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混蛋
杨湘差点被段若涵这一出吓掉了魂儿。
瞿望愿意过去找段若涵，她高悬着的心落了一半下来。
段若涵真是疯了。
她没想到段若涵能偏激到这种程度。
如果段若涵今天真跳楼了，她这辈子就完了。
段若涵是她约出来的。
段家的怒火她承受不住。
她在心里骂死段若涵了，更是后悔今天约段若涵出来。约出来了就约出来了，约哪里不好，约去附中外的奶茶店见面。
段若涵临时起意要进学校。
杨湘也知道她这段时间因为瞿望和喻白栀气不顺，什么都由着她。
两人上了天台，杨湘也没想那么多。
附中三号教学楼的天台，瞿望经常会去。
段若涵睹景思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哪想到她玩这一出。
她魂都吓没了。
杨湘过来找瞿望和喻白栀的时候，段若涵就坐在天台的边缘。
笑着跟她说，一定要把人喊过来哦。
段若涵没有跟她说任何计划。
杨湘心里其实是不相信段若涵会跳楼的。
但是她不敢赌。
有病，脑子有坑。
杨湘心跳得又慌又乱，犹豫了几秒，从地上爬了起来畏畏缩缩地跟在瞿望身后。
喻白栀在店里能清楚的看到瞿望抬手拦了辆车。
少年坐进车里后，抬眸看了眼咖啡店里面。
喻白栀对上他目光。
瞿望隔着距离和她对视几秒。
少年唇角勾了勾。
车辆消失在视线里。
禾光把拎来的饭放到桌上，啥情况啊，啥情况啊？？？
容新和周微目光都落在了喻白栀手边的情书上。
容新笑得揶揄。
禾光抓了把头发，先问了自己目前最想问的：“杨湘来闹什么？”
问完视线也落在粉色的情书上。
双眸亮晶晶。
瞿望刚刚把情书放到吧台上，说没写完，让栀栀先保管着，那个恣意张扬的劲儿简直太带感了。
抵抗不住。完全抵抗不住。
喻白栀黑眸很静：“段若涵要跳楼。”
禾光撅了下嘴。
什么嘛，栀栀也太平静了。
粉色信封上贴着红色爱心。
喻白栀把情书翻了个面，压住了红色爱心。
容新憋着笑。
这小动作，太好玩了。
禾光“啊”了声，鼓了鼓腮，“段若涵要跳楼，杨湘来找你，这都什么事啊。”
喻白栀嗓音很淡，“蠢。”
禾光叉着腰，“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确实蠢到家了！”
容新跟周微感叹，“这小姑娘还挺能作。”
周微眼里闪过担忧，“别出什么事才好。”
容新挨个揭开禾光放在桌上的不锈钢保温饭盒：“再大的事儿也不影响咱们吃饭。”
空气里弥漫着饭香，盖住了些空气里的栀子花香。
容新招呼喻白栀吃饭。
抬头看到周微还在店里，她催促：“你不是约了朋友中午一起吃饭，快走快走。”
周微看向桌上的饭菜：“真香。”
容新咬着鸡腿，“别看了，没你份儿。”
禾光有些不好意思，新姐说周哥中午要出去吃，她就没准备他的那份。
周微看小姑娘脸有些红，笑着说：“这手艺可以开个饭馆了。”
容新捧着饭盒大快朵颐，“小禾光要是开饭馆，新姐出资。”
禾光觉得这两人实在太夸张了。
见喻白栀从水吧出来，她把给栀栀准备的那份摆了出来。
她在家已经先吃过了。
周微出咖啡店前顺了容新碗里的一只鸡腿。
怕后面有人进来点餐，容新和喻白栀吃得都很快。
禾光眼神忍不住往那粉色信封上飘。
好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容新乐得不行。
少爷还挺听劝，花和情书，一样没少。
店里来了客人，容新放下手里扒的差不多的饭盒。
获取消息最快的途径是附中的大群小群。
禾光刷了十几分钟，忘记充电的手机电量告罄。
她刷手机的过程中，栀栀也在刷手机。
禾光把脑袋凑了过去。
喻白栀刚点进附中论坛。
段若涵跳楼的帖子冲到了第一。
禾光看得认真。
越往下看眉心皱得越紧。
喻白栀点进最新一楼发的视频。
视频里，女孩穿着一袭粉色长裙，站在天台边沿处，情绪激动。
楼下拉起了警戒线，铺上了黄色救生气垫。
闻声赶来的老师们围在楼下。
场面混乱又让人心惊。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和妆容精致的女人脸都吓白了，生怕自家女儿一个激动跳了下去。
两人软着声一遍一遍劝着哄着。
视频里女孩看不见的位置有消防员在攀爬。
有人喊了句，“瞿望来了——”
进度条随着这声结束。
隔壁木桌的栀子花香裹挟着咖啡店里的清苦咖啡香沁着空调冷意钻进鼻息。
喻白栀一遍又一遍刷新着帖子。
禾光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喻白栀手机。
不放过一条评论。
眼睛盯得酸胀，禾光揉了揉眼睛。
最新一条评论跳到眼前。
189l:段若涵没跳，瞿望跳了！
禾光瞳孔放大。
喻白栀滑动屏幕的指尖顿住。
新的一条视频缓冲出来。
喻白栀点了进去。
视频很短，只看到少年背着身站在天台边沿处，和段若涵隔着一米距离。
段若涵说了句什么。
瞿望唇动了下，下一秒，毫不犹豫朝后仰下。
阳光热烈，少年急速下坠。
喻白栀心脏骤缩。
禾光惊呼出声。
眼前一晃，喻白栀已经冲了出去。
在去附中的车上，喻白栀只觉阳光照在身上都是冷的。
她想，是司机把空调开得太冷了。
司机看向后座的少女，忍不住开口提醒：“你手机一直在响。”
少女攥着手机的手用力的泛白。
喻白栀低头看向手机。
是禾光打来的。
“栀栀，瞿望没事，他没事，一点事也没有。”
喻白栀“嗯”了声。
她猜到了。
瞿望跳下去的时候那股子漫不经心无所谓的态度，她怎么会猜不到呢。
为什么想也没想就冲了出来拦了车来了附中。
身体反应先于大脑思考。
禾光还说了什么喻白栀没听清。
电话挂断后，喻白栀扯了下嘴角：“混蛋。”
到了附中门口，喻白栀付了钱下车。
她看向附中大门。
喻白栀站了很久。
久到太阳晒着暴露在空气外的肌肤，灼烧燎起一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