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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趟迟到的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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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明非打电话给昂热时,昂热并没有反应剧烈,他只是平淡的问着他所关注的问题“你们的目标是什么?盗窃者。”

    “目标吗?昂热先生,虽说我们对于一些事情的看法不同,但我们和你在对龙的领域上是一样的。”路明非回复“不过只是手段有些不同罢了。”

    昂热听着对方粗犷的声音,“我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虽然不可能,但我希望你能将青铜与火之王的茧还回来。”昂热顿了顿“另外,电子音合成的不错。”

    路明非笑了笑“谢谢夸奖,我们可不会放弃那么好的实验对象。所以,昂热先生,再见。”

    说罢,路明非挂断电话,等待着飞往樱岛的航班,一想到绘梨衣,路明非瞬间就放松下来,直到他登上飞机。

    随着不断接近樱岛,路明非难得的紧张起来,前方曾经有一个等着他的女孩,如今的他该怎么去见她呢?路明非闭上双眼,试图将自己从这种感觉中脱离出来,但很快路明非有一种按摩的感觉,路明非也不用问就知道是谁。

    “哥哥,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路明非睁开眼,“但如果你不做这种艺伎打扮我可能会更舒服。”

    路鸣泽此时一身和服,脚踩木屐,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白粉,眉毛跟刮过似的,挽着发髻,跪坐在榻榻米上。而路明非此刻正躺在一间神社之内,身侧的两扇屏风上一边正是师兄他们从源氏拍的那份神国画卷,而另一边则是红井之下的八岐大蛇和白王“圣骸”。

    “小魔鬼,你是在提醒我那些不愿想起的往事吗?”

    “不是哦,哥哥。”路鸣泽打了个响指,自身换上了一身西装,两扇屏风上的画面突变,一边是蛇岐八家——橘政宗,另一边是猛鬼众——王将。路鸣泽将笔墨纸放在路明非身前,路明非提笔一笔一划的写下了最后的名字——荣格·冯·赫尔佐格。

    路明非写完后毫不犹豫的将这张纸撕个粉碎,“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哥哥,现在感觉怎么样。不过你不管如何,飞机都将到达目的地,你做好准备吧。”

    说罢,一声钟鸣,路明非脱离了幻境,看向了那片土地。

    东京红井,路明非强压下去往源氏重工抢媳妇的想法,来到这片伤心地。“圣骸啊,白王,我真想一拳将你打碎,但却不能。希望留下你,我能一夜好梦。”

    路明非手一挥,几个虚幻身影浮现,低头站在路明非身后“去,等我的命令。”那几道身影瞬间消失。“赫尔佐格,希望你能喜欢我的礼物。”突然路明非躲藏起来,之后便看见几个身影来到这里,为首的是一个老者,似乎确定了些什么,就直接开挖,然后就以破坏环境罪被抓了,搞得路明非是满头黑线。还以为看见一条大鱼,结果只是小虾米,不过路明非没有关注到的是,这些家伙的袖口处都是一色的红星,似乎隶属于某个组织。

    路明非等到对方离去,便回了东京内部。这一回的目标是拉拢某个人,至少有他在可以减轻路明非的压力,而他也是为数不多的必然支持自己计划的人。

    路明非慢慢走在东京的路上,看着四周的风景,最后坐在一所教堂里,看着上面讲解着《圣经》的男人,白发梳的整整齐齐,穿着一身黑色祭衣,让人感觉他是一位做了一辈子的牧师。

    这正是路明非要找的男人——上杉越。路明非听着上面温柔的话语,讲述着一个个关于神的故事,似乎也感觉自己见到了上帝一般,开始信仰……才怪。路明非等候着对方结束传道,但当对方下台后路明非就再也没看见上杉越了,去问教堂中其他牧师,被告知上杉越早就从侧门走了。

    路明非不在意,于是又走到国立东京大学附近的旅馆租了一间房,之后便是等待。至于为什么不去找绘梨衣,他不敢,他还是不知道用什么形象去面对那个爱过自己的女孩,既然如此那就先让某个人为了他的爱情牺牲一下小我了。

    路明非等到晚上,向着大学后门处的小街走去,在那里一辆木质厢车停在那里。路明非走向前,里面有着一对吃拉面的情侣和一个正在喝着清酒的拉面师傅。

    “越师傅,一份拉面,随便都行。”路明非坐在木凳上,看着上杉越拉面,煮面,乘碗,摆盘并最终放在自己面前,上杉越不说话,路明非也就安静吃面,吃完后付钱。

    接下来的几天夜里,路明非和上杉越保持着这种联系,直到一场雷雨的夜晚,上杉越的面摊上只有路明非一个客人,在闪电的照耀下两人的面庞上都带着一丝阴翳。

    上杉越抿了一口清酒,“小子,你跟着我一个老头子做什么,以你的财力可以去任何餐馆吃饭,何必追着我不放呢?”

