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表意文字千载相传，厨余垃圾堆肥好物
项晚晴一边用蘸水笔在沥青路面上写下遒劲的汉字，一边教学道：“我们今天要学的‘巫’字笔画有点多，《说文解字》中这样解释，这上面的一横代表天，下边的一横代表地，中间的一竖代表沟通天地。而‘巫’正是沟通天地的人。古时先民非常重视天文，他们依靠偕日法等手段观察星象确定时间。渐渐地，古人确定了二十四节气，农业也随之飞速发展。大家写字的时候要注意控制力道和方向。”
小豆丁问：“偕日法是什么？二十四节气又是怎么测出来的。我不是很懂天文啊，天文是天上的星星吗？”
项晚晴道：“姐姐也不是很懂天文啊。你们好好学习，学会后再来教我，好不好呀？”
小豆丁道：“行吧，行吧。我就勉强答应你了。这叔叔是谁啊，为什么写得还没我们好？他不是大人吗？”
项晚晴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谁说大人就一定比小孩子厉害啊，我就觉得你们很厉害。”
小豆丁道：“可我觉得晚晴姐姐才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项晚晴发出黑魔仙般爽朗的笑声，万木春可就没这么高兴了。都是同龄人，凭什么项晚晴是姐姐，他却是叔叔。更要命的是，他的书法真没六岁小孩写的好。好气哦，可他还是要保持微笑。
万木春挤出个假笑道：“其实哥哥懂一点天文学知识，你们求知欲这么强，哥哥可以给你们讲解啊。我国考古专家才考古出来二里头遗址，遗址中的绿松石龙就象征着青龙星象，其典型特征是人脸龙身。‘潜龙勿用’等口诀也是用于观星的，远古先民借此确定时间指导农耕。这就是观象授时，你们要是对星象感兴趣，可以看看《夏小正》”
小豆丁拒绝道：“不用了叔叔，你还是先学写字吧，你的字那么丑，还不如小孩子。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啊，要是假的我们岂不是被你耽搁了。”
好家伙，万木春这下更气了，这群小屁孩到底会不会说话啊！他在直播镜头前努力克制着，丝毫没有流露出要发脾气的迹象。看来练书法果然可以修身养性、平心静气。只见他在地上写下大大小小的‘诛’字，行草潦潦，自成风格，反而看不出字丑。
项晚清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可千万别跟小孩子计较哈。”
万木春道：“呵呵，我怎么会同小孩子计较。”
项晚晴问：“对了，你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万木春道：“我一直挤时间备考，未曾懈怠，今年只报了两门，应该都能过。还好当了县城隍，不用每天给地府打一晚上的工，不然时间完全不够用，睡眠质量和记忆力还得断崖式下降。”
项晚晴道：“我也觉得每天忙不过来，还好张道长在帮我剪视频。过几天我要拿着设计手稿去浩克省一趟，找一家靠谱的汉服工厂合作。”
万木春道：“别太激进了，先预售试试水。每个价位的衣服都设计几件，记住价值决定价格，别把白菜卖出肉价钱。”
项晚晴道：“我晓得的。”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绵密的臭味悄悄弥散开来，两人捏着鼻子，捂住嘴巴，寻着味找了过去。只见田畦全副武装，半个身子都没入垃圾桶中，用铲子在里面翻找着什么。刺鼻的气味从垃圾桶中破阵而出，直冲众人的天灵盖。
项晚晴难以置信，发出灵魂质问：“田畦姐，你这是在玩屎吗？”
“别瞎说，人家在堆肥呢。”万木春差点没憋住，吸入一口臭气。他闷声问道：“你是不是土豆皮给多了，这味道也太别致了吧。比尿骚味还浓郁，氮肥真不好闻。”
田畦道：“我把发芽的土豆都切碎丢进去了。发酵变臭多正常啊，这土都长白毛了，我得把土拌均匀后让它们充分发酵。马上就搞完了，等我盖上盖子就不臭了。还是自己做的堆肥桶便宜，随便找个有盖子的大桶在底下掏个洞就行。你有时间淘一个粉碎机，等我把这些枯枝败叶和厨余垃圾粉碎后再堆肥，发酵速度能快很多。”
万木春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项晚晴嫌弃道：“臭死了！这就是你们理科生在学校学的东西？”
田畦道：“不臭啊。我堆肥是按一层土，一层枯叶、废纸，一层厨余垃圾的比例来的。完全没有用丢弃的肉类。这配方比例已经算很清新的了，还不会招虫子、老鼠。”
万木春附和道：“是啊，有人直接用猪下水、鱼泡堆肥养牡丹呢。很多刑侦小说里也有把尸体埋在花圃下的情节。还有人买粪便堆肥呐，你想想那得多臭。”
项晚晴疑惑道：“难道牡丹也是食肉植物？我还以为就猪笼草、捕虫草它们是呢。”
田畦道：“不一样。一个是靠微生物分解动植物残骸提升土壤的肥沃性。一个是靠自己变异的叶片捕捉并分解昆虫等小动物吸收氮元素。有的猪笼草还‘吃屎’呢，那变异的叶片还真长得像马桶。”
项晚晴一本正经地问：“哦，我知道了，原来你们是在养土啊，养好土才能种好花。我也知道屎和尿都能做肥料，所以你们为什么不直接玩屎啊？”
她越讲越激动，天马行空道：“我国古代还有人专门收集夜香呢，夜香和金汁是屎和尿的雅称。我觉得这真的是很伟大的发现，垃圾可是放错位置的资源，我们能变废为宝真是厉害。与我们不同，欧洲中世纪简直是屎的代名词。他们把城堡外墙上的窗子改成‘厕所’，蹲在没有下水系统的厕所方便，排泄物直接从空中落下，在城堡外墙留下浓墨重彩的屎黄色。你们能猜出‘assassin’为什么是刺客吗，我不觉得这词源自吸大麻者。这肯定是被数以万计的空中飞屎砸中而创造出来的精准词汇。”
万木春极力解释道：“我们真不是在玩屎，是在堆肥，堆肥啊亲。而且屎和尿也不能直接浇到植物身上，会烧苗的。我们换个话题好吧，求求了。”
项晚晴表情古怪道：“嗯嗯，原来植物不是臭死的，是骚死的。还好百花仙子们走了，不然看到你们的所作所为，绝对很难收场。”
田畦道：“尿和屎发酵后会释放出热量，这些热量会让植物烧苗导致死亡。如果真的想要玩屎的话，我觉得修建沼气池比较好，卫生、节能、环保。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们以后给村里修建沼气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