醒道。
桎急忙伸手去摸，拉出黑布，反复检查之后将它捂到胸口。
“还好没丢，还好没丢……”
“我记得……我们好像打架被打晕了，然后……呃，就没有然后了吧。”桎仰起头，皱眉回忆着。
“呼，怎么办？花还是没摘到。”
“那小子有点厉害。”
“可没拿到花……”
“我知道，虽然菡不会怪我们……”
“实在不行，回去喊人了再打回去吧。”
“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他们就慢慢吞吞地走上了回去的路。
回去之后，两人就瘫倒在了床上。
“你们，怎么这样了”菡简单检查了一下，他们身上有不少擦伤和淤青，看起来也不像是摔了。
两人一五一十地汇报，听完这一切，菡若有所思。
“这样啊！”
“这么说，应该是那个叫藜的把你们送回山下的。”霖端进来一盆热水，插了一句。
“应该是。”桎龇牙咧嘴地说道。
“我知道了，看来还是冒昧了一些。”菡望向他们。
“唉，还好那个人没有下狠手，不然你们估计是回不来了。”柯抬起桎的胳膊，给他上药。
屋子陷入一片死寂。
“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又说错话了，不好意思……”柯急忙道歉。
“其实你说得……也没错。”默低声承认。
“依我看，那个叫藜的倒也不是什么恶毒的人。你们这样贸然出手，他出于保护花的本能，也只能跟你们打了。”菡猜测道。
“要不然我们跟他好好谈谈怎么样？”霖提出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行不通的，好歹跟藜动手之前，我们就已经跟他商量过了，可还是打了一架嘛！嘶——”桎摇摇头，闭上眼睛。
“不好意思，我下手重了。”柯再次道歉。
“商量什么了？”菡继续追问。
“其实，也不算商量，我们确实没有好好说……”默接过话。
“既然如此，就像霖说得一样，先去找他好好聊聊吧，先礼后兵嘛，如果能和平解决，这才是最好的。”菡向他们提议道。
“打都打了，他怎么可能会想跟我们好好商量嘛，再说了，我跟默都挨打了，也不帮我们报仇……”桎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声音很小，以至于柯都只能听见他嘴里在嗡嗡嗡地在说着什么。
“那我们怎么跟他说呢？”菡问他们。
“我可以控制鸟去送信。”默举起手，告诉他们。
“嗯——算了吧，还是我亲自去道歉吧。”菡坐到桌边，继续抄笔记本上的内容。
“不至于吧……”默有些反对。
“你们打架，也不会只有你们受伤，刚刚听你们讲跟他打架的过程，我猜他也多多少少受了伤的，我亲自去，会比较有诚意，也能加大成功率。”菡认真地写着，没有抬头，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