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遗忘
聂夏鸾更疑惑了,这个人为何如此善变?
”朴佑臣来了,跟他走,这不是你呆的地方。”俞越说。
”可你……我知道我打搅了……”聂夏鸾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刚才出去之前还对她做了那样的事,还让她早些休息的,虽然自己不是要赖着不走,怎么一转身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什么都变了,真的太奇怪了。
俞越,只是突然清醒了。
”郑玄哲明天会在个小诊所醒来,你们今晚没来过这里,郑玄哲什么也不知道,明白吗?“俞越说。
聂夏鸾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都不要对郑玄哲说,她没有义务要替他隐瞒什么,可也不抗拒,只是,为什么啊?
”如果不想你今晚见到的所有人都到地底下去的话,就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俞越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冷冷地说道。事实是,抱歉,你知道得越少越好。他在心里这么说。
李兴一开着车,聂夏鸾坐在副驾驶座上,朴佑臣在后座看着郑玄哲。
气氛很凝重,因为没有人说话。
“你们有事瞒着我对不对?”聂夏鸾突然说道。
“那也不是俞越的家,时间呆长了不好。”朴佑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聂夏鸾眼中的光暗了下去,”有件事情,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可是就我不知道,你们总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某些活动,为了达到某个目的,俞越很奇怪,你们也很奇怪,尤其是你。”聂夏鸾凭直觉说出了所想,她并没有转身看后面的朴佑臣。
“花开自有期,花若不想开,花农也没辙啊。”朴佑臣一脸无奈样地说道,“不是我们奇怪,有些事啊,我们谁也左右不了。”
聂夏鸾没再说话,面对某件事情的无力感她也曾有过,既然不便说,她也不强求。但是,答案,她一定会自己找到,因为她一直有个预感在心里,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什么事?什么人?什么时间?在哪里?
她不知道。
聂夏鸾恍若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啜泣,含泪,直到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让人心碎。她的心突然间揪了起来,为何自己的心里也会有恐惧和悲伤?像沙石迸裂,像洪荒大水,突然间不可抑制地从心中涌出,她的肩膀开始抽搐。
“咔嗒”的上膛声传来冰冷的讯息,子弹咆哮而出……
一时间,她根本没办法思考。
“夏鸾!夏鸾!”朴佑臣焦急地叫着。
车早已停下,朴佑臣的声音之与聂夏鸾,好像很遥远的呼唤一样,她努力地去听,努力地寻找,眼睛不知看着何处,早已泪流满面,她打开车门,踉跄地下车。
“在哪?是谁?”聂夏鸾问。
“是我啊!”朴佑臣连扶带抱地支撑住她,聂夏鸾自己不知道,她连站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
“别……别哭了,到底是谁在哭?”
“什么谁在哭啊,明明是你自己在流泪!”朴佑臣莫名其妙地回了句,没明白聂夏鸾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别开枪……别开枪……”聂夏鸾惊恐地喊着,声音越来越小,两腿一软,彻底倒下。
“喂——”朴佑臣稳当地接住了聂夏鸾,大喊一声,没喊醒她,不知所以。
“你家这丫头没事吧?!”李兴一从车里探出头来问道。
“你觉得呢?”朴佑臣抱起聂夏鸾赶紧上车,”见鬼!跟那时一样!开车!开车!去我家!“
李兴一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还问了句怎么回事,朴佑臣摸了摸聂夏鸾的额头,那上面渗出了冷汗,眼睛紧闭,眉头紧锁,像正在经历着什么浩劫一样。
“可能感冒了。”
聂夏鸾看不清周围,一片混沌的白,她想前走了一段路,环境一点也没变,再看看脚底下,仅仅是自己的脚底下那一方范围,是清澈的、如明镜一般的静止的水,她抬脚,落下,激起一小阵波澜,又恢复平静,那里面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
她朝周围大喊,没有人回应她的问话,亦没有回声,但这份安静却没有给她再带来一丝恐惧了。
她在好奇中继续探索,什么也没有得到,心中不慌、不乱,慢慢地走着。突然,周围的环境变得开阔明了,远处是水天相接,以地平线为轴,线上线下是对称的美丽的蓝天白云,依然一个人都没有。
聂夏鸾似乎很熟悉这个地方,她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即便这个地方没有任何路标,到处都一样,她竟然如这里有个路口一样,她左看右看,最后稍微偏左走了去,走着走着,一架钢琴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微笑着走过去坐下,打开琴盖,指尖律动,温雅,柔美的音符流出,扩散至整个空间,让人愿追逐它至远方。
翌日,聂夏鸾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大着肚子的婶婶一脸担忧地坐在床边,聂华珉趴在床边,像是等了很久一样,见聂夏鸾醒来,开心地蹦了起来:”妈妈妈妈!姐姐醒了!”
陆欣柔轻轻握住聂夏鸾的手,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了?会不会有哪里不舒服?不然的话今天先不去学校了,请个假。“
聂夏鸾摇了摇头便起床,笑道:“不用婶婶,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学校可是快要考试了,我要是不去上课,第一名可就要被薛幼玙夺了,我可不能输给她!”
见聂夏鸾这么说,陆欣柔才稍稍放心了下来,牵起聂华珉说:”那快下来吃早饭哦,不然一会该凉了。”
“嗯嗯!”
聂夏鸾迅速洗漱下楼,聂东久已经提前出门,顺带送聂华珉提前去了学校。照往常,上学这件事情,聂夏鸾是从来不麻烦聂东久的,因为金尚凌的专车总会按时过来接着聂夏鸾一同去上学的。或者,两个孩子的上放学会有郑玄哲接送的。
餐桌前只有聂政道和陆欣柔了。
“爷爷早!婶婶早!”聂夏鸾问好后坐下,夹起煎蛋就往嘴里喂,直到面包都下去一半了,她似乎才发现有什么不对。
“玄哲哥呢?”聂夏鸾问,”该不会昨晚又留在调查部加班没回来吧?“一边说着,还一边张望着楼上郑玄哲房间的方向。陆欣柔听到这句话差点连筷子都没有拿稳,聂政道只是淡定地吃着早餐。
“爷爷你劝劝玄哲哥嘛,工作别老那么拼命啊。“聂夏鸾喝净最后一口牛奶,起身背上书包告别,”我先去学校了。“
直到听到关门声,陆欣柔才表现出了慌张和着急:”爸,夏鸾她……真的忘了……“
聂政道此刻也是愁眉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