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质问
九月，阳光明媚的上午，校园里弥漫着兴奋与期待的氛围。开学典礼即将开始，同学们三五成群的聚在操场上。
简陋的主席台上，红的有些泛白的横幅高高挂起，“开学典礼”四个大字格外醒目。台上摆放着鲜花和麦克风，仿佛在等待着主角们的登场。
“我早上刚从校长处听到一个好消息，这次风老师打算在我们学校资助三位同学的学费！我特意问了校长，他着力向风老师推荐了你！就冲你这排在第一名的成绩，肯定资助名额会有你。”
岳小鹏见苏晓静一脸担忧，凑到苏晓静旁边道。
“晓静，你这么优秀，肯定会资助你！”萧敏及时插话。
为了表示对“十一中”这次开学典礼的重视，白水镇督学办主任楚台明（也就是楚飞扬的父亲）也参加了这次开学典礼。
学校特意给他设了贵宾位挨着风书浩坐在一块。
“风老师，感谢你为我们镇的贫穷学子做出贡献。你给这些孩子们带来了知识和希望。”楚台明一脸真诚。
“老李给你推荐的资助名单可否给我看下？”楚台明见风书浩手里的红纸问道。
“这个叶凡着实不错，不但学习认真，而且还很孝顺。去年他爷爷砍柴弄断了腿，就他天天伺候他爷，他父亲小时候得过癫痫，落下残疾。”
“这个司马晨风，虽然成绩不怎么好，但家里着实困难呐，他父母车祸去世，就跟着爷爷奶奶、、、”
“还有这个楚星辰、、、、”
“这个苏晓静，成绩的确不错，年年第一。但听说品行不怎么好！平时拉帮结派，经常欺负同学、、、”楚明台昨天听说自己的宝贝儿子，被苏晓静在学校暴揍一顿，本来昨天就想来学校找苏晓静算账的。
今天正好逮住这个机会，他还不好好给苏晓静穿穿小鞋。
“李校长都极力推荐苏晓静，不停的夸她品学兼优！”风书浩这几天对苏晓静的印象也着实如楚明台所说。只是李云山极力推荐苏晓静，他本想看在李云山的面子这次给苏晓静一个名额。两千块对于他来说，都算不上九牛一毛。
“苏晓静是他家邻居，他当然会特殊照顾！李云山他就是个只重成绩的人。”楚明台一声冷笑。
风书浩看着此时台上那个学生代表苏晓静高凯激昂的陈词，越看越觉得她虚伪。
开学典礼流程一项一项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最后一项，督学办主任隆重介绍支教老师“风书浩”，并且告知大家风书浩要给他们学校三位孩子资助本学期学费时，下面立即炸开了锅。
苏晓静坐在人群中，她的眼神充满期待，心中默默祈祷。
然而当风书浩用他那富有瞪磁性的声音宣布名单时，她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听着风书浩三个名字念完，却始终没有听到自己的。
陆青青在旁边奚落道：“还以为给别人当狗腿子，就会被另眼相看。”
“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
楚云飞被苏晓静打就是她昨晚回去添油加醋告诉楚明台的，取消苏晓静的资助也是她出的主意。凭什么苏晓静这个乡下丫头，处处踩自己一头。
苏晓静的脸涨的通红，她低着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默默地坐在那里，整个世界仿佛都变的灰暗无光。
典礼一结束，苏晓静脚步匆匆的走向风书浩办公室。
她的心跳如鼓，仿佛要冲破胸膛。每一步都带着坚定和不甘。
风书浩坐在办公桌后，看着一脸怒容的苏晓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为什么？”苏晓静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明明有三个名额。学习她是年年第一，家境她也是最贫寒的。她是最需要资助的那个。
风书浩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恼怒：“你以为资助是随便给的吗？你没被选中，只能说明你不够格。”
“那我能问问，我是什么地方不够格？”苏晓静压抑着自己的委屈。她咬了咬嘴唇，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今天是因为我没有资助你，就要心生怨恨吗？钱是我的，我想资助谁就资助谁？还需要向你解释？就凭你这样质问我，你就没资格！给狗一块骨头，狗都还知道摇尾乞怜。”他的声音冰冷。
苏晓静的胸脯因愤怒而上下起伏着：“你那副施舍者的姿态，真让人恶心。放心，我有手有脚，我会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我想要的东西。我不会向你摇尾乞怜！”
