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陷害
俞越表面百般聊赖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耳朵搜揽着来自各方的声音,似乎没什么异常。
“你是芝瑾病人的家属吗?”
俞越抬起头,是刚刚查房的年轻医生,胸牌上写着“副主任医师洛然”,看上去三十左右的女性,短发利落,没系扣子的白大褂里一身轻便知性的穿着,妆容典雅,从耳环到简约的项链,从腕间的手表到鞋子的品牌,俞越全都认识,不算特别大牌,却也不是在这样的医院上班的医生会购买作为日常穿戴的,那一身行头,俞越立刻在心中算好了价码,至少三万!
俞越轻轻点了点头。
“你是她什么人?”洛然的笑里有几分明媚。
“妹夫。”俞越想也不想地说。
“芝瑾这是第四次堕胎了,已经不可能再怀孕了,也就是说她丧失了做母亲的权利。她状态很糟糕,想来这个消息对她打击不小,所以还没告诉她。另外,受她生活作息的影响,如果不好好保养继续有性生活和饮酒的话,子宫、卵巢都有切除的可能。”洛然淡定的对着俞越讲了一堆女性生殖器官的名称丝毫没有避讳,想来她是想通过俞越告知芝瑾这最后的结果。
“记住了?”洛然问。
俞越哦了一声,见洛然转身欲走,他又叫住了洛然。
“还有什么事吗?”洛然俨然一副对小学生负责任有耐心的老师样。
“那个,”俞越开口,“她手术前你就没告诉她这风险?”
“第一,她手术不是我做的,我不是她的主治医师,第二,任何一个负责任的医生术前都会给患者忠告。还有问题吗?”洛然解释后又问。
“任何一个医生……”俞越咬文嚼字地重复道,“任何一次手术前?”
“of course!”洛然用地道的美式英语回答道,“不同患者体质不同,对手术的身体承受能力不同,有的患者堕胎一次就能导致终身不育,所以我是每次都会提醒,芝瑾这是第四次,无论哪个医生主刀,必然会提醒的。”
“我知道了。”俞越说。这走廊里,满眼都是等着手术和手术结束失了活力有气无力的女孩儿,他有那么一瞬间暗自庆幸,这些人里没有聂夏鸾,他喜欢聂夏鸾的活力和明艳……突然间他又猛摇头,想甩开缠绕在脑子里的这愚笨想法,他应该要把她忘了!即便忘不掉也不能再有爱,明明就被狠狠地伤害了……
“芝瑾!芝瑾!你怎么了?”
俞越还未能从悲伤里把自己救回,就被向夕急促的叫喊声拉回了现实。闻声,洛然和俞越快速跑进了病房。
只见芝瑾头发和衣衫都有一些凌乱的晕倒在地上,向夕着急地拍打着她的肩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芝瑾就像死了一般姿势扭曲地趴在地上。俞越的目光迅速扫过旁边两个病床的姑娘,表情甚是惊恐。
洛然见状立刻叫人急救。
“刚刚发生了什么?”俞越镇定地问向夕。
“她……她……”向夕一下子没组织好语言,眼里焦急地看着俞越。
“她突然很疯癫地跳下床用头撞墙,还将饭盒砸向你女朋友,紧接着就晕了过去!”临床的女孩说。
向夕点点头,那女孩说的是实话。
不祥的预感迅速席卷了俞越的全身,他站在原地,脑子里以最快的速度细细搜索着今早走过的所有地方和做过的事情。然而,行程太简单了,他一路紧绷着的弦就没放松过,结果还是出岔子了!
待回神,向夕啜泣着蹲在地上收拾起餐盒,洛然在他身后也站了有一会了。
“她情况怎么样了?”俞越问。
“把餐盒给我。”洛然神色凝重,伸出手说。
“什么?!”
洛然从向夕手中拿过餐盒快速离开了病房,俞越和向夕一路跟随洛然,被她安置在了化验室的休息隔间里。
等了良久,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向夕不敢表现处过多的情绪,俞越站在窗前背对着她,从进到这个地方他就没说过一个字。
直到洛然拿着化验结果走进隔间。
“是我煮的海带汤有什么问题吗?”向夕迎上去问道。
洛然盯着向夕沉默了一会,看向俞越,说:“我只是怀疑,不过我检测出了pcp。芝瑾是pcp服用剂量过大导致的昏厥。”
这个结果对向夕来说简直五雷轰顶,她知道的,那是毒品一种,俞越一直卧底在毒枭身边为的什么她也知道,现在的情形太明朗了!她的海带汤里出现了毒品!
“不可能!明明俞越也喝了,对对对!俞越今早的早餐就是喝了海带汤了,明明是一样的汤!为什么芝瑾会……”向夕自顾自地说起来。
“你很清楚pcp是什么嘛。”洛然说,言语里俨然已经有怀疑向夕的意思。
“我清楚是因为……”向夕求救地看向俞越,是因为俞越知道太多的毒品,她在俞越身边耳濡目染知道的啊。
顺着她的目光,洛然也眯起了眼看向俞越。俞越出手瞬间钳制住了洛然放在白大褂兜里的手,眼中泛着寒气,一字一句冷静无比,透露着不可抗拒:“别报警。”
洛然一颤,被他发现了,只得顺着俞越的力道将兜里的手机拿出,见那未拨出电话的屏幕俞越才放下了心。不等洛然和向夕开口再说些什么他已经扣动了左手尾戒里的信号机关,向朴佑臣交代起了事情:“去公寓,把锅里剩的海带汤给我送过来。”
“收到!”朴佑臣似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接到命令就马不停蹄地往澄罗花园赶去。
“别急,等着,再帮我检测一份海带汤就还给你。”俞越放开了洛然,随手抽了一张抽纸,隔着抽纸拿起她的手机放进了自己的兜里。双臂往胸前一抱靠在门上,那架势已经不打算放洛然出去了,一定要她等着,却没对洛然做别的禁锢。
洛然开始仔细观察起俞越来,他没用手机就直接说出的那句话,看来看去,也只能是左手的尾戒了,他从哪里听到声音呢?是左耳的耳钉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人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