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你别嫌弃她。”
沈彬闻言并未看他,而是仍然坐在沙发上直视着秦弛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当然是在海边帮你布置表白现场。”
“谦哥,是你让我们都过去的,你忘了么?”
顾禹谦站在原地,眉目冷峻到令人生畏,声音近乎笃定:“沈彬,我走了之后,你就去了南宁旧巷是不是?”
“我没有。”沈彬淡笑了下,站起身来,朝前走了几步,单手攥起秦弛的衣领:“他跟你说我去的?”
“你我兄弟这么多年,你信他的话,不信我的?”
不等顾禹谦回答,秦弛笑了笑,大声的说:“沈彬,你敢不敢给他们看你背上的疤痕?”
沈彬一把掐住他脖子:“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顾禹谦凝视着他:“你还不肯说实话?”
“除夕夜,你和晚晚去了江城南宁旧巷,就是和当年这件事有关,是么?”
沈彬喉结微动,攥着秦弛的手没动:“…秦弛跟你说什么了?”
顾禹谦说不出那些字眼,良久后,才声音颤抖的说:“他说…晚晚在七年前七夕节那天…被轮奸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都等不到沈彬的回答,转了个身,抬手抚了下眼睛,然后垂下手来,背对着他们。
从陆元时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通红的眼尾。
任谁想,都能想到他此刻的崩溃。
陈季川也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沈彬身旁,低声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明白啊。”
“要是真跟你没关系,你就解释清楚。”
沈彬沉默的看着顾禹谦的背影:“当年我确实在现场。”
顾禹谦闻言回过身来,视线紧紧锁在他面容上,等着他下文。
沈彬却不愿意再多说一句:“我就只能说这么多。”
顾禹谦料到他会如此,只问:“这件事晚晚…知道实情吗?”
沈彬:“知道。”
包厢里安静了好几分钟,没有任何人开口打破这样的氛围,浮跃的灯光在此刻也变得压抑沉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禹谦才哑着声开口:“沈彬,你为什么…要瞒我七年?”
整整七年,装成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兄弟相称,却眼睁睁看着他和所爱之人分离七年。
沈彬面对他的质问,不发一言,只是放开了秦弛,坐回了沙发上。
陈季川急的走过去:“你倒是说话啊,真是急死我了。”
沈彬垂着头看地面:“没什么好解释的。”
陈季川:“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就只说你在现场,然后一句都不说了?”
“嗯。”
顾禹谦缓和了几秒情绪,冷声问:“这七年,你一直在劝我放下晚晚,到底是出自兄弟情义,还是私心?”
沈彬抬眸看他,沉声说:“都有。”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沈彬这次不想瞒着他,隐忍了这么多年,实在不想继续瞒下去了,低声说:“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在医院里遇到的小女孩吗?就是黎知晚。”
顾禹谦稍怔,而后冷声说:“十岁的事情,你当成爱情记到现在?”
“当然不是。”沈彬说:“这只是你后来让我给她搬行李时,我看到了她小时候的照片,才想起来这件事。”
“你说你喜欢她的那一刻,是因为她为你握住了刀锋。”
“而我是在我们赛车那一晚,撞到她的那一刻心动的。”
“再到后来,经常接送你们去医院。她失踪那次,你不在江城,你一个电话,我大半夜忙了一晚上去找她。”
“其实谦哥,说真的,我知道她不喜欢我,所以我七年前就没想过跟你抢她。”
“我这么浪的人,我总以为我能放下的。”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放不下。”
明明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痴情的人,也从未想过要对谁忠贞不二,到头来却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陈季川和陆元时听完他的话,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满是不可置信。
不等他们俩说话,顾禹谦已经开口:“她知道你的心意么?”
沈彬摇了摇头:“我没跟她说过。”
“估计即使我说了,她也不会信,她应该挺讨厌我的。”
顾禹谦没应声,心情难捱到难以平复下来:“七年前的事,起因是什么?”
不等沈彬回答,他又问:“和沈家有关系么?”
沈彬恢复了刚才的沉默。
顾禹谦注视着他:“沈家和程弘昌有合作对不对?”
沈彬依旧不语。
顾禹谦步子沉重的走到桌旁,弯腰取出两个杯子倒满酒,一杯推到他面前,嗓音冷冽:“沈彬,我奉劝你一句,程家这艘船迟早都得沉下去,到时候你别把自己赔进去。”
“沈家世代经商,别到最后一夕倾覆。”
他这些话带着难明的劝诫意味。
陈季川看到顾禹谦亲自倒酒,又听到这些话,以为是打算冰释前嫌,心里放松了好多,凑到陆元时耳边说:“还好没打起来,否则咱俩还得拉架。”
陆元时看懂了顾禹谦的意思,表情十分凝重,低声道:“没打起来,才是真的完了。”
陈季川:“啊?”
果然下一秒,顾禹谦就抬杯过去,和沈彬放在桌上的酒杯轻碰了一下,然后仰头将满杯的酒一饮而尽,垂眸看他。
说出的话十分平静:“沈彬,这是你我之间最后一杯酒了。”
他说完后,也不再看沈彬的神情,手松开,任由酒杯掉落在地上摔碎,然后转身往外面走。
背影决绝又冷漠。
沈彬那杯酒一直没喝,在他走到门口时唤住他,看着他的背影,缓缓道:“谦哥,七年前她没有被轮奸。”
“你别嫌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