苏晓静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剑，刺痛的风书浩的心。看着苏晓静离去的背影，风书浩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愧疚。
转念想，自己又有什么错？明明是那个丫头自己品行不正，自己没资助她，她还来道德绑架不成。
整个下午的课程，苏晓静心中都被凑学费的事情填满。
老师在讲台上激情洋溢地讲解着课程，而她的耳朵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焦虑如同一只大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心。
脑海中闪现过各种筹钱的办法，但又一一被否定。
后面的岳小鹏用笔敲了敲苏晓静的脑袋，苏晓静都没有发现。
“苏晓静、苏晓静！”岳小鹏用力扯了苏晓静的头发，苏晓静哎呀一声直接叫出声。
“苏晓静，你怎么了？我换你后面，你都没反应！”被罚站着的岳小鹏很不满。
他为了和苏晓静坐的近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和同学周旋，才将他和萧敏换到苏晓静后面。可一下午课程都结束了，苏晓静竟然没发现。
“萧敏，苏晓静是不是丢魂了？”
“我看有点像！应该是资助没得到，又被老师训受刺激！”萧敏也是一脸担忧。
这样游离的状态，苏晓静一直持续到晚自习。
以至于苏晓静晚自习上课也忘了时间。铃声响起，才发现上课。
苏晓静到门口就见风书浩抬着腕表堵在门口，一脸严肃。
“迟到五秒，五个深蹲！”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此时苏晓静踩着点过来，风书浩就特别生气。
苏晓静没想到，自己踩着铃声进来还会被记迟到。他这似乎在特意表达对她的不满。
苏晓静深知“弱者只知不甘，强者才配愤怒”的道理。此刻她也只能乖乖照做，当着全班的面做了五个深蹲。
下面的人顿时发出一阵同情。
“以后我既然是你们班的班主任，接下来的这一年年我就会对你们的学习负责！所以你们的任何一次违纪行为我都不会姑息！”苏晓静还没回到座位上，风书浩再次郑重发言，似乎特意说给她听。
苏晓静回到座位上，以为现在总应该能好好消停的时候，风书浩道“苏晓静，你把你的暑假作业交上来！”
“暑假作业？老师、、、我的没带！”苏晓静支支吾吾。
“这些借口，你们这些同学都找过！”风书浩嘴角浮起一抹嘲笑。
“苏晓静，收起你那满嘴谎言。你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多么可憎。今晚罚你将高中的古诗词抄三遍，差一个字没抄完，今晚都别想睡！”风书浩走到苏晓静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晓静，声音冰冷而无情。
空气似乎凝固，压抑的氛围让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没带？这不是你的暑假、、、、”余光瞥见苏晓静抽屉漏出的暑假作业一角，他用力一抽。
苏晓静那本被撕得乱七八糟的书，就像被剪断的窗帘布条一样。而每一页又用胶带精心粘好，就像在一件衣服上打了许许多多的补丁。里面凡是还能写的地方都写着漂亮工整的字。
谁都能看出来，这是被一个成人故意撕扯成这样的。
风书浩看着眼前的这本惨不忍睹的暑假作业，他的手僵在半空。
苏晓静只感觉一把无情的利剑轻易的刺破了她精心构筑的防线。
苏晓静红着眼的将那本暑假作业夺过来。
“我的谎言被您揭穿了！这个错我认！抄古诗词是吧！我现在就抄！”说罢，拿出笔，沙沙写。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在纸上。
下晚自习的时候，同学们轻声离开教室。
很快教室里就剩下苏晓静和风书浩。
风书浩静静地坐在讲台前，目光落在苏晓静身上。她在专注的写，鼻尖在纸上划出细微的声响。
苏晓静垂下脸。她的眼泪就更是像泄了闸的洪水，怎么都堵不住。她拼命的忍着不发发出声音，任由眼泪滴在作业本上。
偌大的教室里，安静得好似时间停滞了一样。就寝的钟声滴滴答答的响起，也没能将这平静击破。
如果不是校长看到教室里还亮着的灯，过来查看！这种安静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风老师，还在守着学生写暑假作业啊！你这让她通宵的补可不行啊！还是让她明天再写吧！”
然后进门看向在奋笔疾书补作业的是苏晓静，明显有些讶异。
“苏晓静，你也欠作业啊！今天先回去睡觉吧！明天再写。”
苏晓静还是一动不动。
“苏晓静，今天去睡了！都就寝了！”李云山提高声音道。
苏晓静低着头坚持。
李远山再看看讲台上的，风书浩，知道这师生俩应该是杠上。对于苏晓静的牛脾气他也是没有办法，他转身去找来贺老。