    路明非咽下嘴里的拉面,“这确实,明天我不会来了。”

    上杉越等待着路明非的下一句话“我觉得说这种话的人一般后面跟的都是‘但是’这类词。”

    “和你想的不一样。”路明非喝了一口汤,“我想说的是,毕竟蛇岐八家的皇又怎么会再来卖拉面呢?”

    路明非的话落下,厢车中陷入了久久的宁静。“卡塞尔还是昂热,不,也只有昂热那家伙才会如此关注我吧。”上杉越似在发问,但自己也给出了答案。

    “我不代表卡塞尔,更不代表昂热,我是路明非,只是以我个人的身份来和你聊天。”路明非露出自己的黄金瞳,盯着上杉越。上杉越毫不在意,“这又是什么新手段吗?不用说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旧时代留下的废物,和周围这些旧的事物埋葬在一起而已。”

    路明非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老人,他体内含有的是做为皇的龙血,在这个新时代的蛇岐八家中几乎可以说是无人能敌,不过路明非相信自己手中的牌正好能吸引对方,“我建议你还是听一听我的筹码,这对你会是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上杉越摆出一副悉听君便的状态,不耐烦的擦着桌子。“你有三个孩子。”路明非开口即王炸,直接炸的上杉越一愣,一把抓住路明非,“我的孩子!”上杉越如老僧入定般的心态裂出了一条裂隙。

    皇的威压在不自觉中显现,厢车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但很快上杉越又反应过来,自己对自身那占据一半的血脉是多么的厌恶。惨死的母亲,曾经无作为的自己,死在水池中的女人们无一不在告诉他你不能。他从未有过妻子,在逃离后更没有过一夜情,如何来的孩子。

    “何必拿这种谎话来骗我,这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我知道您洁身自好,不染尘埃,但您确实有三个孩子。”

    上杉越的眼神愈发不善,远比普通混血种更加璀璨的黄金瞳正死死的盯着路明非,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路明非撕碎。

    上杉越逐客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已是讷讷不能言。原本锐利的黄金瞳不断颤抖,似乎看到了一种不可能的奇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怎么……怎么可能有孩子呢?我的孩子。”

    而这一切都归功于阻拦在路明非与上杉越间的三张照片,从左到右分别是当代源家家主源稚生,猛鬼众龙王源稚女,和当代上杉家家主上杉绘梨衣。

    路明非只是静静的看着上杉越,然后将照片交给他,等候着上杉越细细的看着照片。他相信的不只是三人的照片,还有便是照片上所沾染的血液气息,当然除了绘梨衣(路明非设定的诡的底层规则:伤害绘梨衣者死),那是路明非在这几天内命令血诡取来的。

    上杉越在心中疯狂的告诉自己没有孩子,但在三人照片的眉眼中上杉越都发现了自己的影子,更何况那股血脉相连的感觉。

    “我的孩子?”

    “没错,越师傅,他们三人都是你的孩子,都是你的血脉。”

    “他们分别都是谁?快告诉我。”此刻的上杉越就像买彩票中大奖的幸运儿一般,就差手舞足蹈了。

    “源家家主,上杉家家主和猛鬼众龙王,这三个身份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即使作为前代的‘皇’,你的消息也应该比我灵通。”

    路明非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上杉越刚刚点燃的心,是啊,他可太明白这三个身份在樱岛混血种里代表的意义了,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冷静。

    “龙王难道是血统不稳定吗?”

    看着眼前急切的上杉越,路明非知道自己可以展开介绍自己的所知和计划了。

    “不,他很稳定,他的体内流淌着的也是‘皇’的血液。”

    “那就是自相残杀,他们怎么敢的?”

    “不是,龙王知道源稚生的身份,但源稚生却不知道龙王的身份,上杉绘梨衣对这一切都不清楚。”路明非耐心的解释道。

    “那就好,那就好,看来还有机会。”看着眼前拍着胸口的上杉越,路明非知道接下来的话是会让上杉越暴起的话。

    “但是,有人想用他们做祭品,去谋求白王的力量。”路明非的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劈落,照耀了上杉越那张如同发怒狮子一般的样子。

    “是谁!”作为拉面师傅的越师傅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霸道的黑道霸主,那是‘皇’的愤怒,只有用逆徒的血方能平息的雷霆之怒。

    “荣格·冯·赫尔佐格,如今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橘政宗,也是猛鬼众的王将,一只打不死的小强。而我找你的最终目的,也正是为了这个家伙。”路明非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让他感到恶心的名字,此刻,天雷滚滚,似是敲响了出征的鼓乐。

    雷雨还在继续,但两双黄金瞳中翻腾着致命的烈焰,向着一个共同的目标投射,誓要将他烧的连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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